像是從地平線上緩慢涌起的嗚咽,絮絮叨叨的帶著那些破敗的記憶,迅速涌向呆立在海邊的身體,微弱的風牽扯著細碎的發稍,鼻腔內充斥著咸腥的氣味,時光開始鋪天蓋地的后退,之后,便再也沒有辦法停下來。
再也回不去了,對不對?
可是,不是說會永遠在一起的嗎?
騙子……
Section 7
幾天之后,舒小暖忍不住打開了手機,有顧斯楠信息迅速的闖了進來,手指停留在刪除兩個字上,最終還是沒能點下。
“舒小暖,我已經厭倦了,所以,分手吧!”
手機屏幕上,這樣幾個棱角分明的字刺的眼睛生疼。
——顧斯楠,你個大混蛋,你怎么可以這樣,應該我先說才對吧!
——怎么,可以這樣。
Section 8
其實,有的時候忘記一個人很容易,特別是忘記一個曾經讓你覺得厭惡的人。只要美美的睡一覺就可以將他們從自己的世界里掃地出門。
舒小暖醒來的時候是傍晚,外面淅淅瀝瀝的雨依舊沒有要停的意思,客廳里電視的聲音開得很大。
空氣將那些連貫的句子剪切成了一小段一小段,斷斷續續的穿了過來。可她還是聽清楚了那些句子。
“……據調查,在昨晚發生的滑坡事件中,整個希望小學的孩子們都得到安全撤離,到目前為止只有三名愛心活動的志愿者依舊下落不明,截至目前,已找到兩名志愿者的尸體,預計剩下一名志愿者生還的可能性很小……”
舒小暖匆匆的沖出了房間,來不及穿鞋,地板上因為下雨而產生的潮濕氣息裹進了冰冷的觸覺,于是血液流動的速度變慢了,心跳的頻率也變慢了。
整個下午,舒小暖都瑟瑟發抖的縮在沙發上,守著電視關注著最后一名志愿者的搜救狀況,無論自己曾經對顧斯楠有多么的厭惡,她還是在祈禱那個志愿者不是他,偏偏電視屏幕上的畫面定格在了最后一名志愿者被抬出的場景上。
雜亂的人群擋住了他的臉,只能看見沿著擔架邊緣滑下的手上緊緊地握著一條鏈子,而在鏈子的另一端是一枚精致的銀質尾戒。
瞳孔開始緩慢的張大,記憶帶著嘈雜的聲響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吶,生日禮物呦!”
“什么啊?……求婚戒指嗎?”
“喂,哪有女生向男生求婚的啊?”
“尾戒呀,款式好難看。”
“難看就還我啊!”
“不要,送出去的東西怎么可以再要回去!”
“吶,幫我戴上……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啊……不要啊。”
“喂,戒指都帶了你還跑什么?”
……
“這可是我們店里自己設計的戒指哦,整個城市找不到第二對呢!”
舒小暖拿出手機,調出了顧斯楠的短信,發信時間是滑坡事件發生的那天晚上。
——白癡,是在滑坡前發給我的吧!
——呵,是你遭報應了,還是我真的烏鴉嘴?
——可是為什么心好痛呢,顧斯楠,有人想要把你生生地從那里抽離出來呢!
眼淚一滴一滴的淌了下來,在臉上匯成了淺淡的河流,奔騰不息。
所有的故事轟然落幕,悲傷血淋淋的蔓延開來,無始無終。
Section 9
大概在認識舒小暖前的一段時間吧,顧斯楠是和沈希喬在一起的。
沈希喬生日那天很多人在KTV里為她慶祝,喝了很多的酒,于是那晚沈希喬去了顧斯楠家,只是第二天早上起來,兩個人都忘記了昨晚發生了什么。
其實這些都是很老套的橋段了,也許在分手了以后便沒有什么瓜葛了。
可是后來,沈希喬與一個不良少年混到了一起,之后,莫名其妙的發現自己懷孕了,而那個不良少年在得知這一消息后消失的無影無蹤,走投無路的沈希喬想起了顧斯楠。
于是才有了前面的片斷,而顧斯楠消失的那段時間在工地上賺了些錢給沈希喬。
明明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卻因為舒小暖的不過問,顧斯楠的不提及而產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是彼此都太喜歡對方,還是彼此都太傻了。
Section 10
六月的墓地,雜草瘋長,淹沒了一段有一段清淺的記憶。
少女倚著一塊墓碑,微笑著閉上了眼睛,在她的身旁有大片大片的紅色渲染開來。
有人喃喃地說了話。
——顧斯楠,其實很喜歡你呢……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