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使徒行者》,我更懷念老港片的義氣雄心
Coie 2016.08.12
使徒行者,是指未經(jīng)剃度就遭差遣的佛教徒
1905電影網(wǎng)專稿 在2014年TVB港劇《使徒行者》中,五位隸屬CIB的臥底失聯(lián),警署內部懷疑有“黒警”在高層潛伏,警司康Sir被害,臨死前將五位臥底的安全托付給好兄弟卓Sir,卓在暗中尋找保護失聯(lián)的同時,帶隊智斗警隊內鬼,最終成功肅清警隊,擊破政商勾結謀利的陰謀。
如此看來,劇版的立意與《寒戰(zhàn)》多有相似處,捍衛(wèi)香港法治精神,挖出警隊內部“黒警”,剖析內幕,在惡人面前講求法律證據(jù)定罪,即使身邊戰(zhàn)友死一堆,也絕不沖動行事。電視劇中有一場官商勾結的秘密聚會,四位政界商界法律界的大佬“宋先生”密謀互行方便共賺大錢,陣勢與今年《寒戰(zhàn)2》中梁家輝、張國柱、李子雄等人的密謀如出一轍。各自都有強調高尚的法治精神,對應了香港人精英層長期自我認同價值觀的意思。
《寒戰(zhàn)2》中張國柱、李子雄
若是延續(xù)電視劇的主旨和案件編排,那電影版《使徒行者》會是類似《寒戰(zhàn)》系列,又一部頌揚香港法治之作,可是導演文偉鴻,顯然不滿足“從木桶里拿蘋果”,他要直接“在樹上摘”。
電影《使徒行者》無論故事還是人物角色都有了大變動,電視劇中五名臥底只有佘詩曼飾演的“釘姐”留存,再加上原劇反派“歡喜哥”起死回生加入電影版。電影主角阿藍(張家輝飾)和少爺(古天樂飾)這對德貿公司的“頭馬”,均為全新設置,而整個故事的重點已經(jīng)從“法治精神”轉變?yōu)椤靶值芮椤薄?/p>
不管是那句疑似致敬《無間道》的“去桑拿”,還是在巴西球場和妹記茶餐廳的兩次“做兄弟,在心中”的口號式宣言,都頗具當年《掃毒》(2013)三兄弟高唱“勢要入刀山”義氣豪情風范。
電影里的“幼稚”橋段
大衛(wèi)·波德威爾曾在《香港電影的秘密》一書中闡述“港片像大部分亞洲流行文化一樣,都會有幼稚得無聊的時候。”
比如《重慶森林》里的警察家里放滿公仔;比如《全職殺手》中反町隆史為心愛的女孩集齊世界各地史努比公仔;比如《熱血最強》中拖著充氣沙發(fā)到處跑的楊采妮。
《重慶森林》里的加菲貓
《全職殺手》里的史努比
這種獨有的“幼稚”情節(jié)與暴力殘酷對立而生,成為成人世界里溫柔的惟一方式,在日韓暴力電影名家北野武、金基德作品中亦常有見。
電影《使徒行者》中,這種“童稚”的設置不但與警匪暴力呼應,更加四層遞進,推動了全片情節(jié)發(fā)展。
---以下內容含部分劇透,請選擇性觀看---
第一層,張家輝和古天樂雙雄剛出場,就撒開手大玩“整蠱”——逼對頭東友集團Boss跳傘,隨后囂張飆車、滑板打鼓,魔方彈球,辦公桌后的柜臺擺滿咸蛋超人公仔收藏,威脅炸彈實為八音盒,都透著股濃烈的老頑童氣息,這時玩具還只為刻畫人物性格使用;
第二層,公仔身上暗藏監(jiān)視器,魔方的旋轉位置證實臥底身份,玩具變成了關鍵道具;
第三層,在古天樂與Q Sir通完電話之后,將手中左紅右藍的“電腦奇?zhèn)b”公仔丟進了垃圾桶。“電腦奇?zhèn)b”這個漫畫形象出自《假面騎士》創(chuàng)造者石森章太郎。故事中光明寺博士生前專門安裝了良心回路的智能機器人次郎,幫助解決不受人類控制的機器人問題,這是一位徘徊在正邪之間的悲劇戰(zhàn)士。“電腦奇?zhèn)b”被丟棄的細節(jié),呼應張家輝的臥底身份被古天樂知曉。
最后一層,回憶里張家輝飾演的阿藍一句“我都想做回博仔”,暗示了他與與已經(jīng)遭到殺害的康Sir之間的父子關系。結合來看,長年臥底的藍博文對玩具的愛好,也是對與父親共處時光的另一種懷念。
電影里的暴力元素
很多論者認為,香港電影的跨文化力量主要來自其暴力元素。無論李小龍、成龍,吳宇森到杜琪峰,都是以暴力這種官能感受打造了香港電影的招牌。電影《使徒行者》里也有幾場激烈的槍戰(zhàn),場面火爆,子彈橫飛,構建了暴力快感的源泉。
其中一場槍戰(zhàn)設計在巴西,進行毒品交易和槍戰(zhàn)。巴西里約熱內盧——也就是現(xiàn)在熱火朝天舉辦著奧運會的城市。早在《上帝之城》《菁英部隊》《人類之城》等影像作品里,就已經(jīng)見識過其暴力泛濫的虎狼面目,動蕩不安的底層世界貧民窟畫面。
《上帝之城》中巴西里約貧民窟的少年
《使徒行者》中阿藍和少爺剛開始跟毒梟交易的時候,鏡頭掃過幾個當?shù)亍岸緱n”,搭配這種荒唐粗礫的張狂環(huán)境,確實增強危機感。再加上開始幾個航拍鏡頭吊高期待,如果出現(xiàn)類似《颶風營救2》在伊斯坦比爾那樣,大街小巷的追逐戲份,巷戰(zhàn)險隘的空間容易調動氛圍。
結果沖突爆發(fā)后槍戰(zhàn)的場景切換卻單薄,而且相對開闊,人物變成了視覺的附庸——兩個白衣服人夾在紅藍車中間,“涂鴉之城”的里約色彩張揚,有拉丁民族的熱情奔放風情。但是暴力對決和地方特色的融合手法卻不夠巧,引得人注意力全在顏色上。再加上個汽車炸彈問題還倒不只這單一個明亮的畫風,而是一種不協(xié)調的觀感。
電影里女人的“作用”
電影版的《使徒行者》雖然是“雙雄”模式的男人戲,但女性角色亦是不可或缺的“超花瓶”存在。
延續(xù)了電視劇的人設,佘詩曼飾演的釘姐,古怪機靈又擅于斡旋,是男性社群得以連結緊扣的關鍵“粘合劑”,她這條線不但串起了Q Sir、邵志朗和藍博文,還有劇集里笑面虎“反派”歡喜哥,湊足一盤棋。
這個角色功能類似《無間道2》中劉嘉玲飾演的大嫂,《竊聽風云3》中的葉璇。不同的是,以上兩者在男性情誼里,最后都變成搞破壞的“攪局者”,而佘詩曼則單純是起維系作用,而且還一人之力抗下了全片笑點。
張慧雯飾演的保鏢小英,可以對比電視劇中卓Sir的外甥女,是被歸入男性社群的“義氣”領域,模糊性別的存在,類似《PTU》系列中的邵美琪。
總體來說,影片故事與電視劇關聯(lián)不多,即使沒看過劇版也無大礙。只不過,這樣一部在場景服飾上“用力太猛”的警匪片,顯得重心失衡。反倒使得人物內心感情被過重的匠氣給洗淡,縱有心思小聰明,不見義氣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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