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知道,我對我的21歲說了再見的同時,也跟一個鮮活的生命道了永別。他去世了,永遠的離開了……高三六班再無班長,企管二班再無體委!
那晚我和董樂樂剛剛吃完晚飯,打開電視在看某檔綜藝節目,噩耗就這樣突兀的傳來,我不知道怎么坐上火車的,然后沒進無邊的黑暗中。
那晚的夜,真黑啊!
我是帶著怎樣的心情在你的死亡確認書上簽下名字,就好像我親手做的這樣殘酷的審判一樣。到現在我一閉眼,就能看見那晚守在太平間的樣子,眼前的身體靜悄悄的沒聲音,沒溫度。以至于我現在特別害怕安靜。
我看著你的父親從千里之外的甘肅風塵仆仆的趕來,滿眼的血絲泣不成聲的樣子,一個個的老同學新朋友收到通知的時候他們錯愕驚訝的不成樣子,不知所措!現在我也不知道用什么樣的語言去緬懷,也不知道怎么去平復心情,也不知道如何放置我這雙親手簽下死亡確認書,和擦過臉上血漬的手,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讓我自始至終都無法看清那張往日充滿笑意的臉。
明明這輩子,都可以有各自的生活,然后或深或淺的聯系著,但現在我連記憶都害怕掀起。世界上有一個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再也看不見了。
我的初中,高中一直到在這遙遠的地方上大學貌似從懂事起就有你的存在,你是別人口中我的青梅竹馬,在我心里是男閨蜜般的存在。我們是多有默契選擇了同一所大學,記得15年一起回學校的時候,途徑蘭州你陪我去爬過五泉山,走過黃河鐵橋,那時候你還嗤笑我是個大路癡,一路上緊跟著害怕丟了。在大學的這兩年里,我,懂樂樂,你三個人每天都回去拉面館吃飯,每天晚上都會在操場散步……太多的記憶洶涌而至,卻再也無跡可尋。那天你在火車站向我們說再見,兩點半的陽光打在你半張側臉上,讓人有種虛幻的錯覺,現在想起來都是那么的飄渺。
你說從初中起就和我一個班,那末想來我們相識九年之多,于你而言,是生命里差不多二分之一的時長,于我而言是從記事起就存在的習慣。大學以前,你和我只是存在于同一空間的介于熟悉和陌生之間。得有多深的巧合我們上了同一所大學,也許這就是緣分,兩年的熟絡讓我們成為很好的朋友。
你說你很喜歡青島,國慶節上來找我們玩。第二天天氣不好打亂了行程,沒有去的了你最喜歡的跨海大橋,我笑著說下次來了一定帶你去,怎知那竟成了無法兌現的諾言。
我們在青島吃過飯的拉面館,也關了,好像這座城市你沒來過一樣,徹底沒了印記。
我從甘肅來到千里之外的山東上學的路上有想過會意外死亡,但沒想到怕;我在15年的冬天孤身去威海打工的時候有想過突發死亡,但沒想到怕,我一次次陌路生土見客戶的時候也有想過會莫名死亡,但沒怕……這是第一次,讓我感受到死亡與我這么近,這么的怕。
生命啊,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