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故事有點長，若你愿意聽，我便講。
? ? ? ? 很長一段時間，只要天氣轉換的時候，我的腿就會痛，這是小時候就落下的毛病。老家夏天異常炎熱，小時候因為不懂事，貪涼，不聽奶奶的話，經常把涼席放到很潮濕的地面睡覺，導致腿部落下了毛病，一旦天氣轉變或者是下雨，腿就會痛，嚴重的時候甚至走不了路。
? ? ? ? 每當這時候我總會想起奶奶。
? ? ? ? 據說奶奶是大家閨秀，在嫁給爺爺之前還嫁給了一個醫生，但是醫生得了重病，很快就離世了，那時候奶奶才30多歲。奶奶后來改嫁給爺爺，才有了后來的我們。
? ? ? ? 我是家里面陪伴奶奶最久的一個孩子，在我成長過程中最孤單、最懵懂和最青澀的一段時間，是跟她一起過的。與其說是我陪伴她倒不如說，在我的整個孤單的童年里，是她全程護送。
我們有段時間是睡在同一張床上，奶奶在那頭，我在這頭。我們背對背，各自蜷縮著。她緩慢地搖著蒲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耳朵里塞著耳機，聽著廣播，腦袋里都是對未來的各種美好的幻想。
? ? ? ? 我們互相陪伴，又獨自舔舐著孤獨。
? ? ? ? 小時候很不明白為什么奶奶喜歡養貓養狗，而且對他們都極盡寵愛，甚至到了溺愛的地步。那時候很喜歡跟她作對，總是很嫌棄她撿來養的貓和狗，偶爾還會欺負它們。
? ? ? ? 現在想想，奶奶撿貓和狗回來養的那段時間正是爺爺走以后，我想她定是因為孤獨了吧。只是當時不懂。
? ? ? ? 如果我能懂，我也就能夠明白為什么后來她總把鑰匙掛在胸前。而不是嫌棄她那樣子真是土到爆。
? ? ? ? 后來我去上學，經常要住校，奶奶便成了獨居的老人，門前總是很冷清，很少有人再去看她，她的孩子們都忙于生計，外出奔波。
? ? ? ? 偶爾回家總是能聽到鄰居跟我叨叨，奶奶總是一個人去街上，在別人的店鋪門前，或者棋牌室門外坐著坐著就打瞌睡，很多人都擔心她，會不會就此摔到地上。
? ? ? ? 當時年紀小，總覺得奶奶不懂事，為什么要讓我們如此為難，有時候跟她講到這件事，還會生氣。現在想想真是不應該，她只是老了，她只是不愿一個人呆在冷冷清清的屋里，她只是想去更熱鬧的地方，想要人陪。
? ? ? ? 后來我大學畢業回來，我工作了，過年唯一一次給奶奶包紅包，奶奶說她年紀大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看著我結婚，看著我的小孩出生。
? ? ? ? 我看著她滿臉的褶子，日漸塌陷的眼窩，缺掉一顆的門牙縫，瘦到皮包骨的雙手，越漸清亮的雙眼，肯定的說，能。
? ? ? ? 只是內心，卻又極度難過。這個陪伴我整個童年少年時期的女人，是真的老了，越加的像個需要被呵護的孩子。
? ? ? ? 不似從前那個對爺爺極度溫情的溫柔女人，不似從前拿著棍子說要揍我們的兇悍模樣，也沒有了曾經遇事敢上前爭取一番的果敢模樣。她變得猶豫遲疑，很多事情都想一再確認，在這些她還能有資格的事情上面。
? ? ? ? 是的，是資格，在農村有很多事情，當你老了，就失去了資格。比如一份在遲暮遇見的感情，比如插手孩子的事情，比如隨心打扮自己。
? ? ? ? 剛提到的第一點和第三點，這些都被視為出格的事情，會有很多人在你走過的路上對你指指點點。
? ? ? ? 可是這兩點都在奶奶身上發生了，聽說了太多外界的說三道四，家里的大人們開始覺得很丟人。
? ? ? ? 慣于安分守己的媽媽在整理奶奶屋子的時候，發現了一張同村一個男人的照片，她一氣之下丟了奶奶的那張照片，進一步激化了她們婆媳倆之間的矛盾——奶奶跟家里的人說媽媽對她不夠好。
? ? ? ? 原本媽媽沒有生出男孩，在奶奶重男輕女的觀念下，始終沒有討到一點的好。后來我23歲大學畢業的時候弟弟出生了，媽媽受了20多年的氣，才終于在這一年得以紓解。
? ? ? ? 說來奶奶也是一個矛盾體，她一邊比較傳統的重男輕女，一邊又有新女性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勇氣。
? ? ? ? 只是外界并不打算配合她，這些反對的人里面也包括我，我在聽媽媽講完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是相當的詫異和氣憤，特別是當聽媽媽描述那個男人是怎樣的一個狀態。
? ? ? ? 那一兩年真的是個多事之秋啊，奶奶比較看好的一個兒子，鬧出了丑聞，也離了婚，還有他和前妻離婚后的一系列糾纏，讓外人看了很多笑話去。
? ? ? ? 奶奶勸不住自己的兒子，也管不動了，只能無力的說一句你再這樣子，我要打你啦。
? ? ? ? 這些事情讓她心力交瘁，她越來越瘦，越來越落寞，身體大不如前。整個人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容光煥發，精神矍鑠。
? ? ? ? 畢業后原本打算直奔結婚去的我和前任也分開了，我接受不了，辭掉了政府的工作，決定離開養大我的這個城市。
? ? ? ? 去外地的前一天，我回老家看奶奶，她背對著我，瘦小，有些微佝僂的背影，處在一片陰影里，她問我你要去哪里，多久回來，要不要跟她一起吃頓午飯。
? ? ? ? 我對著她忙碌的背影說，我要去珠海，也不知道多久回來，但我會回來看你，我不吃飯了，立馬就走。
? ? ? ? 她終于轉過身來看我，可是我卻不敢直視她，我往她手里塞了錢，沒給她挽留的機會，轉身就奪門而出，淚奔一路。
? ? ? ? 我在心里喊著，我一定會活出個人樣來，奶奶你要等我。
? ? ? ? 只是，她沒能等到我，僅僅大半年時間，她就癱瘓在床，不認得她所有的孩子和孫子。
? ? ? ? 半夜，在得知她如此模樣的消息時，我在一個人的公司宿舍里，失聲痛哭。忍了大半年，在感情里受到的所有痛苦和傷痛，在這一刻才得以宣泄出來。
? ? ? ? 第二天便動身往家里趕，我站在長輩們身后看到她，像個孩子，在看到一群陌生人后，臉上出現的驚慌，扁嘴欲哭的表情。
? ? ? ? 直到這段時間照顧她的小姑姑出現，安撫她說沒關系，這些都是你的孩子和孫子。奶奶拉住小姑姑，仿佛有了護盾，才敢一一觀察我們。
? ? ? ? 后來，長輩們說奶奶照顧我最久，讓我留下來好好陪陪她。然后房間里就真的只剩下我和奶奶。她躺著，睜大干凈如嬰兒的雙眼，盯著我，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 ? ? ? 我鼓起勇氣慢慢走近她，我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看著她，她也看著我，頭往我相反的方向挪了挪，我試著伸出手去撫摸她的頭發，我試著叫她奶奶，她突然很驚慌，大聲的喊叫著，快哭出來的樣子，嘴里卻只能發出單音節的發音。
? ? ? ? 小姑姑很快出現在房間安撫她，我有些慌，趕緊從凳子上站起來，卻不小心帶倒了凳子。逃似的快步走出了那個房間。
? ? ? ? 心里堵得慌，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我趕緊抬頭看天，灰蒙蒙的，跟小時候冬天的天空一個樣，只是，很多事情卻都不再一樣了。
? ? ? ? 那次回家，我又去走了一遍跟前任走過多遍的那條路，風景也沒什么不同，沿途的人家也還是老樣子。對那份感情的不舍依然存在，我刻意的逃避，并沒有讓它減少幾分。
? ? ? ? 我試著再去感受，快樂、爭執還有那些難過的過往，心里立馬就悶得慌。我在手機里輸著那串倒背如流的數字，卻始終摁不下去通話鍵或者發送鍵。
? ? ? ? 是我先說不要再聯系的，也是我滿心悲憤地撂下了很多狠話，依然是我刪了聊天程序里的好友，還是我頻繁的更換聯系方式，更是我在午夜醉酒，故意打電話罵他惹他擔心，再關了機，讓他焦急的在凌晨4點打遍了他知道的，我所有朋友的電話。惹得少數幾個，曾以為是朋友的朋友跟我翻了臉。
? ? ? ? 其中一個，前任十分看不上的男性朋友，打電話來劈頭蓋臉就說了我一通，他覺得我變了好多，變得他都不認識我了的言論，我一生氣就讓他在我的世界永遠的沒有了說話權。
? ? ? ? 很多人總是這樣，包括我自己也犯過類似的毛病，動不動開口就說我感覺你變了，那么請問你又是否真的知道我原本是什么模樣？別人經歷過些什么，你又是否都能懂？
? ? ? ? 就這樣，我離我原來的世界越來越遠，我以為這樣就可以跟前任的世界靠得更近啊，只是當我再次委曲求全的時候，前任說出了一個他之前不敢告訴我的事情。
? ? ? ? 他劈腿了，在他決定跟我提分手之前。對方是本地人，他想留在北京，他想自己的孩子生下來便比外省的人多一些，上清華北大的機會，但是戶口很難拿。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我腦子一片空白。在我的印象里，我相信任何一個人都會劈腿，但是他不會，我相信他絕對不會。
? ? ? ? 只是信念崩塌的時候，就連我自己都欺騙不了我自己。我當然介意，怎么可能不介意，盡管我嘴上說我不介意。只是，如此委曲求全都沒能留得住留不住的人。
? ? ? ? 都說，握不住的沙，干脆揚了它。我想揚，可是我舍不得，因為一個人會很孤獨，因為沒有了那些被愛的感覺，會讓我覺得自己很可憐，就像奶奶一樣。
? ? ? ? 是的，我也一樣很需要人陪。吃飯，走路，逛街，干什么，都不想自己一個人。因為一個人真的很可憐，走在這熱鬧的世上，活得像個異類。擔心被人指指點點。
? ? ? ? 當初我就是這么偏執的認為的，一個人的世界。
? ? ? ? 我頹然的放下握著手機的手，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感覺孤獨極了。我心里很清楚，即使我撥出了這個電話，也無濟于事，孤獨還是不會放過我，它還是如影隨形，因為它不在任何地方，它在我心里。
? ? ? ? 帶著對孤獨的感知，害怕和排斥，我回珠海繼續上班。從分手以來，我在朋友圈和空間頻繁的發多是帶自拍照片的狀態，營造了一種我很好的氛圍。只不過，很多事情都是欲蓋彌彰。
? ? ? ? 我壓抑著，直到看到很多獨自窮游的帖子，好多人都是心里有困惑，或者有過不去的事情，就選擇這種方式出行。與此同時，我還關注了一個正在窮游的人，我詢問了他很多事情，他也鼓勵我跟隨自己的心。
? ? ? ? 我看到很多人，最后都和自己和解。于是我也決定要上路。
? ? ? ? 好朋友說你真瘋狂，換做她絕對不敢的。別看做決定時的我表面多鎮定，其實心里還是挺兵荒馬亂的。
? ? ? ? 我把第一站定在廈門，還找好了義工接收的地方，我準備動身的前幾天，傳來了奶奶離世的壞消息。
? ? ? ? 向來感性的爸爸，在電話里哭的像個孩子。我聽著他的哭聲，死死地咬著唇。
? ? ? ? 還是來不及，又一次，我以為她這次無論如何會等我，幾個月的時間而已，等我真正好起來。
? ? ? ? 得知死訊的當天晚上，我連夜收拾行李的時候，翻出了爺爺去世后，奶奶給我的銀手鐲。帶著她對我們的祝福的銀手鐲，刻著鳳凰的紋路，我一直嫌丑，不愿戴手上。
? ? ? ? 我想起奶奶在跟前任相處了一段時間后，說她不怎么滿意他，說他太瘦弱，她總擔心他沒什么擔當，想讓我找個更好的，找一個一看就能叫人放心的孩子。
? ? ? ? 后來我們分手了，爸媽一直怪我脾氣不好，讓我委曲求全，跟前任和好，因為前任當年的高考狀元和名校出身的光環加持，叫他們長臉和放心。只是他們從不關心，我受傷痛嗎？
? ? ? ? 只有奶奶這樣對我，她只在乎我感覺快樂了還是難過了。
? ? ? ? 就像我懂她的孤獨，只是我做得不好，我從來沒有問過她是快樂了還是又孤獨了，在世俗的面前，我還懦弱地選擇了拋棄她來保護自己，甚至還一起攻擊過她。
? ? ? ? 活到20幾歲，我一直在做一件事，求同除異。我拿著這個原則衡量別人，同時也對自己更狠，我早就已經活得不像我自己了。我活成了很多人，但就唯獨不是我自己。
? ? ? ? 所以，我連自己都搞丟了，自己都不愛真正的自己，還奢望誰會真正愛我？沒有人有義務來愛，連你自己都不愛的那個你。
? ? ? ? 奶奶的葬禮沒有多少哭聲，因為奶奶活到八九十歲，這是喜喪了。
? ? ? ? 而我，也沒有再為奶奶的離開流過眼淚，我知道她終于跟爺爺團圓了，她終于不用再承受孤獨的苦了。
? ? ? ? 做法事的時候，我們子孫后代要跟在法師后面，在他們用大飯桌長凳子做成的橋，粉筆畫的路上，繞很多圈，走很多路，來送奶奶走。
? ? ? ? 每當上下“橋”的時候，家里的哥哥弟弟們三四個同時向我伸出手要扶我，那種被珍視的感覺，被我一直連同奶奶對我的愛一起揣著，寶貝著。
? ? ? ? 后來在很多事情上，要做決定的時候，我就會問問我自己，是不是會有丁點的委屈，如果有，我會說不。
? ? ? ? 不管別人怎么評價我，幼稚，不成熟或者其他都好，我只想不虧心，這樣就足夠了，人生是自己的，在這個習慣迷失自我的人類大森林里，很多已經人云亦云，隨波逐流成性的大眾，也不一定就保準是對，既然如此，我為什么要對拿不準的他們負責任，我應該要對自己負責任才對。
? ? ? ? 后來我去了廈門，我在廈門孤獨到了極點的時候，經歷了最后一次軟弱，換來了前任侮辱性的一句話，你是錢不夠嗎？要多少，我支持你好了。
? ? ? ? 然后我去了成都，太像了，簡直就是第二個老家，很多事情又開始歷歷在目。
? ? ? ? 跟著我輾轉到了廣州，被朋友幫助，也被朋友拋棄，也有過站隊的情況發生，就像當初我在選擇站隊之時，拋棄了奶奶一般被朋友拋棄了。那種感覺很痛苦，我知道人生是有很多輪回，我只是在還當初欠下的債而已。
? ? ? ? 我也幫助其他人，甚至是陌生的人，對他人的信任不再如履薄冰，心門一開，人緣自來。我對乞討者也不吝嗇，不管真假，當他們矮下身來，伸出手討要之時，在心里他們就已經成為了真正的弱者了。他們連那么貴的自尊都不要了，那么我給出的那點錢，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 ? ? ? 后來，經歷了創業然后失敗再重頭再來，我一個人可以扛得下來，我知道，我并不懼怕一個人了。
? ? ? ? 2015年我告別單身之后沒多久，前任也戀愛了。他終于完成了自己的承諾，在我告別單身之后才會去考慮擁有愛情。呵，其實這種形式化的東西，真的有這么必要嗎？
? ? ? ? 2015年認定的他如今成了我的先生，今年剛成的家。我一直記著奶奶的話，要找一個看著就能叫人放心的男人。當然呵，并不是丑。
? ? ? ? 奶奶看不到我結婚生子也沒關系，與其讓她痛苦的被剩下在人世，如今這樣也很好，我知道她不會再有苦痛。我知道奶奶亦會為我高興。
? ? ? ? 我和他尊重彼此，給彼此最大限度的自由，讓彼此都能有自己的空間而不打擾，我依然會有孤獨的感覺，特別是一個人走在路上，路很長，我有很多東西可以思考，有問題想不明白，我走著走著都能有些難能可貴的靈感閃現。我開始享受起孤獨來。
? ? ? ? 我身上依然有缺點，我不會像之前被前任或者其他人一說，就嫉惡如仇的想要打壓它們，覺得自己很差勁，我開始感受它們，我開始與這些不足和睦相處，試著不讓它們造成很嚴重的影響。
? ? ? ? 我開始培養新的興趣，一些跟利益扯不上關系的興趣，比如自學畫畫，寫手帳，認真的讀書，寫讀書筆記，看電影，寫影評，有規律的運動，做吃的，研究室內軟裝。
? ? ? ? 生活上也有了很大改變，我習慣了早起，要知道我之前超級貪睡；我認真的喝水，每天幾乎都能喝2000cc左右，你不會知道我之前有多討厭喝水，跟受罪一樣；我嘗試半飽主義，均衡營養，吃很少，細嚼慢咽，饑餓是享受美食的條件，試過才知，米飯更加香甜，青菜更加清香，身體更加輕松，體重漸漸下降；我開始認真做容貌的修飾，外在跟內在一樣，都需要修煉，沒有人有義務去發掘你的內在美......
? ? ? ? 關于另一半，沒有完美的人，我們不能要求他要像誰誰誰一樣，更好的人才能得到更好的另一半，我們只有自己先去做，先去成為那個更好的人，然后互相影響，才有可能擁有更好的另一半。最理想的兩性關系是，一起成長。
? ? ? ? 關于未來，我們都有了自己更加清晰的設想和目標。我們都很欣喜對方的轉變，以及能重新找回或找到自己心儀的東西。
? ? ? ? 之前的朋友對于我的變化，表現出了欣慰和羨慕。還有在我跟前任徹底斷聯之前，他說還蠻喜歡現在的我。
? ? ? ? 我也是，謝謝。
? ? ? ? 呵，如今，即使天氣轉變，腿疼的毛病都少有發生了，受過的傷痛，總會痊愈的。
? ? ? ? 遲早有一天，我會像奶奶一樣向生活妥協，但是我希望在那之前，我依然保有選擇權，我可以選擇更晚執行。既然無法避免，我不希望是被逼迫，我可以選擇自己走過去，但是沿途的風景，是我親眼所見，不是通過別人的嘴講述，我只能想象它可能長成的模樣。
? ? ? ? 我寫過很多版本的我的奶奶，每次寫都會卡住，因為一寫奶奶，前任就會跑出來，繼而過去的痛苦就會出現，對我指手畫腳，搞得我特別煩躁，所以每個版本都寫不完整。直到我開始嘗試語音寫作，我的很多情緒，通過我的嘴而不是手流瀉出來，我開始變得誠實。承認那個時期自己的失敗和不完美，其實也沒有這么難。我不是圣人，也沒有人聽過我這些事會走過來指著我笑話：嘿，瞧，這人多傻。
? ? ? ? 寫完這個，也算是對自己有了一個交代，做了一個了結，跟自己又做完了一次和解。心里有很多事，紓解而不疏解，長時期積壓，會變質發酵腐壞，總有一天要叫你好看。
? ? ? ? 我開始跟自己和好，不再像兩個賭氣的孩子?；ハ嗔私夂屠斫?，這便是最好的自我陪伴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