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兒】銀杏(七)轉

? ? ? ?這里小老兒就分兩段講,先說說這王姓書生,進了小廟內院,問了位小沙彌是否知道靜心大師的位置,便去尋那靜心大師。

? ? ? ? 靜心,靜心,自是在安靜的地方修身養性,據傳這位大師對那些精怪有頗深的了解。書生在小廟后的菜園子里見到了要找的大師。

? ? ? ?“阿彌陀佛,施主來此有何事?”

? ? ? ?“阿彌陀佛,見過大師。小生院中有棵百年以上的銀杏樹,不知大師可知這銀杏樹是否誕生過精怪?”

? ? ? ?“精怪多生于百年以上老樹,是否誕生老衲也沒法確定。但施主身上卻有不屬于常人的味道,請施主還是多注意身邊之人,小心為上。”

? ? ? ?“大師能否說得清楚些!”書生急切地追問。

? ? ? ?“阿彌陀佛,有些事老衲不能過多地說,說這些夠了,施主還是自己琢磨去吧!空音,帶這位施主出去吧!”說完,靜心大師便轉身隱匿在黑夜中。

? ? ? ?書生身旁多出了一個僧人,向他打了個佛號,手往向身旁一擺,“施主,請。”書生只好轉身走出菜園,空音看書生失魂落魄的樣子,本想多說什么卻又放棄了,任由書生迷迷糊糊地走出了小廟。


? ? ? ?再說葉姑娘,哦,不,是小女兒。小女兒滿心歡喜地在廟會上逛,東瞅瞅西看看,即使從前隨著祖母來過也是萬分拘束,從未這般自在地逛過這廟會。

? ? ? ?另一邊親戚帶著人在小廟附近尋人,親戚本就不抱太大的希望,因而帶的人不多,但里面有個貼身跟隨小女兒多年的小丫鬟。當初把小女兒放出去,親戚便扣了小丫鬟兩個月的月例,更是要小丫鬟將功贖罪,把小女兒找回來。也正是這個小丫鬟最先看見了小女兒,最初小丫鬟不確定,也不敢相信自家小姐就這么一個人在廟會上四處閑逛。跟隨多年,小丫鬟熟悉小女兒的一舉一動,只是多看了幾眼便確定那是自家小姐。

? ? ? ?小丫鬟走到親戚身旁,行禮后,指著那戴著面紗的女子說:“老爺,那位戴著乳白面紗,著灰色布裙的女子正是小姐。”親戚最初不太相信從前那般高傲放不下姿態的小女兒竟然穿著粗使下人才穿的布料,本想罵小丫鬟看錯了,誰知見那女子停在小攤旁試首飾,抬手掀開面紗的一角,親戚才確定小丫鬟說的是對的。“來人,把那個女子引到沒人的地方去。”親戚小聲地吩咐著下人,心里卻是才相信道長的話。

? ? ? ?下人照著小丫鬟的方法輕易地將小女兒帶到了幾乎無人的巷子里,小東西你問我騙人怎么可能簡單!這小女兒和你們一樣玩心大著呢!能不好騙嗎?哎!放下小老兒的點心,小老兒我又沒說錯。

? ? ? ?接著講啊!親戚看著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的小女兒,輕輕嘆氣,走進巷子,“玉珠,跟爹爹回家好不好?”小女兒聽見自家爹爹的聲音下意識地就想跑,卻發現巷口早已被家里的下人堵嚴了。親戚看著慌慌張張的女兒,覺得從小太慣著她了。唉!再慣幾次大概也不礙事吧!“玉珠啊!你現在跟爹爹回去,爹爹就不計較你偷偷跑出家那么久的事了,對外爹爹說的是你重病,趕緊回去還能圓回去。爹爹就當你又是調皮跑出門玩,只是時間長了點罷了,跟爹爹回去,好嗎?”小丫鬟發現自己老爺后面幾句話幾乎是在求小姐,這,這可是少有的啊!

? ? ? ?當然,小女兒不知道她的爹爹在包庇她,只覺得現在被爹爹找到是件壞事,回去更是有可能被爹爹禁足,而且她還沒能嫁給她的情郎,怎么能就這么回家呢?但她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不是她不想回去就不回去的事,必須有個理由讓爹爹放棄帶她回家。什么理由合適呢?小女兒脫口而出一句話:“我有喜了!”有喜?當然不可能,這不過是小女兒臨時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她看過很多的話本子都是這么寫的,只要說有喜就不會被帶回家。

? ? ? ?親戚聽到這話愣在原地,小丫鬟更是驚訝,“小姐,小姐,你怎么會有喜了?”親戚回過神來也感覺不對勁,“玉珠,你怎么會有喜?哪個臭小子把你玷污了?告訴爹爹,爹爹幫你收拾他去!”“爹爹,沒有人強迫女兒,女兒是自愿懷上這孩子的,女兒喜歡那人,女兒要和那人過一輩子,不想回家了”

? ? ? ?親戚很奇怪女兒怎么會這般態度堅決地說這種話,卻發現女兒的神情很是緊張,甚至雙手開始絞衣袖。“玉珠,爹爹帶你去看大夫好嗎?讓大夫給你看看,這孩子就不要了好嗎?”剛說完這話就見小女兒立刻掀了面紗,一只手迅速抽出挽發的發簪,把發簪尖的那端對著白皙的脖頸。“爹爹這是不相信女兒,女兒既然下定決心要和那人過日子,怎可能不讓那人碰,女兒肚子里確實有個孩子,爹爹要是想打這孩子的主意,女兒當場死在這里給爹爹看。”

? ? ? ?親戚慌了,本以為女兒并沒有懷孩子,只是個借口,誰料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這……這可怎么辦啊!“玉珠,玉珠,快把你手里的東西放下,干什么呢你們,沒看見小姐有危險嗎?”說完使眼色給周圍的下人,人還沒動就見小女兒將簪子往前又送了一段,這一段幾乎快扎在親戚心里了!“回來!回來!好,好,好,玉珠,爹爹不逼你,放下,先放下好嗎?”“爹爹要是不成全女兒,女兒便還是這般!”親戚從未見過女兒如此堅決不回頭的姿態,知曉女兒恐怕是真的喜歡上一個人了,甚至懷上孩子,如此這般不如放她去好了,大不了之后派人跟著她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小子,再看看過得怎么樣,多看著點得了。

? ? ? ?想清楚的親戚擺手撤了下人的包圍圈,“玉珠啊!爹爹這次就成全你,你在外面啊!要照顧好自己,別委屈了自己,有什么缺的就找你權叔,他會告訴我的,行了,你自求多福吧!”說完也沒有再看女兒一眼,怕再看會后悔,帶著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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