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一直都是很喪的狀態(tài),懶呆呆得躺在床上刷著手機聊著天,不應(yīng)該是一個考研生應(yīng)有的樣子,可是就是這樣突如其來地倦怠了。
我知道喪是一時的,沒有時刻高昂的曲,也沒有全程低音的歌,可能是受到了一些電影的影響,我這個人觀念特別容易動搖的,別人說幾句什么,我自己稍加分析一下,覺得有理,便改變了我自身原有的想法。
但我始終對寫東西這件事情保持著執(zhí)念,無需他人催促。
說出來不怕笑話,我在初中時就幻想過將來大學(xué)生活的樣子:擁有一臺外形可愛的筆記本電腦,滿書架喜歡的書籍,每天的課余活動就是寫作,在我這個床位發(fā)出來的最多聲音就是手指敲擊鍵盤的噠噠聲,深夜碼字是常態(tài),最好可以發(fā)表幾篇,寫幾本暢銷小說出來。那時覺得這樣的日子特別幸福,和鐘情的文字整日整夜待在一塊,誰的心情不舒暢呢。
幾年之后上了高中,老師總是氣勢洶洶在講臺上對我們喊著考不上大學(xué)你就沒有好出路,班級的氛圍死氣沉沉,好像也沒有人再去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我有些失望但也無可奈何,雜志小說借過很多,手抄過很多詞句,卻還不懂真正的好文章是怎樣的,看到一些描述風(fēng)花雪月的文字,就覺美麗,現(xiàn)在想來十六七歲正是無病呻吟的好時候,對于我這種普通人來說。
家里人其實是知道的。大一暑假,我坐舅舅的車回外婆家玩,途中舅媽問我將來想做些什么,身邊忘了是誰,笑著搶答說作家呀,她從小的理想就是當(dāng)作家。我懵了一會才想起在我八九歲時曾經(jīng)和一個家族里頗有威望的長輩說過這回事,當(dāng)時的天氣地點,長輩的樣貌神情,我全都記得。因為向往和崇拜作家這個行當(dāng),我一點都不害臊,反而還有點有志者事竟成的勢頭。
正在開車的舅舅回應(yīng):“是哦,菲菲小時候就得過很多作文比賽的獎呢,繼續(xù)努力哈。”可是這時候坐在后面的我只能微微笑著,低下了頭。
大學(xué)的確給了我們很多追求夢想的空間,有人溺死在大學(xué)里,有人掙扎著起來,還有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步步往岸上爬。大一寫過幾章幼稚得不得了的小說,還學(xué)著其他人在晉江在豆瓣上更新,每次更新都會在微博上知會大家,親近的朋友都知道,還不停叮囑我不要爛尾啊,萬一火了就拍電視劇網(wǎng)劇啦。我也很想我筆下的人物活過來,可是他們都在我日復(fù)一日的懶惰里夭折了,靈感噗一聲地就沒了。
至于投稿自然沒有停止,文學(xué)大賽這種總覺得是當(dāng)炮灰的料,也就沒有這個勇氣去參加了。
后來開了屬于自己的公眾號,雖然關(guān)注量十分低,但堅持寫東西這件事就似乎就有人看著了,好久不更新的話就會有人在后臺巴拉巴拉碎碎念。再后來給一個知名的公眾號投了幾篇稿,隔天就收到編輯的郵件的我興奮不已,握著手機小心翼翼地和編輯聊天,自信心當(dāng)然增了不少。
就好像是投出去的石頭不再靜悄悄德沉于海中,而是開始蕩起了波紋,砸中了正好躍起的一條小魚,于是往海中繼續(xù)頻繁地投石子,期待著更多小小的驚喜。自由撰稿人吧,其實說著好聽,終究離成為一個真正的作者還有千萬步之遙。投過的稿陸陸續(xù)續(xù)被退回,我的編輯都不知道怎樣跟我回復(fù),可我覺得是我愧疚了,是我不爭氣了。
為了不讓自己的寫作能力退化,寒假里我繼續(xù)寫,或許文筆還真的不夠成熟,得到的回應(yīng)也是少之又少。那時的我想著“努力才是正事。”這句話,把自己拖出了自怨自艾的深淵,自然也靠著編輯朋友和家人的鼓勵,走到了今天。
慢慢地,我接觸了更多優(yōu)秀的寫作者和編輯們,學(xué)會去琢磨真正好的文筆是怎樣的,真正言之有物的文章又是怎樣的,如今的我又該做出哪些改變。看著他們寫的東西,有時會覺得心情平靜,有時會莫名開心,有時又覺得累極了。
總之是很奇妙的。
前不久我的朋友說因為我堅持了這么久,給我打賞了一筆,感謝的話只能發(fā)在微信里,當(dāng)面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可能太害羞了。
還有朋友說我一定會火的,那我姑且相信了,嗯!
寫這篇文章的本意是想感謝一些人,但轉(zhuǎn)念一想,打苦情牌打太久了也會厭的。自己也沒苦到哪里去,平凡地寫著文字,就這樣過去,也很好。我還是很喜歡俗俗的膚淺的東西,讀不了太多深奧的書,有些人生道理,經(jīng)歷了才明白。
五月來了,最近讀到韓今諒的一首詩《春的最后一夜》:“五月是/春天的大齡兒童/而六七八月拉著手/不許他當(dāng)夏天”——出自詩集《一顆蘋果宣布成為星球》,覺得真是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