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風鈴浪子 第六輯血戰玄武嶺 第四章 一點寒芒,閃動了冥王神殿
? ? ? 就在這比地府恐怖、比皇宮輝煌的冥王神殿里,不死冥王揮動起那柄足以摧毀一片森林的巨劍。但聽得風聲呼嘯,巨劍就已排山倒海之勢往凌素飛的頭上罩去。
? ? ? 不死冥王雖然身形如岳,但是動作并不慢,他仿佛一只從天而降的大鵬鳥,亦是往凌素飛蓋去。
? ? 面對著有如鋪天蓋地而來的不死冥王和他的丈余巨劍。凌素飛似乎無從躲閃,他就算想要躲閃,也是來不及了。
難道凌素飛的人生,確確實實走到了盡頭了么?難道凌素飛的生命,就此宣告凋零了么?
丁謹不甘心,他不甘心陪他一同患難的凌素飛死去。
所以他也在這一瞬間出招,以指作劍,銳風破空,直刺身形還在半空的不死冥王。這一指是化用了神劍薛亮的“飛神劍”,即使以指作劍,指風也足以貫穿人的五臟六腑。
如果不死冥王自救,就得停下必殺凌素飛的一劍;如果不死冥王不自救,那么他自己就會葬身在“飛神劍”之下。
可是丁謹千算萬算,還是疏忽了一點。他大概是忘了,不死冥王能得名不死冥王,絕對不會是浪得虛名。
指風打在不死冥王身上,就像一只螞蟻撞上了大山。
這時不死冥王的巨劍已斬向凌素飛,凌素飛看來已是必死無疑。
可是不死冥王必殺的一劍卻偏偏斬空了,凌素飛就在那看起來無路可逃的一瞬間讓了過去,甚至以非常瀟灑的身法閃到了不死冥王的后面。
“白駒身法!”丁謹忍不住地脫口道,他認識這種身法,是白馬將軍白如軒引以為豪的輕功。
凌素飛并未理睬,更沒時間交待。
他們的對手是不死冥王,傳說中不可一世的高手,任何的大意都可能使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丁謹已展開身法,腳踏七星方位,如游魚一般滑向不死冥王。他化指為掌,掌緣切向不死冥王的胸部。
凌素飛反手一劍從肋下刺出,指的正是不死冥王的咽喉。
這不死冥王也是了得,他連身形都未變,只是揮動手中的巨劍,便將丁謹的掌和凌素飛的劍同時蕩開。
由于不死冥王的勁氣實在不過迅猛,就像是拍岸決堤的大浪一般,將丁謹和凌素飛蕩出九尺有余。兩人在空中連續翻騰,運足真力,才在落地的時候勉強穩住身子。
不死冥王不屑的喝道:“就憑你們,也敢來本座這里鬧事,不自量力!”
丁謹面沉如水,并未搭話。
凌素飛卻冷冷回道:“你今日必定會死在我們手里。”
不死冥王聽完暴喝一聲,揮舞起巨劍,又是一陣勁風席卷大殿,令兩人不得不往后倒退,根本無法靠近不死冥王。
“莫非這不死冥王,真的是殺不死的?”丁謹有些氣餒,但是再聯想到被擄走的崔玉蘭,便是胸中升騰起一股怒氣,不由分說地向不死冥王沖去。
不死冥王只要巨劍一揮,便將丁謹或者凌素飛的攻勢割斷。他們不是不想沖,因為不死冥王揮劍時的勁氣如同大海深處的巨浪,兩人只不過如若一葉扁舟。扁舟入浪心,只會灰飛煙滅。
兩人都變換了數十種身法,都不能突破不死冥王揮劍時的勁氣。這情況一直持續了很久,兩人已是大汗淋漓,仍無法找到不死冥王的破綻。
如果不能打倒不死冥王,兩人再這樣下去恐怕不被殺死也會被活活累死。
“你相信不死冥王就是天神么?”凌素飛突然問了一句。
丁謹冷冷地笑道:“就算世上有神,神也不會是這副嘴臉。”
凌素飛默默地點了點頭,道:“既然他不是神,就一定有破綻。”
丁謹搖了搖頭,道:“只不過到現在我們還是沒能發現他的破綻,只不過……”他頓了頓,接著道,“縱然沒破綻,我們也定要他露出破綻。”
話音落下,丁謹的身子化為一道飛虹,往揮劍的不死冥王沖去。
輕舟勇渡江心,誰還能夠安全而返。
丁謹仿佛是孤注一擲,他其實明白,如果不這樣,再拖下去他和凌素飛都不可能活著走出這冥王神殿。
丁謹的身子就像一支利箭,居然穿透了不死冥王用勁氣織成的劍網,飛奔不死冥王而去。
不死冥王聽得銳風迅疾,看著丁謹沖來。他并不慌忙,臉色亦是未變。從來沒有人能從不死冥王的劍下逃生,更沒有人能傷得了不死冥王,他若是大驚失色,就不配擁有不死冥王的稱號。
只見不死冥王盯著如矢石般而來的丁謹,正面一掌擊去。他的掌力更是如驚雷,如巨浪,如銅墻鐵壁,震得丁謹的身形在空中晃動,飄飄搖搖地似風箏似的往一旁飛去。
丁謹看來仍然是連半分接近不死冥王的可能都沒有,只要不死冥王在他落足實在之前再次出手,丁謹必然死于這里。
可是不死冥王疏忽了一件事,這件事以他這樣的地位的人是不應該疏忽的。
他的對手除了丁謹,還有一個凌素飛。
凌素飛就在不死冥王想要結果丁謹的一剎那,使出了連不死冥王都不曾領教的武功。
這凌素飛本是個劍客,只不過他并沒出劍。
凌素飛就站在原地,凝聚真氣,兩手攤開,不住地催發真氣。
不死冥王雖覺得詫異,但他仍是揮劍斬向丁謹。
巨劍又一次斬空,本來無從躲閃的丁謹突然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偏轉身子,繞著劍鋒飄了過去。
不被不死冥王看在眼里的凌素飛還在催發真氣,只不過他的臉色已由蒼白變得慘白如紙沒一絲血色。他的嘴角溢出了一道血絲,豆粒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涔涔而下。
不死冥王回首瞥了凌素飛一眼,覺得可笑。當他正要再次揮劍時,卻再也笑不出來。因為這時他感到一股強大無匹的力量如同鐐銬一般纏上了他的手腳,因此他連半分力量力氣都無法使出。
他的臉色稍稍有些變化,嘴角微微有些顫動。
不過他轉瞬就恢復了往日的鎮定,作為傳說中的高手、冥王神殿的主人不死冥王,他沒有理由懼怕任何人。凌素飛縱然能困住他一瞬,也困不住他一世。
他心念電轉,運起真力,雖然還是不能使出武功,但手指已可以動彈。
凌素飛見困不了不死冥王多久,凝視著丁謹,顫聲道:“你雖料到了我定然偷學了陰陽無敵的武功,但我并未修煉到陰陽無敵以一敵眾的地步,所以……”
后面的話他不必說,丁謹已明白。
只見丁謹目注著不死冥王,正色道:“你不該縱容手下擄走崔玉蘭的。”
話音剛落,原來離不死冥王九尺有余的丁謹居然來到了不死冥王面前。他的動作實在太快,甚至連縱橫江湖多年的不死冥王都未看清他是如何出手。
凌素飛就在同一時刻口吐鮮血,跪倒在地。他再沒法催發真氣,看來不死冥王又能自由行動。
只不過不死冥王已無法再像方才那樣不可一世揮動巨劍,巨劍就插在他的胸口。
鮮血沿著巨劍之刃一滴一滴落下來,宛如天上灑下的血雨。
這是不死冥王的劍,這又是不死冥王的血。
丁謹的眼里升騰起一線殺機,咬著牙道:“交出崔玉蘭,我可以不殺你。”
不死冥王放聲大笑道:“送到獸
老怪那里的女人,還能討的回來么?”
丁謹沒有搭話,當怒氣填滿胸膛的時候,他通常是不會說話的。
不死冥王還在大笑,似乎他現在也只能用笑聲來發泄自己的怨氣。
丁謹看著不死冥王,冷冷地說道:“我曾答應過薛大哥不再殺人的,可是你和你的黨羽的確該死。”
他已出手,寒光一閃,不死冥王的頭顱就像被踢起的皮球,滾落在地上,然后鮮血才如同噴泉一樣沖天飛起。
丁謹看都不看不死冥王一眼,霍然轉身走向凌素飛。
凌素飛用劍尖支撐著身體,勉強站了起來。
丁謹注視著同自己并肩作戰的凌素飛,眼眶微微有些濕潤,他強顏笑道:“能在這玄武嶺認識你凌素飛,我丁謹不枉此生了。”
凌素飛雖沒回答,但是他那始終冰冷的眼神已有些變暖。
丁謹繼續道:“接下來還要斗一斗那獸行門的獸老怪,你還肯和我一同前行么?”
凌素飛剛剛轉暖的眼神又變得如同劍鋒一般冰冷,他的目光似乎是被兩團仇恨的光芒纏繞,但聽得他一字一字答道:“不死冥王是你殺的,所以獸老怪,一定由我來殺。”
丁謹看著這倔強的少年,心中暗嘆了一口氣。他不清楚自己擔心什么,大概是擔心這少年的安危。
凌素飛突然長嘆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為何非要親手殺了獸老怪不可。”
丁謹看著凌素飛,點了點頭,道:“獸老怪多行不義,人人得而誅之。”
凌素飛默然不語,他知道丁謹一定不會明白。
凌素飛若非為了殺死獸老怪,就不會成為今天令人談之色變的飛血一劍狂魔。
丁謹其實曉得和自己一起踏上這玄武嶺的既非濁渾飛,又非文依夢,而是殺人不眨眼的飛血一劍狂魔。可他不在乎,因為他覺得,凌素飛并沒有傳說中那么惡毒。
所以丁謹又看了一眼凌素飛,雖然惦念著崔玉蘭,但凌素飛還是令他胸中升騰起一股暖意。他笑了笑,道:“明日仍是生死未卜,不如今天趁著還活著,大醉一場。”
凌素飛輕聲說道:“如此甚好。”
丁謹笑道:“這冥王神殿不會沒好酒,待我找來,你我二人大喝一場,然后去殺盡獸行門徒。”
凌素飛看著丁謹真情流露的眼神,閉上眼睛轉過身點了點頭。
這日距離神刀大會已過了些日子,鄧君澤已是許久不曾返回鄧府。
他此時已來到玄武嶺的石碑前,背對著十數黑衣人,負手而立。
因見他看的入神,那些黑衣人澤不便打擾。
鄧君澤忽然冷笑一聲:“不死冥王,好一個狂妄的家伙。”他連頭都不回,問道,“不死冥王,真的不會死么?”
黑衣人都不搭話,唯有一個和服打扮的東瀛人回道:“沒人可以不死,這不死冥王,裝神弄鬼、騙騙無知鼠輩而已。”
鄧君澤又問道:“千羽兄覺得丁謹和凌素飛能不能殺死不死冥王?”
那和服打扮的東瀛人回道:“沒一成勝算,只不過既然樓主說他們能夠殺死不死冥王,他們就一定可以殺死不死冥王,樓主是不會出錯的。”說到這里,他反問道,“難道不是么?”
鄧君澤回過頭去,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樓主計劃了這么久,又怎會錯一步?”
那和服打扮的東瀛人道:“到現在為止,一切都在樓主的掌握中,只是白如軒是個變數。”
鄧君澤冷哼道:“區區一個將軍府的仆人,有什么資格跟樓主斗。放心好了,我已派人去追殺白如軒,說不定現在的白如軒,已是一具尸體了。”
“等到丁謹和凌素飛真的能送獸老怪歸西,需不需要由我去殺了他們?”一身和服的東瀛人目露兇光,說道。
鄧君澤獰笑道:“放心好了,他們是不會活著走出玄武嶺的,樓主已安排了一位絕世高手在等他們。”
“誰?”一身和服的東瀛人很不服氣地問道。
鄧君澤的眼里掠過一線殺機,冷冷笑道:“七嗔劍豪,蕭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