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拉格的一座小樓里,卡夫卡準備開始他晚間的寫作。他拿出自己在上班閑余時寫好的底稿,準備繼續(xù)他那令人困擾的旅程。卡夫卡白天是一名保險推銷員,但是他并不喜歡個身份。所以他在晚上化作一具漫無目的的行尸走肉—因為他的靈魂被手中的鋼筆抽干了靈魂。身后傳來浴袍與地面的摩擦聲,還有那對于卡夫卡來說震耳欲聾的腳步聲—那是他的父親。“晚安,父親” 卡夫卡并沒有回頭。他的父親也只是象征性地“嗯”了一聲,畢竟他們都不喜歡彼此。卡夫卡的父親走進了臥室,但是客廳里還殘留著他身上的血水味; 可能是卡夫卡太過敏感,也可能是因為卡夫卡的父親吃了太多肉,又或者是那氣味遺傳于卡夫卡的祖父—一名猶太教屠夫。卡夫卡那瘦弱的身軀在書桌前小得可憐,可能是因為他天生身體不好,也有可能是來自于家庭的壓力摧毀了他,又或者是因為他被自己的被迫害妄想癥折磨得只剩下了能剛剛好承載住他靈魂的軀殼—沒有剩下一丁點兒的多余來裝飾他的肉體。卡夫卡愛寫作嗎?我不知道,可能沒有人知道。他用著自己熟悉或不熟悉的語言書寫著他了解或不了解的自己,他的邏輯仿佛有跡可循,卻又像一只換了魂兒的臭蟲(如果你讀過《變形記》的話,你應(yīng)該知道我在說什么)一樣漫無目的。伴著著晚風中一句不知是德語還是意第緒語的低吟,卡夫卡開始了與他自己的約會。
我上講卡夫卡的文學課已經(jīng)有大半個學期了。我一開始不懂他,后來我仿佛懂了他,現(xiàn)在我開始不懂他了。我大概懂的部分是他癡迷于夜間寫作的原因。這種感覺讓人著迷,這也使得我開始夜間的寫作。我在清醒和眩暈的邊緣和自己在一字一句間談情說愛—寫作是人與自己的約會。我知道我在寫什么,卻又因為無拘無束而迷失方向。今晚,我想和卡夫卡一起度過,所以我想盡我所能描繪出他的夜晚。上面的那段寫作是我依靠著一本叫《understanding kafka》的漫畫小說來撰寫的,是具有真實性的。我從未去過布拉格,但是因為他,我有那么一點兒想去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