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初的時候,布醬給自己列下了一個ご褒美list(褒獎清單),決定在這一年里每完成一項重大的事件,都從清單中選擇一項來犒勞自己。2017果然是比預測更加辛苦,這個清單的存在成了使自己堅持下去的最有效鼓勵。新的一年來到,回頭看這個清單已經實現了不少。
一次自駕旅行
2017年初先生正式離開學校開始找工作,但眼看著一家家頗有把握的公司都莫名其妙被拒絕,絕望一點點吞噬了眼下的生活。布醬一個人養家糊口,每一天都在希望與失望之間來回糾結。先生自不必說也是壓力頗大,屢戰屢敗。布醬擔心他完全宅在家里會越來越頹廢,鼓勵他抽空去學車,沒想到他在五一之前就順利通過考試拿到了駕照。五一黃金周假期到來,所有人都歡歡喜喜去獨家,而布醬和先生這晚卻徹夜抱頭痛哭,因為剛剛最后的一個面試也掛掉了,這意味著也許先生無法在東京立足,要選擇回國求職,從此分隔兩地了。
第二天布醬望著日歷上一長串紅日子,不知道該怎么度過這個假期。先生卻打起了精神,堅定地說絕不放棄,節后還要繼續投簡歷。是呀,只要還沒放棄,哪里來的最后一個面試機會,明明還有的是機會。兩個人重新握起手計劃新的生活,眼下既然是放假,不如暫時放下失落去自駕旅行,慶祝兩個新手小白第一次獨立上路開車。三天兩晚的簡單旅行,直奔最冷門的鄉下。沒有景點,只有開車,散步,完全放空頭腦。空無一人的千葉海岸邊,冷風和浪花給了我們最堅實的安慰和鼓勵。
一雙新舞鞋
未來的生活沒有著落時,什么樂趣都顯得無趣了。布醬為了幫助先生找工作,減去了不少業余活動,也停掉了跳舞課。一方面為了節省開支,另一方面晚上和周末都會在家幫先生一起寫簡歷和準備面試。然而如上所述,結果并不盡人意。五一那次自駕旅行讓我們都開始重新審視,布醬覺得自己不該包辦太多,先生覺得自己不該依賴太多,于是一個只負責加油打氣,另一個挽起袖子全力以赴。調整好戰略后不到一個月,先生就收到了滿意的offer。一切都可以settle down了,布醬迫不及待買了雙新舞鞋,重新回到了舞蹈教室。想起婚禮上送給自己的詩,“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仿佛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相互陪伴又保持各自獨立,為自我的成長和共同的信念并肩而戰,這是布醬理想的婚姻的樣子。
一對新耳釘
終于可以在東京踏實地呆下去了,雙方父母毫不含糊地拍出首付,督促布醬和先生快快買房生娃。疲憊不堪地跑了幾個周末,總也選不出滿意的房子,同時未來工作地點可能變動的不確定性也令人遲遲下不了決心買房。至于生孩子,更是一項無私奉獻的事業,作為剛剛建立新家庭的我們實在無暇顧及,何況我們本就不認為生養孩子是人生的唯一選擇。思量再三,我們鼓起勇氣正式向家長宣布,暫時不買房子了,也不生孩子,想過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這下家里炸了鍋,四位老人連番轟炸,作為“違反綱常”的女性,布醬首當其沖要被重點批判,幸虧有先生強硬的支持,這場論戰才能逐漸趨于平靜。布醬的耳洞是當初決定和先生在一起時打的,這次也選擇新耳釘來紀念這個轉折。如今我們也沒有完全獲得家長的接受,但絕不會單純因為長輩的焦慮而違背自己的選擇。人生有無限可能,我們不想被上一輩人的心愿而束縛,還想創造更多屬于自己的精彩。
去家附近的那三間看起來好贊但無處次路過都不曾進去的cafe吃下午茶
好不容易與家長的爭論暫時平靜下來,快到年末布醬卻生了一場大病,還住進醫院做手術,折騰了大半個月。這一場病讓布醬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也更加重視健康。在家休養期間無法自己做飯,先生又上班,布醬就按著清單上的cafe這一項,把家四周的小巷子全部尋訪了一遍,慶祝自己恢復健康。這才發現何止三家cafe,原來這不起眼的街區里隱藏了這么多其有趣的小店,有的專做手工烘培咖啡豆,有的販賣高級家具定制,有的是古典音樂主題餐廳,有的收集二手唱片和書籍,等等等等,住了三年才頭一次發現身邊充滿了生活情趣。雖然年末的長途旅行由于生病而泡湯,但健健康康,發現身邊細小的喜悅,這樣平靜的日子也一樣美好。
辛辛苦苦走過這一年,用實現心愿來褒獎自己。如今一切物質條件似乎都唾手可得,不妨讓消費主義暫緩一緩,給生活設置一些儀式感,給單純的物質享受增加些獨一無二的附加意義,越發難能可貴。2018年布醬會繼續為實現ご褒美list中剩下的項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