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的歌單風格偏向激烈和懷舊兩種風格,一種白天聽,一種夜晚聽。近來眼前所接觸的文章往往糾結于反復看和沒得可看,一種用來在路上感動,另一種用作夜晚盯著屏幕發呆。
加班的生活告一段落,看著調休的天數不想動彈。在每天迎著朝陽的行走中,一臉正經的人,趾高氣揚的人,衣冠楚楚的,面目可憎的,神態疲憊的,形單影只的。憤慨或動容,你都繼續向前,追逐著自己的時間,冷淡著整個世間。
朋友要寫游記,分享給我《翡冷翠山居閑話》,第一眼便覺得是美文,第二眼便覺得明目提神,心曠神怡。讀別人的文我都會覺得這些文字在紙上,在靜靜排列,我會不由自主去揣摩。但是像徐志摩這樣的大家,文字剛剛印入眼簾,腦海里便全是山林的廣闊和獨處的安寧自由,根本不會去想所謂的語法文義斷字排列。
我們身處喧囂,皮膚以內都是沉默。
我們身處自然,毛發之里全是生機。
沒有另一個人,另一個團體,另一種文化,有的只是簡單的自然。天空,大地,空氣和山林美景,你是一個人,也不是人,是一只動物,是風景的一部分。口舌不再用來抱怨,直接和自然以心交換,文化不再保留,赤子之心感受自然的包容。
我們腳踏實地踩在地上,呼吸著自然給予的空氣,可以去采摘果子,可以去眺望遠方。你會看到大片的綠色樹林,也會有無際的黃色麥浪。由健步行走認真觀看,到最后懶洋洋的隨地癱坐,貪婪微笑。
爬山累了就坐在山階,吹著風瞇著眼看著腳下走過的從前。
水中游累了就自顧漂浮,閉著眼張開雙臂,隨波逐流,任其沖刷。
自然有萬物,吸引你,洗滌你,那些無用的城市邏輯,那些灰蒙蒙的瞻前顧后,統統沒用,這些,不是你生存的必需品,也不是你作為靈長類的附屬品。
如果一個城市中沒有那個你想見的人,你不會悠然前去。重點不是地點而是人物,仿佛天下之大,滄海桑田與你無關。
但是自然之差風格迥異,伴隨著緯度變遷,身體感受到的溫度,雙眼看到的風景,每前進一步,都是一次生命的升華。
你不愿成為那個積極的自己,寧愿茍且不知西東。眼里的生活灰蒙一片,天地狹窄。此時,你只是鋼筋水泥中的一員,人們口誅筆伐下的一個名字。
但是,你生來是一具鮮活的肉體,是自然中第一個除去生存還懂得欣賞的人。天地應該寬廣,而心里的陰霾和不知所措,再大也大不過一個噴嚏的效用。
所以只有你單身奔赴大自然的懷抱時,像一個裸體的小孩撲入他母親的懷抱時,你才知道靈魂的愉快是怎樣的,單是活著的快樂是怎樣的,單就呼吸單就走道單就張眼看聳耳聽的幸福是怎樣的。
我們來于自然,一草一木,一飲一啄,因緣際會,最后仿佛又要脫離自然。
我們的社會性,我們的工作和各種欲望夢想,仿佛新生嬰兒純潔的眼白漸漸昏黃,卻還無暇照鏡自顧,只能彎著腰繼續前行。全然不顧自己已經心門緊鎖,身軀已遠離自然,干涸臨死。
這個時候,一人誤入野花深處,枷鎖變成玩笑,迷茫變成滑稽,自然的母親輕撫你,笑著告訴你。
單就活著,就是一件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