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瑤輕扯嘴角,“你第一次見我,便送我憐兒穿過的紅衣,卻不與我相認,不是你心疼我現如今的境遇,是想了解我為何在此處吧?你早知戚嬤嬤要害我,卻并沒有提前告知,而是選擇今夜她動手之時,才突然出現相救,是想讓我記得你的恩情,對你更加信任,好實施自己的計劃吧?”
思瑤輕笑一聲,“在京都,你懷疑被祖母養著的大小姐是我,你明知兩張面孔同時出現京都是多么的危險,卻依然選擇瞞著憐兒,是不想她被過去的事情傷害,寧愿以死相逼逼她離開。卻沒想到憐兒最終慘死,你想報仇,卻沒有辦法。靖王瘋癲,你指望不上他,再加上你顧念舊主情分,也不可能告訴靖王真相。而你無權無勢,自然無計可施。也許你本以絕望,卻沒想到陰差陽錯,你在此遇到了我。于是你便把主意打在了我的身上,你送我紅衣,又告知我過去的一切真相,是想激起我的仇恨,回京都以大小姐的身份調查憐兒的死因,為她報仇吧?”
阮嬤嬤被思瑤戳破心思,雖然心虛,還是趕緊解釋道:“小姐,誤會了,老奴只是覺得小姐在此太苦了,把真相告知小姐,只是想讓小姐回到京都拿回自己應得的一切,如今憐兒已死,世上有這張面孔的只有小姐一人,就算小姐現在回去,也不用再擔心有人戳破小姐的身份,老奴都是為了小姐著想,小姐千萬不要誤解老奴。”
“呵!”思瑤冷笑,“拿回我應得的一切?什么是我應得的?候府嫡女的身份嗎?你覺得我會在乎?那樣一個無情無義冰冷的牢籠,有什么值得留戀?”
思瑤直直望著阮嬤嬤的眼睛,“你以為我會如此愚蠢相信你?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好,我告訴你,我不會回去,也不會去調查憐兒的死因,如此,你滿意了吧?”
阮嬤嬤看思瑤如此堅決,心里頓時慌亂了起來,哪里還顧得上偽裝,趕緊跪倒在地,拉著思瑤的衣角,痛哭流涕,“小姐,老奴說,老奴說,小姐可千萬不能不管憐兒啊,她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沒了呀,老奴,老奴養了了她十六年,早就把她當成了老奴的親身骨肉,老奴不能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她冤死,什么都做不了。老奴承認,老奴確實是存了那份私心,可可憐天下父母心,老奴實在是不忍心。老奴知道當年小姐在京都一定遭遇了很大的變故,才會來到此處,此次回去肯定危險重重,老奴該死,不該讓小姐為難,可老奴斗膽請求小姐,可憐可憐老奴,可憐可憐憐兒吧!”
阮嬤嬤說著,早已泣不成聲。思瑤的心里也是亂得很,她剛才并非真的動氣,只是想炸出阮嬤嬤的實話。她雖然沒見過憐兒,未曾跟那個與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妹妹相處過一天,可冥冥之中兩人的命運卻是緊緊相連,她又怎么可能坐視不管,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