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覺缺席的生活容易發臭——讀《瓦爾登湖》有感

  1845年3月底,28歲的梭羅帶著借來的斧頭來到瓦爾登湖畔的小樹林,開始為他的小木屋準備建材。他要在這里獨居,用自己的雙手勞作,自力更生。在經歷了兩年零兩個月后回到了文明世界。于是便有了《瓦爾登湖》。

  有人稱之為一場試驗,實在有失妥當。畢竟,試驗可以反復,生活無法重來。況且,梭羅絕不會承認這是一場試驗。他在結束語中已經說的很明白,離開森林的理由和搬進森林的理由一樣,他認為自己或許有各種不同的生活要過。就是想要和不想要的問題。如此單純,如此灑脫。一副天地遼闊任我遨游的自由主義者姿態。

  于遵紀守法的情況下,過不同的生活是人的自由。然而不管是哪種生活,關鍵看怎么個過法。在方圓一英里內渺無人煙的森林里,梭羅是這樣子生活的。他砍伐高大的白松來準備小木屋的橫梁、支柱、椽木和地板;從一位居民那里買了棚屋,拆成木板來做小木屋的屋頂;將土撥鼠打過洞的地方改造成地窖。干完這一切后,他不無得意地表示,人建造自己的房屋,就像小鳥筑巢一樣合情合理。居所準備停當后,他又在房子附近開了兩英畝半的沙地,用來種植蠶豆、土豆、玉米、蘿卜等食物。另外,他還在附近的村里兼職測量、木工和各種雜工,賺取一點貨幣以購買一些必需品,如種子、農具等。好了,在森林里獨自生活的必須品一樣不缺,如此便可靜下心來,將自身融入自然,觀察視野所及的全部,思考意識所及的一切。

  卓妙的自然景觀,人們趨之若鶩。但有多少人能抹平浮躁的心情來仔細欣賞大自然的美。他們只用手機咔嚓咔嚓地將景色復制到INTERNET上,這是向人炫耀“到此一游”的文明版本。梭羅就能從美景中抓獲一些像晨曦和暮靄一樣朦朧的不可言之物,珍藏到心底慢慢體悟。那些出遠門追尋“自我”的朋友,為何“自我”不是在鳥語花香的清晨里,不是在親朋好友的懷抱里,不是在柔光籠罩的書桌前?梭羅認為,人們遷到大草原上,就成了獵手;到了圣瑪麗瀑布,就成了漁夫。看來“自我”從未遠離,只需喚醒。提倡行走的陳坤曾被問到,為什么不在自己的家鄉行走,非要跑到那么遠的地方?他被問倒了。即使被霪雨綿延逼得足不出戶的日子里,梭羅仍能感受到在這滴滴答答的雨聲中與大自然相依為伴的甜美溫存。與梭羅這位老前輩相比,我們實在望塵莫及。

  然而,現實中絕少有人能像哈佛出身的梭羅那樣多才多藝,來去自由。很多人被工作這頭牲口圈養在堅固的水泥箱子內,被復雜的人際關系捆綁得像蛛網上瘋狂掙扎的小可憐蟲,被親人的愛馴服得像頭靜靜等待獻祭的黑綿羊。難道我們的生活本該如此?就該如此?這里不妨借鑒一下俄國形式主義文論中的“陌生化”原理,將那些現實生活中為人們習以為常的東西化為一種具有新的意義、新的生命力的事物。有了理論指導后,再來學習一下梭羅那種身體力行的實踐精神。或許有一天,你能夠將工作當成一只可愛的寵物,只用一條纖細的繩線就能輕易駕馭;把人際關系理得像蠶絲一樣柔順,為自己編織出一個美好的未來;讓親人的愛將自己升華成一位美麗的天使,張開翅膀守護家庭。

  人的生活范圍很狹窄,立身之地不過區區幾尺地,所視之處不過方圓幾百米。布萊克說得好: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只要時刻關注,處處留心,細微平凡之物,也能喚醒生活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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