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自習下課后,前桌靖舒悄悄的問我:“麥蘇蘇,你們宿舍整天沒事似的,被通報了五次怎么還這么樂呵?”
我一聽,覺得不可思議,一次就算了,居然五次了。趕緊問道:“你怎么知道,真的假的?”
靖舒錯愕地看著我說:“不可能吧,你們六個沒一個看到嗎,就在樓下人流量最多的東側門門口的小黑板上。聽說321宿舍被通報了一次,昨天宿舍全體成員已經被班主任請到辦公室了。”
我拉著齊齊就往樓下跑,齊齊根本沒明白怎么一回事,待到在小黑板前站定,通報下邊323宿舍四個字赫赫在目,齊齊登時懵了:“完了,怎么被通報了。”
我說:“還不止一次,這是第五次了。”
齊齊一聽,更受刺激,嘴立馬張成了O型,還沒來得及閉上,遠遠看到班主任向教學樓走來,鑒于他高度近視,我和齊齊趕緊閃人,很顯然這一次他肯定還沒看到。回去之后趕緊向她們五個匯報情況,在這風口浪尖上,絕對不能自己往槍口上撞,很顯然我們已經裝了四次,現在才意識到,但愿不會太晚。
教學樓有四個通道,一個中門也是正門,還有西門、南門、東門三個側門。通常情況下,老師喜歡走東側門,因為回家方便。而我們喜歡走正門,因為去餐廳回宿舍節省時間。看來學生處是深諳此道,這小黑板放的還真是地方。
我們七個立馬召開緊急會議,待大家明白當前我們所處的危險局勢,以及時間有限,所以還是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上課鈴響了,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但各懷心事惴惴不安。
中午時大家又聚在一塊商量對策,被通報肯定是因為晚上未按時就寢抑或說話聲音太大。因為每晚十點之后女生部都會安排人值班。
許正陽說:“昨晚咱都沒怎么折騰,倒是對面宿舍說個不停,怎么就單單批評咱們一個宿舍。”姚姚白了許正陽一眼,嘀咕道:“干什么都不忘拉個墊背的,不過你分析的也是。”許正陽先是眉頭一皺,欲爭辯,待聽完,才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韓閱眼珠一轉,“莫非向咱們尋仇。”
說實話,我們可都是五好學生,雖然有時也會至班規校規于不顧,干些出格的的事,但是鑒于性質不太惡劣,沒有損傷他人利益,料定也不會和人結下什么梁子,所以這個仇家還真是讓人費解。
由于魏方方高一時做過班長,人脈較廣,就讓她去打聽這周是誰值班。
下午第一節是班主任的課,大家都在感慨這日子不好過啊,心中那個不安,那個忐忑。當前最現實的做法莫過于老老實實的安心上課,只是煎熬的日子挺痛苦的。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是知道還要告訴自己就當不知道,確實很為難。
所謂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做好刀板上的魚肉的準備還是很有必要的。
第一節上課鈴的鈴聲還未落下,班主任就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臉色紅潤,面帶微笑,看起來沒什么異常,但是揪著的心還是不能放松,黑臉包公變臉還是相當快的,防不勝防。
班主任教的地理課,他講課風格相當幽默,總是笑點不斷。尤其是講到風土人情有趣的地方再穿插幾件他曾見過的奇聞異事,擱平時講到這樣的片段,我都不知道能笑成什么樣,可今天卻強忍著,怕一個看我不順眼,那就麻煩了。再看看她們幾個和我一樣想笑又不想笑的痛苦樣,真是滑稽。姚姚坐在我前邊,此時已看不到她的后背,想必是一頭扎進課本里,趴在桌子上笑抽了吧。
這節課是相當的漫長,看著掛在書立旁邊的表的分針移動的好慢,這節課聽得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可是偷偷觀察班主任卻沒什么異常,好不容易挨到下課,班主任走了,我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齊齊說:“但愿他忘了,最好別想起來。”
“那是不可能的,他精著呢,說不定還在收集咱們的罪行呢。”她們五個的眼睛齊刷刷的瞪著我,看來她們比我還緊張呢。“要不咱們自己去認錯吧,負荊請罪,相信態度好,班主任不會太嚴厲吧。”許正陽說:“那你先去試試,我們做你的后援部隊。”其他幾個也符合贊同說:“蘇蘇,你的主意太好了。”我在心里嘀咕,好什么好,槍打出頭鳥,我去弄不好就是找死。但是還是安慰她們和我一樣脆弱的心靈,我慷慨地說:“好啊,我等下就去,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齊齊在旁邊拉了拉我的衣服小聲說:“小麥,你可千萬別去啊,弄不好就是自投羅網,還是等他請咱們吧。”許正陽聽到了,笑著說:“這請帖希望越快越好啊。”姚姚瞪了許正陽一眼說:“你以為是茶話會,還請喝茶呢。”
一直到晚自習下課,相安無事,我們選在嗓子眼的心才被放回了肚子里。魏方方回到宿舍就開始宣布重大新聞,原來那個值班的是我們隔壁班的,叫王麗月。這個名字對于我們來說是相當的陌生,看來尋仇是不可能的。
那晚大家神速地洗漱,之后就悄無聲息的鉆進了被窩,一切趕在關燈之前完成。
第二天果然被小黑板除名。許正陽說:“咱就忍它幾天,等危險期過了再說,就是委屈了你和齊齊。”那話真是正義凜然,純粹為我倆著想,真是特讓人覺得不好意思。
我倆晚上說道十二點已成習慣,當然僅限于我倆能聽到的音量,對他人不造成影響。現在晚上不能說話,只能忍著用聽歌來打發時間,好在我又借了一個MP3,不然每天晚上單曲循環《紅豆》,我怕我會徹底失眠。
相安無事了幾天之后,243宿舍又華麗麗的登上了小黑板,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們思前想后,回想昨晚熄燈后的每一個細節,希望能夠找到意思蛛絲馬跡,但是結果證明根本就是徒勞,任我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去是咋回事。
姚姚恍然大悟的說道:“我知道了,昨晚我去廁所關門時夾住了手,我不是啊了一聲嗎。”
我們這才想起來,可是為什么偏偏這么巧就讓她聽到了呢。許正陽說:“她肯定每天晚上熄燈后都站在咱們宿舍外邊。”
我聽了,覺得不可思議,這女的有病吧,值個班沒必要搞得這么恐怖。韓悅說:“當特務應該是好樣的,這樣針對咱們犯的著嗎。”我說:“要不今晚試驗一下,看著女的是不是真瘋了,對咱們情有獨鐘啊,每晚站崗監督咱們睡覺也挺辛苦的,今晚看看她的真面目。”
當天晚自習下課后,大家就沒前幾天那么積極的回宿舍,都還是繼續學習,待到宿舍快熄燈時才回去,還沒洗漱完,燈就滅了,只是外邊的感應燈卻亮了,我們知道有情況了,魏方方耳朵貼在門上聽外邊的動靜,幾分鐘之后感應燈滅了。魏方方做了一個手勢,很明顯她就在門外,根本就沒走。
許正陽故意大聲說:“真是缺德,不知廉恥,晚上不睡覺,偷聽別人說話,死不要臉。”
我們幾個隨聲附和:“就是不要臉,見不得光。”
外邊依然沒有動靜,感應燈也沒亮,應該還在外邊,看來來著不善且心理素質過硬。
我有些按耐不住,示意魏方方過去,我站在門旁,突然將門打開,她正咱在門前,冷不防我居然打開門,表情很是詫異,我看了她一眼,完全沒有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種種表情,倒是感覺很新奇。這是幾個手電的光齊刷刷的打在她的臉上,光線太強,她只能低著頭閉著眼睛,手里拿著紙和筆,很顯然開門之前記錄了我們的種種罪行,她現在完全是被我們給曝光了,準備走人。所謂一不做二不休,絕對不能這么便宜她,我拉著她的胳膊,說道:“今天總算看清楚了,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小黑板不能白上,之前是懶得理你,你還得寸進尺了,告訴你,只要小黑板上通報批評一欄再出現243女生宿舍幾個字,你就別想有臉見人了,我們絕對說道做到。”我松開了她的胳膊放她離開,一直盯著她消失在樓梯口這才關上門,剛剛的一番惡話,說完真是身心舒暢啊。
金萱說:“蘇蘇,你真行啊,以前到沒看出來,你還挺會威脅人啊。”
我套用齊齊的話說:“這都是被逼的,顯得咱太善良就是小黑板的下場,今晚這一站明天指不定是啥下場,說不定能上校園廣播,全校盡知,風光無限呢!”
齊齊偷笑之后感慨說:“揚名校園也不錯啊,可是都不知道243住的是咱幾個,真是虧大發了。”
許正陽語氣堅定地說:“你這么一搞,借她個膽她也不敢,看來齊齊的美夢要破滅了。”
雖然明知門外沒人站崗,我們可以肆無忌憚地高談闊論,但是大家索然沒了興致,可能少了監視,不太習慣,都靜靜地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