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沛花仙子
我至今很清晰的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前后發(fā)生的事情。
我們曾經(jīng)是青梅竹馬的戀人。有過無數(shù)次的約會。
這里，我所說的兩次約會，是指她結(jié)婚以后發(fā)生的事情。
第一次約會，發(fā)生在她結(jié)婚之后的第二年。
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天的情景，至今，我還記得清清楚楚。
多少年來，每當(dāng)我煩悶、不順心的時候，我都會想起她，想起那天的所有細(xì)節(jié)。內(nèi)心里五味雜陳。
我也愿意回憶。愿意一個人待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徹底放松身心，沉浸在對她的思念里，暫時忘卻世俗的煩惱。
回憶我和她之間的故事，是我生活中最有意義的事情。在我的生命里，那些關(guān)于她的一切，都是最珍貴的。是我平淡如水的生活的興奮劑。是我繼續(xù)茍活下去的力量之源。
我記得很清楚的還有，兩次約會之前，發(fā)生在小麗身上的事情，我都有強烈的預(yù)感。
第一次，是初春的一天。
那天我莫名其妙睡不著覺，迷迷糊糊折騰到凌晨三點左右，突然從半夢半醒之中驚醒，心臟沒來由的狂跳，像被一只小手抓住，使勁攥了幾下，渾身難受，“刷”的一下，出了一身冷汗。
我睡意全無。黑暗中睜著眼無法入睡。心“咚、咚”直跳。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狀況，這是怎么了？我預(yù)感到，大概我最親近的人出事了！
我胡思亂想著，直到天亮沒再合眼。
天一亮，我趕緊給爸爸媽媽打了電話。爸媽一切都好。
誰呢？我有不祥的預(yù)感。應(yīng)該是她，我的小麗，我此生最愛的女人！
我無計可施，不敢給小麗打電話。恍恍惚惚來到單位，心一直忐忑不安，冥冥之中在等待著什么。
果然，剛上班不久，小麗的電話來了。
自從她結(jié)婚以后，我們就漸漸的少了聯(lián)系。她的老公是個醋壇子，知道我們還有聯(lián)系，和她鬧過好幾次別扭。為了她的幸福、安寧，我克制著不再聯(lián)系她。我不想再給她惹麻煩了。
接到她的電話，我的心臟又開始沒來由的“突、突、突”狂跳不止。我的預(yù)感應(yīng)驗了！
電話接通以后，小麗好久都不說話。話筒里傳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哽咽聲，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后，變成了嚎啕大哭。
我急得不行，一疊聲地問她，“小麗、小麗你怎么了，你說話啊”。
小麗一直哭，一直哭，不說話，我干著急沒辦法，只好默默地聽她哭。
我故作輕松，像以前那樣逗她，“乖小麗不哭，誰惹我們家小麗了？看我不收拾他”。
好久，小麗停止哭泣。
“王勇，昨晚偷看我寫的日記…喝了點酒，借機鬧了一夜，說我不忘老情人，給他戴綠帽子…今天凌晨三點多，他動手打我…嗚嗚…我現(xiàn)在，在我媽家里，你有時間嗎？能過來陪陪我嗎？”
肖麗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哽咽著，語氣弱弱的。
我一聽，心急如焚，心疼得不能自已！什么都不想干了，馬上找領(lǐng)導(dǎo)請了假，飛奔去她家。
小麗的媽媽汪阿姨來開門。看見我，難過得紅了眼。叔叔也在客廳里坐著。他們沒有像往常那樣給我臉色看，也沒有講什么“保持距離”之類的大道理。
阿姨不言不語，徑直帶我去小麗的房間。
阿姨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似的，滿臉愁容，抹著眼淚，默默地轉(zhuǎn)身出去了。
小麗虛弱無力地躺在床上。俏麗的臉上憔悴了許多。臉頰有一塊淤青，額頭上，下巴上，都有一些擦出的血痕。她臉色蒼白，眼角的淚痕未干，看見我，淚水猶如決堤的河水，嘩嘩流下來。
阿姨一出門，我和小麗不約而同伸出雙臂，緊緊擁抱著對方。
我們使勁把對方攬入懷里，緊緊地，好像要將彼此揉進(jìn)自己的肉里。身體在微微顫抖，周身火熱，心在狂跳。久久不舍得分開，生怕一松手，對方就會被風(fēng)吹走，再也抓不住了。
小麗輕輕地綴泣。
我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撫摸著，搖晃著。像疼愛懷中的嬰兒。
“小麗不哭。有小亮哥哥在，小亮哥哥在這里…”
我們不由自主找尋到彼此的唇，深深地吻下去。纏綿悱惻，忘記了一切。我吻著她的淚，她的傷，眼里的淚也悄然滑落。
我恨我自己。心愛的人，受了這么大的委屈，我卻無能為力。
不，我要去找那個畜生，我要替小麗出氣！我在心里暗暗發(fā)誓。
思念，被壓抑得太久太深的思念，此刻，如泛濫的洪水，一瀉千里，勢不可擋。
我把持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裙底。她躲閃著，迎合著，半推半就…就在最后關(guān)頭，她猛然清醒，抓住我的手，看著門口，使勁地?fù)u頭。我漲紅著臉堅持，她紅著眼抗拒…
最終，還是我放棄了。
我雙手環(huán)抱住她，使勁把她摟進(jìn)懷里，在她耳邊悄悄說，“我受不了了，我再也不能等了！我們離開你家，去賓館開個房間好嗎？”
肖麗蒼白的臉頰泛著紅暈，眼里閃著嬌羞，含情脈脈地親親我。點了點頭。
我們來到客廳。
小麗的媽媽愁眉苦臉地埋怨著爸爸。說當(dāng)初不該拆散我們這對有情人，硬把小麗嫁給她表哥王勇。沒想到這王勇還是個混蛋。
爸爸神情恍惚，一言不發(fā)。
我們陪著坐了一會，不知該說些什么。
我說我陪小麗出去散散心吧，兩位老人沒有阻攔。我們一起出了家門。
初春的陽光暖暖地掛在天上，幾朵鑲著金邊的白云，悠閑自在地飄在瓦藍(lán)的天空；路邊的樹上，鳥兒在歌唱；樹枝上綻出嫩嫩的小枝丫；一簇簇迎春花競相綻放，紅的嫵媚，白的純潔，粉的柔美。
我們一前一后走著。我不時回頭看看小麗，她粉面含羞地盯著我。
我們在附近的賓館定了套間。并定了西餐和紅酒。
我的心情猶如艷陽高照的天空，遼闊美麗，鳥語花香。
我的小麗！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我們倆從小就在一起長大，兩小無猜。后來戀愛的時候，每次情濃意濃時，她總是會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冷靜下來，制止我的最后一步動作。說，要把這神圣的第一次，留在我們的新婚之夜！
沒想到，這一刻，終于要來了，雖然不是新婚初夜，我也已經(jīng)很知足了。
半個小時以后，定的餐、酒都到了。
我拉上了房間里的遮陽窗簾，關(guān)了房間的電燈，點了兩支紅蠟燭。
室內(nèi)彌漫著溫馨、浪漫的氣息，隱隱綽綽的燭光里，銀色的餐具閃著柔和的光。七成熟的牛排飄著誘人的香氣，色彩繽紛的蔬菜沙拉上點綴著乳白的奶油，高腳杯里的紅酒輕輕蕩漾，搖曳著燭光的影子。
這一切，在朦朧的燭光下，顯得那么的美好。
小麗激動得流下了眼淚，臉頰緋紅，雙唇微動，說不出來的美麗。
我的小麗還是那么美，美得驚心動魄。我溫柔的擁著她，輕輕地吻她。我們隨著曼妙的音樂翩翩起舞。
“今夜，就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我伏在她耳邊輕輕地說。
肖麗的身子明顯地停動了一下。什么都沒說，只是把頭放在我肩上，摟緊了我。
我們默默的互相凝視著，嬉戲打鬧。互相喂吃的，口里含著紅酒親吻著對方，把紅酒喂在對方嘴里…
室外陽光明媚，車水馬龍，室內(nèi)，厚厚的遮陽窗簾隔開了世間的一切。恍惚中，一切都美好得如夢如幻。
我們盡情的享受美餐美酒，享受著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我們敞開心扉，盡情的、盡情的聊著各自的情況。小麗時哭時笑，忘情舞蹈。
我們約定，我去找王勇談判，小麗和他離婚。然后我們結(jié)婚，永遠(yuǎn)生活在一起。
三瓶紅酒見了底，小麗醉了，我也醉了。
我們瘋狂地扒光了對方，相擁著倒在床上…
結(jié)果，我們都喝酒太多，什么都沒干成，睡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眼，發(fā)現(xiàn)小麗穿戴整齊，坐在我身邊，默默看著我。
我一骨碌爬起來，抱住她。反身把她壓在身下，伸手就去解她的衣服。
小麗抓住我的手，淡定地看著我，說“小亮哥，幸虧我們喝多了，沒做出對不住家里人的事。謝謝你陪伴我，安慰我。起來，我們回家吧”。
“小麗、小麗，我們的約定？”…
小麗用吻打斷了我的話。“謝謝你小亮哥，你讓我做了一個美好的夢。冷靜想想，我們不能那么做。因為那樣做，傷害的人太多了。我爸爸，我姑姑…”
我愣愣地瞅著小麗。心情一落千丈，萬念俱灰的感覺撲面而來，把我淹沒。
那個冷靜、理智的小麗又回來了。
我無言以對。
關(guān)聯(lián)時刻掉鏈子，我心里暗自罵自己混蛋。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大嘴巴！這么好的機會，我竟然喝醉酒了！
多年以后，我無數(shù)次地想一個問題：那天，如果我們發(fā)生了關(guān)系，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呢？
我和小麗感情好得不得了，當(dāng)初，為何會分開呢？
說來話長。
小麗的爸爸是個苦命的人。他父母去世時，他才六歲，有個十二歲的姐姐。姐姐擔(dān)負(fù)起父母的責(zé)任，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姐弟倆吃盡了苦頭，受盡了白眼，遍嘗冷漠欺辱。姐姐也累出了一身的病。
他從小就發(fā)誓，長大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姐姐。
小麗還在媽媽肚子里的時候，爸爸就摸著媽媽的肚子對媽媽說，如果生的是女兒，就給姐姐做兒媳婦吧，代他伺候姐姐，報姐姐養(yǎng)育之恩。
小麗慢慢長大，和我談戀愛。叔叔多次和我爸爸媽媽說，不要讓我們走得太近，小麗有婆家了。
小麗哭過、鬧過，離家出走過。后來，她爸爸氣病了。
小麗是個孝順的孩子。她最終妥協(xié)，放棄了我。嫁給了“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她的表哥王勇。
我和小麗，就這樣被生生拆散了。那段時間，我每天借酒消愁，無所事事，消沉了好久。
那次約會讓我明白，我和小麗大概沒戲了。
之后不久，我開始接受爸媽安排的相親。隨便找了一個看著順眼的姑娘，結(jié)婚了。更重要的是，姑娘名叫肖麗！我愛的姑娘全名袁小麗，我叫她小麗，聽起來一模一樣呢！反正我這輩子就愛小麗，除了小麗，跟誰結(jié)婚有什么區(qū)別呢？（待續(xù)）
無戒21天堅持寫作訓(xùn)練營第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