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雨季

文/書生

花落人不在，人散花不知。

? 依然記得那個夏天，我在異鄉開了家奶茶店，名字就叫“味道”，收入不多，卻也可以維持生活，安寧而愜意，直到你的出現。

? 那天傍晚，天邊的晚霞很美，紅得喜人，我坐在臺前安靜的捧著書，不經意一瞥，你就站在夕陽下面，逆著光，藍色的裙擺上鍍著金邊，長發在夕陽下如紅色的海浪在翻滾。你走向前掠了掠額頭的青絲，現那彎眉下秋水般的眼眸，纖塵未染，朱唇嬌嫩而晶瑩。走近了，風隨人至，一股清香潛藏在微風里，惹人癡醉，在我心里泛起陣陣漣漪。

? “老板，有檸檬茶么？”聲音清脆恍若百靈般。

? “嗯，有的，到那邊空桌稍等”我站了起來指著窗邊的空桌道。你瓊鼻輕嗯了一聲便轉身走了過去，靠著窗望向遠處。

? 我第一次那般小心冀冀調一杯奶茶，生怕一丁點差錯影響到了它的味道，還好過程完美。

“美女你的奶茶，希望你喜歡”我微笑著把奶茶端到你桌面。

? ? 你微微含首“謝了，很好喝，酸甜剛好，是我喜歡的味道”。你輕呡一口，動作說不出的優雅。

? “喜歡就好，常來”說完，腳步輕盈地走回柜臺。

? 就這樣，窗邊的桌上多了一個你，而我的心里多了一份期盼。之后每一次你的到來，一個眼神便明了。有一天中午，你突然問“你這有吃的么？我有點餓”還沒待我回答，又接著說道“不好意思，只是問問”。我看了看手表，微笑著說：“一會就好，我去炒個菜，反正我也到飯點了，不介意的話一起吃。”

? “反正只是填飽肚子，不勝榮幸”你吐了吐香舌道，俏皮而可愛。

? 就這樣，我們正式認識彼此，知道你叫蕭詩，很有詩意的名字。飯菜簡單，一葷兩素，卻吃的愉悅，話語不多，卻不顯尷尬。

? “李凱，我又來蹭飯咯，今天有好吃的嗎？”，因為彼此熟悉了，你剛走進來就對我說道。我放下手中的書，揚了揚手表調侃道：“詩詩，挺準時的，一起去買菜做飯吧”

? “呵呵，好呀，又能吃到你做的菜了”

? 吃飯的時候你問道“你很喜歡看書呀？”

? “嗯，文字里有百態人生，有萬千世界”

? “是么？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在看書，你一定是乖寶寶，不像我。我不喜歡，我上學那會就討厭看書”

? “也許吧，那你喜歡什么”

? “我呀？”你側著腦袋想了一會“我喜歡游玩，看遍世上最美的風景”

? “嗯，很美好，如果現在就出發，你會去哪里？”

? “新疆的伊利，這個季節那里有最最最美的風景，紫色的海無邊無際，薰衣草海洋，美不勝收”你毫不猶豫的說道。

? ? 我默默的聽著，對那里也充滿了憧憬。

? ? 我們彼此聊了很多，各自說著自己的故事，多想時間就此定格。

你說從未見過你這樣干凈的男孩子，我說你的味道很好聞。你笑了起來，把眼睛彎做了月牙兒。

? ? 直到華燈初上，你說要回家了，我才驚醒時光在悄悄溜走“嗯，那我送你回家吧？”

? “不用了，下次吧，謝謝你李凱”

? 盡管很想陪你走一段，我還是選擇用目光相送。

? 又過了許久，突然有一天我們相遇在街上，你迎面走來，身邊卻多了一個他，你只是點點頭報以微笑，而后擦肩而過。那一刻感覺到我有什么的東西被打碎了，喉嚨被卡住了想叫卻叫不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游蕩回店里的，不出意外，我失眠了，無盡的黑暗襲來。

? 你再次出現在店里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我也煎熬了一個星期，我以為可以釋懷，當再一次見到你卻又燃燒了起來，鼓足了勇氣說“詩詩，我喜歡你”多么笨的表白啊我后來回憶到。

? 你沉默了好一會，“我早知道了，沒有人會在你發的每條動態的時候第一個評論，也不會有人能在任何時候給你回復信息，隨著我開心而喝彩，在我低落的時候而關懷，”“對不起或許我不該出現”

? “我是個壞孩子，很壞很壞，在讀書的時候就回不了頭了，翻墻，打架，曠課，吸煙，知道嗎？我還吸毒了，那時候我曾經為此而跳樓，可惜的是這樣都要不了我的命，，呵呵，我討厭你們，討厭自己，討厭父母把家里賭得一分不剩！……而你這樣干凈的男孩我最討厭了，知道嗎？”你越說越激動。

? “一直都很討厭，我們成了最壞的老鼠屎，你們永遠是該學習的榜樣。”

? 你咆哮過后我們只剩下沉默，彼此沒有再說話

? “給我一杯檸檬茶吧”你抬起頭，打破了沉默，和很多次一樣，走到了窗邊，側著臉，托著下顎，靜靜看著街上的喧囂。

我默默地調著果汁，當你喝的時候眉頭一皺，一絲失落被我捕捉到了。機械式完成的果汁一定很難喝吧。我拿起了書，劉同的書《誰的青春不迷茫》，第一次感覺文字有點乏味，味如爵蠟，但我還是靜靜的盯著，仿佛可以盯出花來。直至一個醉酒的男子闖進店里，走向窗邊的你，看到那男子我又坐了回去，正是那天在街上在你身旁的男子。他走到你身前二話不說就把你拖走，我看到你手腕微紅，我眉頭微皺，又站了起來，你步履蹣跚地任他拖著卻別過頭看著我，眼神在說“你別沖動，我沒事，別管”，我把握緊的拳頭放松下來，又一次坐了回去，看著你消失在人群。這時候店里的音樂剛好放著容祖兒的《霧里看花》

? 愛像霧里看花朦朧才美

? 不夠盲目 就不能淪陷

? 理智在愛情里從來不是關鍵

? 睜著眼睛擁抱能感動誰

? 愛要霧里看花才真切

? 不夠愚昧就沒得回味

? 曾經在愛情里活得有多么熱烈

? ……

? 我唇角勾起一絲微笑，分開人群跟了追了過去，靜靜地跟著，一直到你樓下，看見他抓著你頭發，打耳光，一下又一下。我的眼睛一下子紅了！操起地上的花盆，砸在他的腦袋“碰！”整個世界終于安靜了，看著地上抽搐的他和散落一地的薰衣草漸漸被染紅，你沖了過來，推搡我道“李凱你跑吧，不要再回來了”你把嘴唇咬得發白，“走啊！難道要等警察抓嗎？”

? 這時候我有的只是快意，絲毫感覺不到慌張，說道“做個壞孩子就是這樣的感覺嗎？”“詩詩，這樣的我你喜歡嗎？”

? “笨蛋！你殺人了知道嗎？會坐牢的！不是叫你別跟過來嗎，是想看見我有多狼狽嗎？”

? 你蹲在地上捂著臉，淚水突然如斷線的珍珠花花流了下來，“是的，我不喜歡他，但那又能怎樣，我爸媽欠了他五十多萬的賭債，叫我怎么還！叫我怎么辦！”

? 看見你哭得撕心裂肺，我不由得慌了神，心里揪心的疼，把手搭在你肩上，你拔開了，我一把把你抱住，你掙開了，把我推到地上，咆哮道“我不要你管！不要碰我”我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抱住了你，你終于停止了掙扎，但身體還在顫抖著，你漸漸止住了哭泣，說“李凱，你離開好不好，當作我求你了！”

? 我緊緊抱著你“我不會走的，要走一起走，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

? 你突然在我肩上狠狠一咬，借力一推把我推開，咬牙說道“能不能別這么幼稚！我不會走的，我也不可能跟你走！我不喜歡你，從來不曾喜歡你，你信不信你再不離開我就一頭撞死！”“別以為我在開玩笑，四年前我也是和我爸這樣說的，他不相信我會跳下去！”

? 我瘋狂搖頭，緊咬著牙。“好，我走，我走就是了”我一步一步往后退，“啊……”淚水再也止不住，轉過頭沖向店里。

? 我把店門關上后并沒有離開a市，只是悄悄到不遠的鎮上里住進一間小旅館。第一，我不知道能去哪里，第二，我身上沒有多少錢，第三，我擔心蕭詩替我背上罪名。

? 我一共在鎮里住了三天，每天都魂不守舍的，當冷靜下來后內心說不出的害怕，直到收到你的信息。你說“李凱不用擔心我，我很好。那天你走后我打了120把他送去了醫院，經過搶救他只是失血過多，并沒有死亡，我和他解釋說他只是喝醉了摔倒而已，他當時確實有點醉了，不知道你的存在……你既然離開了，就不要再回來了，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你應該擁有更好的生活，遇見更好的她，我只是過客，忘了我吧！”

? 不知道怎的，眼淚就掉下來了。我回復道“你沒事就好，其實我沒離開，在s鎮***路的一家旅館”“我去找你吧，你在哪里？”才發現你的頭像已經暗了下去。我播了電話過去“對不起，對方已關機，請稍后再播，嘟——”

? 我拿著手機坐了很久很久，買了包煙一根一根的抽，直到發現沒煙了，站起來準備退房，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我一開門就看見你，還是我喜歡的藍色裙擺，金色的發絲被隨意的扎成馬尾，你展顏一笑如煙花般燦爛，勝卻人間無數。

? 那一夜，成為我人生最深刻的夜晚。

? 第二天床頭多了張紙條“李凱，既然你還沒走那就留在這城市吧，假如我有天仍回不離，興許多年后我還能喝到你調制的奶茶。我要走了，這也許是我最好的選擇，最后謝謝你的喜歡，我也喜歡你，勿念。”

? ? 還是夏天，薰衣草盛開的季節，我的床頭多了一罐薰衣草，是從新疆帶回來的，香味惹人醉，有你的味道。今年的薰衣草海洋應該會很美很美，只是

? 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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