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心頭一陣陣怨憤和反感翻涌而上,稍稍穩(wěn)定了下情緒后,卻又回過頭來淡淡一笑對胡莉說:“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所謂證據(jù)是真的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擱到你手上又有什么用呢?最多也只能訛點錢吧?但還不一定能訛得到。如果把證據(jù)給我,效果就不一樣了。你想:我跟他們都是一個單位的,要是你的證據(jù)真的過硬,他們肯定會擔(dān)心,是不是還有別的啥把柄在我手上?所以呢,不說幫你辦一件啥事,就是在我們廠給你解決個正式工作,也不是不可能的。……哎?對呀,你要我辦的事,是不是就是指的這呢?倒也是哎,女的還是應(yīng)該找個安穩(wěn)工作,正兒八經(jīng)的上班,一直在外面飄著,也不是個事。你說是不是?”
胡莉看著他一笑,沒有言語。
若水便又說:“其實,你證據(jù)給不給我都無所謂。如果你說的事是真的,我遲早也肯定能找到證據(jù)的……”
“我騙你的,根本沒有什么證據(jù)。”胡莉又嫣然一笑,“我只是胡說八道慣了,今兒見了程佳,又見了你,就想編個謊話哄你呢,你還給信了!”
“噢?謊話就謊話吧!”若水若無其事地說,“不過你還真嚇了我一跳!我就知道他們都是正派人。……不過,你要是真的有什么東西想給我的話,你可以考慮一下。好了,咱不說這了,說說別的吧。”
胡莉笑了笑,沒有言語,只是很用心地跳著舞……
又一支舞曲奏起。這次卻是劉靈威邀了胡莉跳,程菲說她跳得不好,想叫羅慧教她,于是她們倆便搭伴跳了起來。便剩下了若水、程佳二人尚在邊上坐著。程佳等了半會,見若水一直不邀請她,就笑了笑,主動邀請他跳。若水沒有拒絕她的恰當借口,只得應(yīng)了。
可是,當若水近距離看著她那張略施脂粉的臉時,腦海中便莫名其妙地隱隱幻化出她跟孔廠長在一起時的畫面,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她也不嫌孔廠長臃腫肥碩,竟在他身底下像水蛇一樣不停地扭動,還不住的軟聲哼叫……若水不由得一陣惡心,下意識地停下了舞步。
程佳見他不跳了,且臉色不對,便關(guān)切地問:“你咋了?”若水這才回過神來,趕緊一笑說:“沒什么。可能是這幾天沒睡好,老是走神。”
“怪不得呢!”程佳笑道,“以前每次約你,你都能準時來,偏偏今兒就遲了!”
若水沒有回答她的話,卻問:“胡莉也是你約的吧?”
“哪兒呀!來了才碰見的。胡莉才是個馬大哈,以前明明跟我一塊兒跳過一回舞的,還硬說看著我面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也是啊!”若水點點頭,“牛沖死了,好像對她打擊不小,沒看出來她還是個很重感情的人呢!”
“屁!”程佳不屑地笑笑,“聽程菲說,她就蠻給劉靈威拋媚眼。要不是程菲看得嚴,還不知會出什么事呢!”
“也是。”若水心不在焉地應(yīng)了一聲,就不再言語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程佳的身子隨著舞步的節(jié)奏,竟不知不覺中朝他貼近了,臉頰差不多要挨住他的臉了。若水急忙將臉朝一邊偏了一下,心里卻又涌出一陣厭惡,這厭惡漫入腦海,就又一次幻化成程佳跟孔廠長做那種事的畫面。這一次的畫面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逼真!若水終于勃然大怒了,恨不得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可他最終還是無奈地笑了,淡淡地說:“我頭有點暈,不想跳了。”
“是不是病了?”程佳的語氣中透著關(guān)切。
“大概只是沒睡好而已。”
于是,二人走到一邊坐下。若水仰靠著椅背,微閉起眼睛。程佳卻輕輕地將他的一只手握了。若水想抽出手來,手卻困倦無力,便只好由她握著,卻又擔(dān)心羅慧會突然過來,便又半張了眼睛,朝舞池里望去。舞池里人很多,黑鴉鴉一片,光線又暗,他便好半天也沒有發(fā)現(xiàn)羅慧,心想她跟程菲大概已在舞池中間了吧?要么就是已舞到了舞池的那一邊?那么,她大概也看不見他這里吧?這么一想,他才稍稍松了口氣,便又閉上了眼睛。
他倆坐下還不到兩分鐘,就有人來邀請程佳跳舞。程佳瞅了那人一眼,笑著婉拒了。少頃,又有人來邀請她,她卻欣然應(yīng)邀。若水睜眼看時,卻見是一個英武瀟灑的小伙子牽著程佳的手滑進了舞池,卻并沒走遠,就在距離若水的座位大約不到兩米遠處跳了起來。他們倆邊跳舞邊說話,說得眉開眼笑,程佳還時不時的要朝若水這邊瞅上一眼。
當這一支曲子結(jié)束,羅慧和程菲、程佳等人都回到了若水跟前時,他卻見胡莉跟程佳竟然相談甚歡,像是交誼深厚的老朋友似的。他突然覺得心里頗煩極了,便死活也不愿意再呆下去了,就跟大家說了抱歉,拉著羅慧走了。
回到羅慧的住處后,他連腳也懶得洗,合衣倒頭就睡。羅慧連連催他起來脫衣服,他只是“嗯、嗯”的胡亂答應(yīng)著,卻并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