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家園】
據(jù)說四川有一個怪異的地方,叫"黃泉路",進去的人們有去無回,位于眉山市瓦屋山區(qū)。因為好多人在那里失蹤。我一直很好奇。
幾年前,那時候yi情還沒有,假期里有四川的宇相邀,他家是成都的。以前不在一個宿舍,他是后搬進來的。記得他個子不太高,不過球打得很好。我們的關系起先是室友,同學,隊友,后來關系再親密些。
宇的皮膚很白,我倆被宿舍人戲稱為"雙嬌",其實我倆的身高差挺萌的。我182,他165,看上去挺和諧的。他特別喜歡和我玩,宇的性格活潑,不過話密,起初我不太喜歡話多的人,尤其男的。
其實和他初相識,是在校園的夜晚,白天教室里太忙,待得時間又久,我十分享受大學校園夜晚的操場。宿舍的哥們兒都知道我的性情,平時打鬧可以,晚上絕對是單獨行動。可能是他剛來,不知道我的習慣,起初我也沒怎么在意,雙方打過招呼后,他好像還說了句什么,沒聽太懂。
夜晚北京的天氣,初春季節(jié)有些涼,我喜歡北京,四季分明,景色各異,歷史悠久,底蘊深厚。
我喜歡跑上幾圈,在奔跑中享受自由。沁人心脾、舒展青春,伴著濃郁夜色下的寬敞跑道,遠處星星點點的微光,就著朦朧的氤氳,心里踏實滿足。
夜幕下的操場人并不是很多,都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隱約的笑鬧聲伴隨著陣陣花香。深吸口氣,愜意舒心。
那次,我在操場上極速奔跑,忽然前面一個人撞到我,虧我從小練過拳腳功夫,身體反應靈敏,稍側身,身體打了個旋兒,躲開了。 不過還是想罵娘,這么大操場,這么多跑道,這人眼睛怎么長的。看清楚來人是宇,更加惱火。原因可能他有時候是故意說四川話,總讓我一知半解。
“ 你怎么回事兒嗎,這樣很危險的!″ 我沒好氣地說。
“ 知道啊,就想試試!″ 他一副嬉皮笑臉。
宇并沒有道歉,只是說想逆著跑,看可能遇到誰。我差點就要脫口罵了:"你老兄有病啊?"看著他一臉的笑意,我還是忍住了,出口傷人,貌似不太好。
從那以后,我的夜跑他總是不緊不慢地跟著,像個陪跑的。我讓他躲我遠點,否則我打人了。他總是一副欠揍的嘻嘻笑模樣,用四川話對我說: "你在說啥子喃?″
幾回后,死性不改。我又想起答應過父親上大學后,盡量不惹事。看來確實不能真揍了他,使過兩次絆子,宇還真是奇葩,屬于越戰(zhàn)越勇型的。后來我也沒了辦法。
宇有點兒牙尖嘴利。好多時候,都是他在說,我在聽。而且他還有一個特點,賣萌不自知,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挺特別的一個男孩。
再后來畢業(yè)了,他回到了成都,進了一家中外合資企業(yè),搞什么新品種研究,我開始懷疑人生,他那個性格能靜下心來搞科研了?
宇約我去他家鄉(xiāng)玩,那次出發(fā)從北京西站到成都。
其實早些年我隨父親去過成都,聽說這幾年發(fā)展得更好了,儼然有大都市的氣息了。
成都有許多古街,年輕人最愛去琴臺路、華興街、玉林西路 。
琴臺路,是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相愛的地方。而華興街的夜市很有特點。各種小吃,琳瑯滿目,戲臺上總有節(jié)目上演。我們在街上穿梭著,像不知疲倦的鳥兒在覓食。人太多了,宇碰了一下我的手,然后他怕被走丟的小孩兒般,輕輕握住我的小指。起先我有些不自在,可能喧鬧的五彩街市賦予了人們力量吧!
也許我怕他尷尬,抑或許我也是有點喜歡他的,也就隨了他。宇干凈清秀的臉上立即現(xiàn)出了明媚的笑。那一刻我感覺他好美。我倆嘻嘻哈哈,一路行來,原來男孩子的友情也可以是這樣的。很新奇的感覺,就像羽毛輕輕拂過心上;又像是瀑布從高處落下,擊在石上,霎那水花飛濺,晶瑩歡快;更像是多年前我演奏的一曲《竹林聽雨》,如細雨滴答在在竹上,清脆悅耳,令人心曠神怡。
宇用胳膊肘碰我,又在街上蹦幾下,逗我去追他,我逮他其實很輕松,只要注意別碰著路邊攤。想看他多蹦跳,他的身體很靈活,左躲右閃,我總是差一點兒捉住他。他開心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笑得花枝亂顫,也讓我亂了分寸。一路打鬧,一路嘻哈,那夜,不醉不歸。
再去玉林西路時,發(fā)現(xiàn)酒館很多,涂鴉墻涂著滿滿的圖案和符號,花花綠綠,各種誓言和決心,似要寫進永恒,刻在靈魂。 宇鄭重地寫下X,我寫下了Y。
后來我說要去"黃泉路″看看,成都離那里不算遠。驅車到時,是中午,在這里看不著熾熱的太陽,只有大片的原始森林,四面霧氣騰騰,入口處已封,看來這里確實危險。不過年輕好勝的我們,還是想一探究竟。我們繞了好久,也沒找到其他入口。
宇笑著說:“ 我們還是不入黃泉路吧!″
我回答:“ 好,凡塵未了,還是在外面待著吧!″
送我上飛機的那一刻,宇的眼眶有些濕潤,我向他揮手告別,他如提線木偶般緩慢機械地做著一樣的動作,我不忍再看他,扭頭,過安檢。
宇,感謝你,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未來,祝福,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