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那么大,卻又那么小,仔細端詳一輛滿載著乘客的車,人來人往,匆匆忙忙。擁擠的車廂中,每個人的臉龐變得暗淡,如同在時光的沙漏行走時,被蒙上一層淺淺的不留痕跡的灰。
我一度很想從他們的眼中讀出這世界,它其實那么小,小到足以被銘刻于心中某個不知名的角落。我會想他們的故事,每個人都是一本意味深長的書。
以前被問到想去哪里時,總會滔滔不絕地報出一大堆地名,想去看巴黎的夜,想去看東京的匆忙,想去看北極的蒼白,想去看每一個不曾認知的地方。
記憶中,自己應該對西藏有過很多的向往。有人說,對于不曾到過西藏的人來說,它永遠是一個夢,因為你無法企及;而對于已經去過西藏的人來說,它依舊是個夢,因為你已愛上了它,卻又必須離開。
真的很想去目睹布達拉宮的輝煌與圣潔,據說在那里,靈魂會受到洗禮。那是個在蒼天之下的地方,將曾經的那一片湛藍留在天上當作印證。閉上眼睛就能看見天堂,那種神秘一度引人遐想。
我想那個地方本該是自由的,藏民的眼神純凈得像被藍天洗滌過的水,沒有城市中冰冷的水泥與灰色的清冷氣息,在那里,浴火的鳳凰會得到重生。
又一直很想去西班牙,那是我最向往的地方之一。說不清對于它的喜愛為何,西班牙的文明早已沉落于地中海的蔚藍,再也經不起驚濤駭浪,它輝煌過,而今落寞。
想去看看冬日的馬德里,盼望那個城市的冬日會比上海來得溫暖一些,那本該是個干燥的地方,在昏黃的燈光下,每個人都踏上回家的路,他們的臉映入夜色之中,讀不出什么,西班牙人那樣熱情而沉默。
或許那個城市是古老的,它經歷風雪與歷史的洗禮,在戰爭中堆筑起的岌岌城隍中找到立足之地,那條路來得艱辛。
西班牙的夜應該夾雜著酒精的味道,酒吧里溢出的泡沫,足以將一切麻醉,再也沒有斗牛士的義無反顧與鮮血。
我終究又變得不知道自己在向往些什么。如同帶著一本英漢字典,在西方的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直至被突然出現的酒鬼擋住去路,酒鬼見證著每一個國家不為人知的光芒之下的陰影,他們總是存在。
想去的地方那么那么多,一生卻很短,不能去的地方還是那么那么多。
我想總有一天我會選擇離開獨自遠行,愛每一個我所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