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1
我和很多人溝通過“4321”,很多細分領域會經歷多進4,4進3,3進2的過程。多進4就像百團大戰、百車大戰、百播大戰,新機會出現時,一堆人沖上去,一段時間混戰后可能有4家初步勝出,通常是BAT加上創業公司里的勝者,例如今日頭條今天所面對的局面。但這不是個穩定結構,所以還會有4進3,3進2,比如百度外賣先出局了。除非像微信那樣全國網絡效應超強的業務,否則在很多領域是不會出現一家獨大的。總有消費者喜歡不一樣的品牌,可口可樂或是百事可樂,耐克或是阿迪。企業更不希望供應商只有一家。我覺得有兩家是很正常的。
ocation based service(基于位置的服務),
美團的業務特征很大是和位置相關的。要么是服務提供者的位置,要么是服務需求者的位置,基于這個邏輯Uber也既做了打車又做了外賣,Uber全球有超過20%的訂單是外賣。
萬物其實是沒有簡單邊界的,所以我不認為要給自己設限。只要核心是清晰的——我們到底服務什么人?給他們提供什么服務?我們就會不斷嘗試各種業務。
你認為多元化和專注是什么關系?
王興:我花了很多時間在思考這個問題。在科技變革的前半段,因為風險非常大,所以需要用小團隊去探索。但到了后半段,紅利變小,整合成為了釋放紅利的方式。這時候多業務的公司會比單一業務公司更有優勢。
自返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首先我們要捫心自問做的事情是不是對的,如果是對的、該做的,哪怕對手如林,還是要義無反顧。
大家總是習慣用工具、入口、平臺等概念來衡量公司的價值,這其實是語言對人的禁錮。一個公司的價值歸根到底取決于你服務多少人,你給這些人創造了多大的價值。其它都是虛的。
其實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本質上是新的,只是方式上是新的。
一家長期有耐心、不斷成長的公司。一位德國思想家曾經說過,作家可以分三類——流星、行星、恒星。書是如此,在這個時代更加如此,自媒體、公眾號、公司,多數像是流星,非常絢爛,但一顆流星燒完就燒完了;行星可以長久存在,但它不會自己發光;恒星會發光,同時它和流星的發光方式不一樣,流星是燃燒掉了,恒星是靠核聚變,所以恒星必須夠大。
我看過一本美國退役的特種兵指揮官寫的書,書名叫《mission,men and me》mission是使命,men就是團隊,最后才是自己。我理解的戰斗就是mission 、men、me。
一位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投資人跟我說,多數人對戰爭的理解是錯的,戰爭不是由拼搏和犧牲組成的,而是由忍耐和煎熬組成的。《孫子兵法》說過“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確實團購的事情不是我們打贏的,不是我們打倒了對手,是他們自己絆倒的。
《孫子兵法》還有一句話“勝可知,而不可為”,你做得足夠好,使自己立于不敗之地,但這不代表你能勝,只有當你的對手做了愚蠢的事情,你才能勝。比如,你覺得去哪兒是怎么輸掉的?是因為他們不夠有耐心。
美國歷史上著名的軍事家馬歇爾,他從來沒有上過戰場,但他做了很多正確的決定,比如在二戰爆發迅速擴充美國軍隊,該換人的時候換人,甚至把下級提成上級。他本人的戰斗力和攻擊性很強嗎?可能未必,但這不妨礙他成為人類歷史上最大戰爭中最大贏家的最高指揮官。
《財經》:你的同事說,光“eat better,live better”這句話你就整整想了一年。
王興:我總是花很長時間同時思考很多問題,我喜歡在問題當中跳來跳去。而且“使命”這個問題是如此之難,世界上只有少數公司正確制定了他們的使命。
《財經》:當時想了哪些維度?
王興:我們干的事情、我相信的事情。我相信永恒的事情,我希望使命像北極星一樣永遠清晰,指引你不停努力,所以我們既要確立一個足夠宏大的終極目標,即“Live better”。但同時你的使命又要足夠明確而具體,和我們最靠近的事情就是“Eat better”。
很多人甚至恐懼自由,因為自由意味著責任。Liberty means responsibility,that is why most people dread it。
TOP這個詞,可以把它分解成三個詞——talent、opportunity、patience。這個人需要有天分、有才能,有合適的機會,同時還有長期的耐心才能成長起來。當然我認為自己確實是很幸運的。
另一方面,因為美團的業務足夠復雜、足夠完整、新業務足夠多,管理層有機會像CEO一樣,真正接近商業的本質,思考很核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