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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累嗎?”
“別說廢話。”
布奇和日舞小子同時抬頭看了對方一眼。
接著布奇回頭繼續把注意力放在遠方飛速移動的黑點兒上。一共7個人,一幫和他們差不多的家伙,干著相同的勾當。
只不過現在自己稍處劣勢——沒什么大不了的,頂多和他們繞一繞,晚上人都累了就散了。然后回去找個酒館喝幾杯放松一下,日子原來是什么樣就還是什么樣。
這件事說明,下次使用炸藥需要節制。
日舞正在給他的轉輪槍填子彈。他低頭把子彈一顆一顆地從皮帶上揪出來,這些金屬的小玩意兒摸起來涼涼的,他認真地看著陽光下子彈的反光。
這把槍也不知道是從哪里開始就跟著他了,威力很令人滿意,不過拿這東西對付一群拿著獵槍胡亂打的小伙子們就比較尷尬了。他決定什么也不想,直到他的好朋友再次想到什么新的好主意時再說。是的,布奇總是不到最急的時候想不出點子,所以等等就行。
大風刮過他們所在的小丘上,風里卷著很多沙塵。荒蕪的土地上連枯草都少得可憐,天空白得耀眼,這里什么都沒有,僅剩一點風的聲音,可是這風又很快地消失了。
布奇眼睛瞇著眼,但眼睛里還是一陣刺痛。可能是平時習慣了,他連揉都沒揉一下,反正揉了會更糟。他的帽子起到了良好的遮擋作用,帽子的顏色已經變得和原來的顏色完全不一樣了,看起來似乎泛著灰色。遭遇了同樣倒霉處境的還有布奇的外套,襯衫,褲子,鞋子。
日舞安靜地坐在朋友身邊,忍不住琢磨埃塔前天晚上的話是什么意思。
前幾天,不,大概是昨天,有那么一伙人,想著搶走布奇和他的一幫伙伴在報紙上的地位,在他們之前把什么都搶了個遍,這讓布奇很惱火。更讓他惱火的是這幫人壓根就不把他和日舞放在眼里,嘴里吐出的東西讓人想揍他們一頓。
布奇急了。他把他能找來的人都聚在一起。
“有什么新消息嗎?”
“那幫混蛋在酒館兒里,離這里很近。”
“那就走吧,帶好足夠的炸藥。我們最好快一點兒。”布奇這么說。
炸藥這東西他們都喜歡,帶上足夠的炸藥,是要炸什么呢!
他們騎著馬趕了過去。
日舞沒跟著去。他對炸藥這玩意兒很有看法,這事兒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布奇也沒攔他回去。
日舞的判斷是對的。
布奇和他的人把炸藥往酒館窗邊一扔,在門口也扔了一些,點上火,接著飛快地溜了。
隨著一聲巨響,小小的酒館里外全都是嗆人的煙霧。雖然沒有炸死人,但著實把幾個坐得離窗近的倒霉蛋炸懵了。
這算是對沒有禮貌的人的一點兒小教訓吧。
可能這事兒做得真有點兒過了,畢竟布奇的點子有時也不怎么管用,所以現在被人追殺布奇感覺全在預料之中。
“好了,我覺得我們應該再向北邊跑一段兒。等跑到有灌木的地方,到時候也該日落了。”
“隨你啦。”日舞吹了一聲口哨,他的馬奔了過來。他把槍別在腰后。北邊是哪邊呢?誰知道。
他想也沒想,利索地上馬一抖韁繩就出發了。他專注地看著前面的路,揚起的塵土和小石塊兒在馬蹄下飛速地移動。
他們繼續趕路,很長的一段路,他們沒有想回頭看的意愿。或許下一次的回頭就被人一槍崩了呢?
跑過了這片寬廣的沙地,地上漸漸地終于有了那么一點點稀疏的草,接著是條小溪,他們便直接躍過。
馬蹄聲很有節奏。
時間就按照正確的速度過去,紅色的夕陽早已掠過他們的頭頂,在他們身后往下掉,掉下了地平線,但云上還燃著干燥的紅色。
“我覺得我們已經把他們完全甩掉了——他們不熟悉這里的地形,肯定不會再追過來了。”
馬上的人影調轉方向,這次是面對紅色的背景,向著他們過來的方向趕。
“你累嗎?”
“不累。”
“真不累?”
“嗯。”
“我也不累。”
月光在他們身后灑出兩道飛快的影子,兩個想著下次搶銀行該怎么規劃的兩個直直的黑影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