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高中時期的一篇日記,文筆幼稚,卻如此真實,讓人心疼!
許久不見,這是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覺到她的老去,風(fēng)塵仆仆趕來的她站在人群擁擠的地方不知所措。你幾度的確認(rèn),生怕眼前這個臃腫蒼老,略顯疲憊之態(tài)的人不是你的母親,可是她就是的。怎么那么快,怎么那么快,她老了,凌亂的又略帶星點的發(fā)在這個冬日的寒風(fēng)中飄,她直直的站著,不知整理自己的發(fā),生活的重?fù)?dān)讓她這樣迅速轉(zhuǎn)老,令人心疼!她沒有充足的錢,很少有休憩的時間,有的是癱瘓在床的母親,尚在求學(xué)每月要錢的孩子,還有日日不斷的工作,她的生活與其說是充實,不如說它繁重!
她是媽媽,然后會早早的在日歷上標(biāo)明我的生日,倒數(shù)它來臨的時間,并為此準(zhǔn)備,她的生活在為家,為兒女,為錢,往往還要在勞累后受我沒來由的氣,說她嘮叨,說她繁瑣,說她無理取鬧,說她斤斤計較,也許她只是想要一個發(fā)泄的出口。她時常向我絮叨工作的不順,爺爺奶奶的冷淡。絮絮叨叨,沒完沒了,我時常打斷她講了一半的話,就轉(zhuǎn)身離開,她“噢”的一聲,繼續(xù)做她的事。現(xiàn)在想起,那時的她,那樣的一句“噢”又包含了多少失落和尷尬。她總是想著我,將我視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甚至于過分的寵溺和包容。
很久很久,已不是粘著她睡覺的那個孩子了。那時的她,總是早起,卻不忍叫醒人仍睡夢中的我。她小心翼翼的掖起被角,抽身離去的時候總有一絲涼氣滲入,立于冰冷空氣中的她,未來得及穿衣的她習(xí)慣性地幫我塞好被子,捋過那一縷不聽話的發(fā),其實多年來的學(xué)生生涯,清晨的我已易醒而敏感,只是不想睜開惺忪的眼,又或許只是不愿錯過她粗糙手掌的撫摸,聽我說夢話時的輕笑!我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獨立,我還是依戀著她身上那種溫暖安心的味道。
回憶過去,也許是漸漸長大的標(biāo)志。離開她以后,發(fā)現(xiàn)習(xí)慣真的是件可怕的事。那些賴床的日子在她唱著國歌的時候如音符般跟歲月飄走。很懷念很懷念那些她寵著我的歲月,幫我穿襪子,送我去趕快要遲到的課。
在很久之后,再次想起那樣的叛逆歲月,和她對著干的年紀(jì),不禁有淚流下。宿舍的姐妹們笑我的起床氣,我在心里搖頭,長大了,離開了,再也不存在那樣的歲月了,再也不會有那個帶著濃濃寵溺意味的國歌了,我在悲哀那些個可以明目張膽向她撒嬌的歲月。
那些個爭吵的日子,我總說她歇斯底里,不可理喻。她那些一成不變的言語攻擊已對我產(chǎn)生了免疫,她痛恨我的“不務(wù)正業(yè)”,總是沒節(jié)制的看小說。我總是在她訓(xùn)斥我的時候,無恥的笑,笑著笑著她哭了,然后我不以為然,沾沾自喜的認(rèn)為贏了她。現(xiàn)在想來,多了點莫名的難過和愧疚。無知的我怕從來就沒想傷她有多深。總以為她哭了我笑了,就是勝利了。只是彼此傷害了彼此,又何來的勝利可言。
? ? ? ?有人說,對不起,謝謝你,我愛你,是這個世界最動聽的話語。過去的真的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說的是,“我愛你”、“謝謝你”、還有還有太多“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