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私奔”一詞,必須得科學地解釋一下它的意思。舊時是指女子未經婚嫁私自投奔所愛之人或跟他一起逃走。如今是指兩人不顧一切,為了愛情拋棄一切跟著自己心愛的人出走或躲避流言蜚語,其中以女子跟隨男子為主。
《白雪遺音·馬頭調·古人名一》中就寫道:“石崇瑯玕換綠珠,文君夜走,私奔相如。”這里我們不講同樣身為歷史傳奇女子的綠珠,我們只講歷史上最著名的私奔女——文君。
文君即卓文君,西漢時期四川富商卓王孫之女,姿色嬌美,精通音律,善彈琴,有文名。而當時的司馬相如家境貧寒,沒有可以維持自己生活的職業。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以一首《鳳求凰》打動了千金小姐卓文君。宴會結束,相如就派人以重金賞賜卓文君的侍者,以此向她轉達傾慕之情。于是,卓文君趁夜逃出,開始了與相如的私奔生活。這時卓文君才發現司馬相如是個家徒四壁的窮光蛋,可路是自己選的,不能反悔,為了生計,卓文君當壚賣起酒來。自己的女兒當街賣酒,而且還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這讓卓王孫感到很恥辱,又在一些兄弟和長輩的勸說下,卓王孫不得已只好分給卓文君很多家奴和財物,她們的生活開始富裕起來。后來司馬相如所寫的《子虛賦》得到了漢武帝的賞識,又以《上林賦》被封為郎。都說世間大多男子一旦有錢有勢就會變心,司馬相如也不過如此。曾經患難與共,情深意篤的日子此刻早已忘卻,不久便打算納茂陵女子為妾,冷淡了卓文君。雖然卓文君以《怨郎賦》和《訣別詩》挽回了司馬相如,但司馬相如的薄情和出軌卻是不可撤銷的鐵錚錚的事實,而卓文君的心涼如水和悲痛的心情也成為她往后不可抹去的印記。再回到故事的開始,司馬相如為了得到卓文君也是用了手段的,究竟是單純地傾慕卓文君的才貌還是別有它圖那就不得而知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還有一個比較典型的有關“私奔”的悲劇,叫做《淚灑相思地》,說的也是個始亂終棄的故事。無錫縣令的千金王玲娟月夜邂逅書生張青云,兩人一見傾心,山盟海誓,私定終身。后來張青云為了自己的仕途前程決意棄王玲娟而改娶豪門千金蔣素琴。王玲娟未嫁先孕為當時世風所不容,沉湖洗辱未死后只身到蘇州尋找張青云,料不到張青云卻翻臉不認人。王玲娟悔恨交加悲憤不已,將所生嬰兒托付他人后含恨撞柱慘死。
據介紹,古代一些著名的愛情故事“梁山伯與祝英臺”,“杜十娘與李甲”,“焦仲卿與劉蘭芝”等多多少少都有些“私奔”的意味。放在對私奔有著極其嚴厲懲罰的古代,仍是有不少陷入在愛情中不可自拔的男女,愿意以身試法。男方冒著被打得半死的風險,女方也冒著被浸豬籠的危險,也要“執子之手”。更何況是提倡戀愛自由,婚姻自由的當下,女子與“心愛”的男子私奔的新聞比比皆是。
然而私奔之路自古都不好走。從歷史上來看,更多私奔的平凡女子們,得到的結局分為兩種:
一種是甘為人妾,郁郁寡歡。為什么是為妾而不是為妻呢?《禮記·內則》云:“聘則為妻,奔則為妾。”說到底,私奔得來的愛情是偷來的,是背著人不能聲張的。長期以來,私奔在現實生活中是很受冷遇的詞語。私奔來的愛情,沒有得到現實生活的認可,沒有得到其他人的祝福。最好的結果也只能是兩人隱姓埋名,到一個無人知的地方過著瑣碎的生活,冷暖自知。這樣的情況必定導致女子要與自己的親朋好友徹底斷絕一切聯系,過著孤立無助的日子,這又讓她怎么能高興起來呢?
能得到第一種為妾的結局算是好的了,至少心愛之人對自己還是有情的。而私奔的第二種結局就比較慘了,女子遭遇男子背信棄義,移情別戀。這也是文章在最開篇舉的兩個例子的結局,也是在現實生活中大多數私奔女子最后的結局。都說人是賤骨頭,越容易得到的東西越不會珍惜,說扔就扔。我相信男子在承諾的那一刻都是絕對真心的,但私奔本就是女子倒貼而來,說白了就是不要男子任何東西還白送一個大活人,世上的誘惑那么多,與之相比這份得來毫不費力氣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當然說拋棄就拋棄,不會心痛一分,留戀一秒。所以從古至今女子都被教導要矜持,不要輕易被男子騙到手,古人的語錄都是歷史經驗的沉淀,有道理的很。
難道私奔就都沒有好結果嗎?有,當然有。任何事情都會有個例的。例如唐朝時代的紅拂女私奔后結局就很好的。紅拂本是隋末丞相楊素家的歌妓,在一次獻舞時相中當時名不見經傳的李靖,隨其半夜私奔。后來隋朝滅亡,紅拂沒有被處置,而且還因為李靖的升官,紅拂也坐到了一品夫人的位置。但是紅拂的私奔得到好結局卻是一個朝代在為她陪葬,至于其他人有沒有這樣的好運氣,那就無法得知了。
那么是不是就不能為了愛情與心愛的人私奔了?也不是,我并沒有禁止任何人為了那狂熱的愛情私奔,那終究太不人道,豈不是和封建保守只會禁錮人思想的萬惡舊社會一樣。只是私奔這件事對于女子來說是一次只能贏不能輸的賭博,只因為要用女子一生的幸福和全部當賭注。這賭注甚大,風險甚大,一旦選定就不能后悔,不能離手。所以一定要慎選,要有一雙會識人的慧眼,一副很聰明的頭腦,和一顆能經受各種艱難困苦的心,才可為自己增添幾分勝算,而我也會為其祝福。私奔時都是浪漫的,可浪漫經不住歲月的浸漬,那么很多東西就都變了樣。就像童話往往只寫到公主和王子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結束了,作者從不寫公主和王子在一起后是怎樣幸福的生活,是作者不敢寫,一寫美好就破滅了。
某日在與兔子先生探討我們兩人的未來大計時,他突然向我提議道:“不如我們私奔吧。”雖然我知道他只是在開玩笑,但我還是翻了幾個白眼。
我并不是對兔子先生的感情不夠深厚,也不是不相信兔子先生對我的愛意和承諾會變。只是我不是歷史中的傳奇女子,我沒有驚人的才華,也沒有很聰明的頭腦,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我經不起折騰,也不能自私地不考慮父母的感受。身為一個常年被浸泡在數理化中的工科女,習慣的思考方式是遇到事情就理性分析,不夠浪漫。若是哪天兔子先生想娶我了,說不定我會提著裙擺屁顛屁顛地跑進他的懷里。若他還是提議:“我們私奔吧。”我還是會翻他幾個白眼,回答他:“別看我讀書少,老娘才不會天真地和你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