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天,老公被調去人生地不熟的Y城工作,負責一個時間緊、任務重的大型項目。莎莎對老公的離開雖然有諸多不舍,但是她并沒有表露出來。她理解,這是工作的需要。對于一個成年人來說,生活重心大抵離不開掙錢養家。
自從老公去了Y城,每天早中晚都會和莎莎通電話互訴衷腸,對于這樣的聯系頻率,莎莎是滿意的。
上個月小長假期間,莎莎去Y城探望老公,幫他把租住的小公寓打點得溫馨宜人。晚上和老公在當地的工作伙伴一起吃飯聊天,莎莎感到這里的人對老公既尊重又熱情,尤其是一個叫做阿慧的女子極為殷勤。阿慧是公關部的,那樣的言行舉止本也可以理解,但是阿慧露臍的黑色緊身衣和包臀裙,還有濃妝艷抹的臉蛋,總還是讓莎莎覺得有點兒別扭。
不過總體來說,老公對新的工作環境適應得挺好,莎莎就放心了。
莎莎回家后,依然和老公保持著每天三次以上的通話頻率,可是這天晚上發生了一點小波瀾。
晚上九點多,莎莎看完電影回家后就去沐浴更衣,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大約十點左右,看到手機上顯示老公的未接來電。莎莎立刻給老公回電話,但是無人接聽。莎莎想,老公大概也是洗澡去了所以也沒接到電話,于是她給老公留了信息,然后就在床上翻著小說。
直到十點半左右,老公也還是既沒有來電話,也沒回信息。如果之前沒接電話是因為去洗澡了,那半個小時過去了,也該洗完出來了吧,于是莎莎又給老公打了電話,還是沒人接。或許是在吹頭發,電吹風噪聲大,聽不到電話鈴吧,莎莎放下手機又繼續看書。
不知不覺半小時又過去了,莎莎打了個呵欠,每晚的十一點左右都是她和老公互道晚安的固定時間,就算老公晚上在應酬,也會給莎莎撥個電話或者發信息。
今天老公干嘛去了呢?莎莎一邊納悶,一邊又撥了老公的電話,依然無人接聽,真是奇怪。大概是在陪客戶喝酒唱歌,KTV太吵了,手機鈴聲聽不到吧。莎莎這樣想著,又給老公留了信息,然后合上小說,躺下邊休息邊等老公的晚安電話。
迷迷糊糊之間,莎莎聽到手機響了,她想一定是老公打過來的,一個大翻身起來接電話,原來是公司主管打過來的,通知她明天早上的出差取消了。莎莎有些失望,這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老公依然沒有任何音信。
莎莎有點生氣了,她想起了在Y城那天晚上飯局上的阿慧,那個凹凸有致又妖艷動人的女子,是不是男人都喜歡這樣的類型呢?雖然老公經常在莎莎面前聲稱自己坐懷不亂,但是遠在外地,老公會不會利用工作之便和阿慧有染。聽說阿慧還是單身呢。萬一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可實在太糟糕了,莎莎一定不會原諒老公的。
想著想著,莎莎都氣得要哭出來了,她打開微信對話框,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給老公發了過去,可是回頭一想,這都只是自己的胡亂猜測,為未知的事情生這么大的氣,實在是太不值得了,于是她撤回了信息,又給老公打了個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莎莎嘆了口氣,縮進被窩里。可是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她時不時地看下手機,可是一直沒有等到老公的回復。
半夢半醒之間,她仿佛看到臥室門開了,一個黑影飄了過來,她想揉揉眼睛看清楚到底是誰,可是自己竟然全身動彈不了,不好,是鬼-壓-床!莎莎心里這樣想著,故作鎮定地望著那個黑影飄到床前,模糊的五官,像是老公,又不太像。莎莎想大聲呼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眼睜睜看著那團黑影又飄出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莎莎被樓上鄰居的吵架聲驚醒,她明白剛剛的黑影是噩夢一場。她拿起手機,看到老公依然沒有回應,這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就算老公剛剛和阿慧翻云覆雨去了,這會也該看看手機給老婆回個電話是不是!莎莎既生氣又難過,不過她馬上又勸自己不要為未知的事情大動肝火。
剛剛的黑影掠過她的心頭,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絲不祥的預感,老公會不會是出了什么安全事故?莎莎鼻尖一酸,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滴,萬一老公有個三長兩短那可怎么辦?這些年與老公相遇相知相戀的畫面,在莎莎腦中一幀一幀地閃過。
她越哭越傷心,腦袋里嗡嗡作響,一股惡心感襲來,她沖進洗手間去嘔吐了一陣。糟了,耳石癥又犯了!每當過度勞累或情緒激動的時候,莎莎的耳石癥就會發作。
她這時候非常后悔,當時在Y城應該留下老公助理的電話,萬一聯系不到老公的時候,也可以找他助理問問情況。莎莎開始為自己的不周到而感到自責。同時,她打開了Y城的網站刷著新聞,確定沒有關于意外事故的報道之后,她才松了口氣。
莎莎忽然覺得自己很傻,不應該胡亂猜測徒傷悲,說不定老公只是應酬喝醉了,回家就倒頭昏睡過去了而已。從十點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醉酒之后睡四個小時會稍微緩解一些醉意和困倦嗎?再打個電話試試吧,說不定老公經過四個小時的休息,現在睡得沒那么沉了,說不定能被電話鈴吵醒。莎莎又撥了老公的電話,依然未果。
扶著昏昏沉沉的腦袋,莎莎剛要躺下,就聽到門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她心里咯噔一下,會不會是竊賊上門了?莎莎忽然后悔沒聽閨蜜的話,應該在陽臺上掛一些老公的衣服,以免讓蹲點的竊賊發現這一戶是獨居女性就有機可乘。
這時候后悔也白搭,莎莎警惕地拿起晾衣桿,走到門口。門咯吱一聲開了,老公捧著一個禮盒站在那里。莎莎又驚又喜,撲進老公懷里哇哇大哭,她嬌嗔地質問老公為什么不接電話也不回信息,又為什么半夜出現在家門口。
老公掏出息屏的手機,一臉無奈地說:“寶貝你忘了嗎——今天是我們的紀念日啊!所以我特地趕回來呢。忙完公司的事情就已經十點了,最后一班高鐵也誤了,我只能開車回來找你,出發前給你打了電話,你沒接到。誰知道后來剛上高速,手機就出了故障,一直死機又不能重啟,我還在服務區找修手機的店鋪也沒找到。”
原來如此,莎莎接過老公手中的禮盒,微笑的眼角還掛著未干的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