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ccreaper】(麥r無差)歸家之路 Way Back Home

【標題】歸家之路 Way Back Home

【原作】守望先鋒

【配對】麥克雷/萊耶斯(攻受無差)

【設定】看了這么多版本的時間表,有一版上寫,麥克雷在守望先鋒解散前兩年離開了守望先鋒。

【正文】


1.

麥克雷得知新聞的時候一定晚了好幾天,要不是接下獵殺變異猴鼠任務時,他有幸租到了唯一一臺車載音響還好使的車,他估計還得再遲好幾個月才收到消息。

那是三月份,西非的天氣在三月好得很,他正身處一個幾乎是由鳥屎和人糞搭建起來的小地方——巴克羅尼只是荒漠上鏈接兩個小鎮的一個中轉市集,文明邊緣,人渣遍布。麥克雷白天的時候在車載音響里聽到的新聞,摻著雜音,斷斷續續的,當天晚上他去了勞文遜唯一的酒館里要了三輪啤酒,一杯一杯地喝下了肚。

他不常喝酒,之后被兩個雅利安壯漢扔出酒館,麥克雷趴在碎石子路上,貼著駱駝糞嘔吐。

鼻涕眼淚都糊在一起,他弄丟了帽子,翻身仰躺在道路中間,看著頭頂被彩燈和晾衣繩切割的夜空,繁星如蓋,美得讓人胸悶氣短,覺得自我渺小至極。

“……這沒什么大不了的。”麥克雷對自己說,聲音在鼻涕和嘔吐物里顯得含糊極了,“這算不上什么大事兒,杰西,別這么娘唧唧的。”

話雖如此,他還是又在原地躺了好長時間。直到一個叫馬洛的商人牽著一隊駱駝走過來,而且看上去絕對不會繞開,麥克雷才從路中間爬開。

那天稍晚些時候,麥克雷塞給了這個馬洛三包劣質煙,爬上了駱駝背,跟上了他的商隊,開始離開沙漠,前往開羅。


2.

“……在他眼里我一直是個毛頭小子。”麥克雷對馬洛說。裹著頭巾的商人坐在他旁邊的一頭駱駝背上,在這片難得的棕櫚樹蔭下歇腳。

“所以我跟他大吵了一架。……可能有點兒過了火——我說莫里森的主張才是對的,而他說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麥克雷用左手去摸自己這頭淺色駱駝的鼻梁,后者深吸一口氣后打了個響鼻,他再抬起左手,發現上面糊著濃濃的一大攤鼻涕。

“所以我就離開了,離開守望先鋒……我走了很多地方,有我的老姑娘在,什么問題都是小意思。”麥克雷往斗篷上面蹭著手臂,“……這世界相當大,這也是我這幾年才意識到的事兒。人們總歸來了又走……他跟莫里森吵的那些東西其實沒什么意義——如果去問那些士兵遺孀,或者巴西貧民窟那些被稱為耗子的孤兒們的話。”

馬洛招呼著其他人,紛紛騎上駱駝。商隊準備開拔,他們得沿著這條廢棄的公路繼續前行兩個白天才能抵達下個城鎮。麥克雷拉著駱駝,瞇著眼睛看遠處在熱氣中扭動模糊的地平線。

“……他可能以為我再也不回去了,其實不是。”麥克雷說,“我一開始就計劃好了——當我再厲害點兒,等我終于能……你懂的,懂得更多,更有力,更配得上他——我會回去的。我本來就是要回去的……畢竟我還能去哪兒呢?除了他身邊,我還屬于哪兒呢?”

馬洛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商人剛往嘴里灌進去半袋水,此時一手拿著水袋,一手擦著他黏糊糊的大胡子。

“……不過我估計他一直都不知道。”麥克雷最后說。

馬洛在駱駝脖子上擦了擦手,用口音濃重的阿拉伯語問,“你在跟我說話嗎?我聽不懂英語。”

麥克雷嘆了口氣。“我知道。”他用生澀的阿拉伯語回答道。


3.

麥克雷在幾周后到達了開羅。他在城外找了個沒那么多駱駝味兒的小旅館休息,等待六個小時后的渡輪。

前一天他淋了點雨,似乎有點兒發熱,如今一沾上床幾乎立即就睡了過去。麥克雷斷斷續續度做了好幾個小時的夢,他夢到他這兩年漂泊不定的生活,夢到他剛離開守望先鋒那會兒。

——麥克雷當初把故鄉定為首站,花幾個月游歷了美洲大陸。他偏愛緬因,之后又輾轉去了西部,在這個智械滿街跑的時代看農場主用老式拖拉機收麥子,看荒野上白尾巴的狐貍追著風滾草跑。

某天他歇腳的小鎮來了個法國人,在臺球廳的舞池中央唱了一曲《我的故鄉萊茵》。被這首糟糕至極的表演所刺激,麥克雷忽然就想找人分享一下那惡心的口音和走調的口琴,于是他從吧臺前站起身,走了兩個鐘頭找到了小鎮里唯一的一個電話亭,對著它敲敲打打了半天,往里面塞了好幾個子兒。最后它終于傳出聲音了之后,麥克雷靠在那糊滿了風沙的擋板上,打給了萊耶斯。

“嘿,是我……我有點兒懷念溫斯頓的那些冷笑話了,”麥克雷當時在留言提示音響過之后說道,“甚至還有點兒想醫生和杰克了——”

這是他們吵架、麥克雷離開守望先鋒后,第一次打給萊耶斯。他是真的沒料到這電話真的能打到萊耶斯那兒,真的,也沒料到他寡言的導師會真的會接起電話。但就在那個時候萊耶斯接起來了,他最開始沒有說話,麥克雷一下子停住,差點兒咬住自己的舌頭。

麥克雷緊緊地貼著聽筒,想象著萊耶斯的呼吸淺淺噴在話筒上的聲音。

“……我想你。”杰西麥克雷最后哽咽著說。

萊耶斯過了一會兒才回答。他沉著聲音,似乎帶著一點笑意,一點釋然,“……你真是個蠢貨。”

當時的麥克雷破涕而笑,開始零零碎碎地和他講述弗羅里達的雨和洛杉磯的落日。而現在的麥克雷被汽笛聲喚醒,清醒過來,從床上坐起身。天色已晚,房間里昏暗無光,他饑腸轆轆,頭疼欲裂,但麥克雷只是坐在床邊沉沉地嘆氣,把臉埋進手里。

4.

到大城市之后交通便利了很多,麥克雷坐上火車,雖然已經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嘴臉,但還是抵擋不住坐在他對面的一對兒情侶的健談。

三十四歲的黛絲抱著她的智械男朋友約翰,臉上的幸福撼動著肥肉,“我們在三年前認識的。這回帶約翰尼回家給我妹妹看一下,她們還沒認識過他呢。”

約翰——身為智械卻操著一口威爾士腔——這時對麥克雷開口,“那你呢,馬文?你去意大利做什么?”

“回家。”麥克雷回答。

“你是意大利人?”

“不,從那邊轉機,羅馬有直達的航班。”麥克雷聳聳肩,“希望我還認識路吧,哈。”

“你聽上去已經離開家很久了。”

麥克雷露出了一個微笑,看向窗外,用蹩腳的意大利語夸張地說道,“……三年前我離開了我的愛人,動身遠赴他鄉。”

“你是軍人?”

“不。”麥克雷說,“我是牛仔。”

黛絲咯咯笑起來,“聽上去也是。三年啊——真的嗎?那么久?”

“嗯。”麥克雷回答,“……等我再見到他,我估計會抱著他大腿求他原諒,跟他說我有多后悔離開。”他想象道,嘴唇上帶著一個懶懶的笑意,“……那家伙八成會踹我,有點兒不爽,但兩三個吻就能搞定——他臉皮薄得很,從來不真的生我氣。而且他一定很高興我能回去……我能為他回去。……我就是知道。”

“聽起來真甜。”約翰的氣閉槽發出來嗤嗤的聲音。

“哪里都沒有自己家里好。”黛絲說,“無論什么問題,只要回到家里,關起門來都能解決。”

麥克雷因為自己腦海中的畫面笑了,他不得不拉低帽檐。“……是呀,”他說,意味深長地,“我有的是方法讓他高興起來。向來如此。”


5.

他在羅馬機場用了暗影守望的ID,專機在五分鐘之內就已經安排妥當。下了飛機之后,是齊格勒在停機坪旁等他。

麥克雷擁抱了她,醫生還是像他記憶里那樣年輕而充滿活力,但現在她眼底泛青,看起來正飽受睡眠問題折磨。這情有可原,現在她被推到了第一線,和政客與媒體打交道可不是件輕松的活,萊耶斯和莫里森都得深有體會。

“其他人都在他們的房間里。”齊格勒說,“你確定不告訴別人你回來的消息嗎,杰西?”

“然后補交一大堆申請和報告?算了吧,女士,”麥克雷擺擺手。

“那么跟我來。”

他跟著齊格勒從側面穿過了整個基地,那些他曾經一度熟悉的涂鴉和裝潢讓麥克雷放緩了腳步。齊格勒體貼地跟著慢下來,安靜地等著他跟上。麥克雷走到花壇邊,折了一株火絨草,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下。

“這回好了,”他轉頭對齊格勒說,“我們走吧。”

齊格勒點點頭,帶他繼續去了基地后面。

這是一片像花園般的地塊,鋪著綠草,門口立著天使的石像。這里也很大,他們走了好一會兒,才在目的地前停下。

“……就是這里了,”齊格勒說,“……我留你在這里。你知道在哪兒可以找到我。”

麥克雷答應下來,在齊格勒離開時,低頭看著腳尖前新擺上的石板。它們像其他那幾十塊一樣樸素而整齊地躺在草皮間,小小的一塊。左邊的這塊,麥克雷看著的這個寫著杰克莫里森的生卒年月,周圍擺放著幾根矮矮的蠟燭,旁邊躺著幾束花,白色花瓣上沾著晨露。

麥克雷低著頭走向旁邊的另一塊。這一塊干干凈凈的,他蹲下身,用手抹掉萊耶斯名字上的一層薄土,盯著那行字,看了很久。

這一路上麥克雷總是話很多,他一直在對別人談起萊耶斯,現在他終于到了萊耶斯面前,反而好像已經徹底把話說完了一樣。

“……嘿,老頭兒,”麥克雷說,把之前折的那一小截火絨草扔到了石板上頭。接著他又在原地蹲了一會兒,最后他長嘆一聲,掀起斗篷,盤腿坐了下來。

麥克雷想,他離開的這幾年,說到底其實還是不虧的。他明白了很多事,看見了很多東西。他躺在夜空下的沙漠中,知道了這世界廣闊至極,看著億萬星辰就能感覺到億萬孤獨。而那些不計其數的壯麗,不計其數的精彩,只是在告訴他一件事,就是擁有一個家,擁有一個根,一只鐵錨是多么的重要。

那些咸的,腥的,苦辣的,回味無窮的暖意如同鬼魂一樣縈繞在里約貧民窟里小窩棚下的簡陋廚房里,在跨越大西洋的輪船底層舷窗外和海魚并肩游行,在破舊的電話亭里茍且偷生。

麥克雷回憶起他最后一次見到萊耶斯時他的樣子,沉默著,雙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門口,看著麥克雷在夜色中走遠。他的鐵錨,他的風箏線,將他推遠卻無時不刻不在將他拉近。萊耶斯,萊耶斯,萊耶斯。

他看著樹影婆娑,看著明媚晴朗的天空,看著這個美麗的、可愛的世界,摘下帽子,點上一根雪茄咬在了嘴里。

麥克雷沒有落淚,他已經哭得夠多了。他只是開口, “現在我回家了。”他淡淡地說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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