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無聲清
2021.8.10? 陰雨
01
連著三天的陰雨天，像是上帝的早有預謀。
結果，果然如此。
正應了那句“分手總是在雨天”，老小埋失戀了！
之所以叫她老小埋，與男生喊兄弟“老李”，我喊姐妹“老崔”是一個節(jié)奏原理。
至于小埋嘛，并不是因為她的名字里有“埋”這個字，也沒有任何與之諧音的字，純粹是因為她與我相處時的狀態(tài)很像動漫里的干物妹小埋。
今天她更是居家版“小埋”到加“est”了。這是她頭回失戀，被分手的那種。
我問過她的甩人史，她死活不說。看她沉寂過后的臉，我只知道這回應該是創(chuàng)下世界紀錄了。
一會鎮(zhèn)定淡漠，一會碎碎念，一會深沉嘆息，一會感慨爆粗，一會……
原來她也會爆粗啊！以前在學校里是絕對看不到的。至于哭唧唧地哀嚎，她以往頂多各種撒嬌而已。
我負責倒水投喂零食，默默地觀察她的狀態(tài)，看需求開口。她不是那種會哭得死去活來的類型，她頂多就是話多。
她說得最多的便是：“分手就分手，下一個更乖。”
至于分手原因，你們來猜猜？
一號機：不愛了。
二號機：不合適。
果然還是二號機更懂這世間的“表皮運行規(guī)律”，自摸清一色了。
為什么會把她寫到感恩日記里呢？因為她著實用她的故事給我上了一課，順便談了談人生哲學。
02
其實三天前他們就已經(jīng)分手了。
今天才出現(xiàn)，她大概是醞釀過也各種需要發(fā)揮想象力過了。
正值周六，那哥們照常把她約出去約會。與近三個月以來不同的是，之前那哥們總是挺忙，偶爾才開車來接她一趟，送回來時也只停在小區(qū)門口，剩余的路就以突發(fā)事件（比如突然想起忘了什么事）為由讓她自己走。
我的姑娘并沒有我那么善于捕捉細節(jié)，她可能不大有女人的直覺這種東西。
在眾人眼里，她還是女神范的，畢竟她作為學霸的高冷氣質也不容許她去計較很多東西。她本就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要不然在普遍以“小”開頭的昵稱世界里，我也不會久違地給她單開一個“老”字。
她倒是很樂于接受，覺得親切特別，獨一無二。也確實，她在我這里就是獨一無二的。
俗話說，男人反常必有因。
可是，我的姑娘并沒有多在意，她還以為是因為情人節(jié)將至，她最近給他的暗示起了作用呢！甚至憨戳戳地以為這哥們是良心發(fā)現(xiàn)了，主動找機會來探探她想要什么禮物。
因此，在上他車之前，她還久違地嬌羞了一下。同時特拉仇恨地給我發(fā)了條驚喜約會預告，讓我學著點。
當然，我并沒有學成。細思極恐。
一路上，哥們沒怎么說話，倒是她提了幾句身邊的某好友脫單的喜事，描繪了好幾幅粉紅色的畫面。她以為自己營造好了氛圍，沒成想哥們有些出神。
她問起他，他便說自己是在考慮情人節(jié)送她什么禮物好呢。我的姑娘一聽，少女心不免又泛濫了一下。
說到這里，她呵了一呵。
03
他們將車停在了戀愛之初常去的一家牛肉面店的門口。這家面店的名字很有趣，叫做“我和你”。
她說，她與他的初次相逢是在一個雨天。那時正值大四寒假的放假期間，哥們沒帶傘，是去店里躲雨的。當時他的帽子與衣服外套已經(jīng)濕了一些，褲腳也有星星點點的雜塵。他面朝店內脫下了帽子，抬頭的瞬間，哥們的目光與我的姑娘撞了個滿懷。
“誒，這不是劉小雨的舍友余文靜嗎？”
“你認識我？”她一聽自己確實有這么個室友便多問了一句，“你是？”
“我是與你同級不同系的姚遠青，與劉小雨是一起長大的好友。我聽她說過你，是班上的女神。”他接著走近她，問了一句，“我能和你拼桌嗎？”
突然被這么一夸又一認的，我的姑娘還有些不好意思，隨即就抽出了幾張隨身攜帶的紙巾給他說：“擦擦水。”又輕拍桌子跟他說，“那你坐吧。”
“你也喜歡吃這家牛肉面呀，我也喜歡！”
哥們非常自來熟。
不出意外，他們就在這家面店一邊吃面，一邊聊人生，談理想。健談又主動的男孩子總是容易討女孩子的歡心的，好感就在那會兒種下了。
我的姑娘是有帶傘的。那天，哥們撐起姑娘的傘并肩走向站臺。
冬風比東風還管用，讓他們很自然地走近。
接下來，依然不出意外，哥們經(jīng)常找理由找機會約我的姑娘，各種給她準備禮物，把儀式感做得妥妥的，引得旁邊人驚羨。
她說，他那會恨不能將一顆真心捧上交到她手上。
沒錯，我的姑娘淪陷了。
“我和你”也變成了“我們”。
后來我才知道，怪不得那段時間里有那么兩個月她竟然不怎么想到我，原來是有了“新歡”了。
講到這里，她哭笑不得。
04
那么這回怎么又在七夕之前來這家面店了呢？
她說過，自他們大學畢業(yè)以后，這家店就很少來了。哥們醉心于賺票子，而我的姑娘本科畢業(yè)后又深造了三年，她真正進入社會工作也不過一年左右而已。
在那三年里，哥們看起來對她還不錯。
對，是看起來。其實有越來越淡，也漏過過幾次節(jié)日。只是她太善于為他找借口，尤其是出差這個萬能借口。
她說，哥們每月都會給她寄筆生活費。她說不要，他便會生氣，會多想。于是她就都收著，又通過各種禮物和借口悄悄返給他。
她那會真心覺得，他是真心的。應該。
除非他是專業(yè)演員。
這次來這家“我和你”牛肉面店，哥們明顯有些深沉，但姐妹開始還以為這是時光的魔力，使他的男孩變得更成熟了。
可是這晚的安靜時間有些長，她也終于有點疑惑了。
在坐下等面的時間里，她看他愣著，便主動給他遞了筷子，邊遞邊調笑他：“以往來這吃面，不都是你主動給我遞筷子的嗎？今天怎么忘了？想啥心事呢？”
“哦，突然想起了工作中的一份文件，也不知道整理完了沒有。”他含糊著回答。
“實在不放心，吃完面后你就趕回去看看。”她又給他遞過去了紙巾。
“沒關系，明天再搞也行。我去上個廁所，順便看看面好了沒有。”
他直接拿著紙巾走向了廁所。
“誒……”她看他走得急，手機都沒拿，以為他是真餓了。
那句“你忘啦，老板一向準點不會遲到的”也被風吞進了自己的肚子里。
此時，他的手機屏幕亮了，微信彈出一條熟悉的人名發(fā)來的消息：“怎么樣，你跟我老舍友攤牌了沒有？”
她的大腦還沒來得及運轉，對面就又跳出來一條消息：“如果今天你還不攤牌，我們就分手！”
攤牌？分手？
原來他今天是來分手的。
他們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到底誰是第三者？這消息發(fā)得跟她才是第三者似的！
她說，那一刻，她的整個世界都是蒼白的。
她說，她并沒有去問她和那位青梅究竟誰先誰后。可能是互三？
反正都惡心。
05
哥們回座時，手機屏幕的燈已經(jīng)熄了，她裝作在看裝潢與周遭人的樣子四處打量。
哥們坐下看了眼手機，空氣靜止了兩秒。他抬頭看她反應時，她撐起手一副在思考的樣子，余光卻早已將他的心虛看了個徹底。
“你不是說今天有話要跟我講嗎？是什么呀快說吧！”
她擠出了笑臉，就想看他怎么回復。
“我……”
“對了，你剛剛手機響了好幾聲呢！是不是有啥急事？”
“呃……我……”
“你還是快說想跟我講什么吧！”
“我想說……”
“分手。”
她抬起一臉淡然的笑臉迎上他的驚訝目光。
剛剛他的每一句話她都故意打斷，她說，她可能也怕真的由他說出口吧，她怕她多年來的夢碎個稀碎，又臟得太赤裸裸。
“你……”
“快滾吧，你的青梅我的老舍友還在等著你呢！”
“我……對不起，我們不合適。”哥們低下了頭，又喃喃道，“我們好像更像哥們……”
她說，后面這句低沉得像沒吃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用來說給他自己聽的。
可惜，她的聽力偏偏很好。
“哥們？”
“你跟我在一起這么久都沒有……實在不像情侶的樣子……你似乎也不需要我……”
“所以她跟你……嗯，她確實得更需要你。”一本正經(jīng)地肯定完他的胡說八道之后，她又狂笑了起來，“哈哈哈，應該是你更需要她吧！”
她的諷刺像是在黑板上磨指甲的聲音，而他的沉默就是當晚的碎玻璃片。
“原來如此。我竟連自己啥時候處了個這么久的哥們都不知道！”
她說，她從來沒想過，她的自重與珍惜有一天會與“哥們”倆字掛鉤。
論“哥們”與“哥們”的區(qū)別，這怕是個考語文的笑話。
她說，她中間有想過兩個人更近一步，可那會他總是說要出差，時間就這樣錯開了。
她感慨了好久，這個男孩，不，是生物學意義上的所謂男人，可真能裝。
還好，她一直捏的是我的胖熊。
06
“我們”又變回了“我和你”。呸，是“有我沒你。”
我把以上這句話寫成字條遞給她，她噗嗤一聲就笑了。瞧，我的姑娘多好哄？多好一姑娘！
好一個“哥們”，聽起來是不是比“前任”與“前男友”要溫馨得多？
你看，渣男多會找借口。將這些理由做成集錦，是不是能出本書賣個課啥的？我的姑娘差一點就動了這樣的心思。
她感謝那哥們打開了她求富的思路，我感謝那哥們給了我今日寫作的素材。
這份感激，可是“實實在在”的。
另外，她把我這所有的零食（除了最后一瓶冰可樂她看我可憐手下留情了以外）全都消滅了，讓我暫時也沒機會長肉了。
感謝姑娘替我胡吃海塞之恩。
她此刻又回到了我身邊，慨嘆那場噩夢之余，不忘向我檢討她自己，尤其是曾因為那哥們忽視我的時光。
演戲般的愛情丟了就丟了吧，丟了個渣渣有什么好嘆息的。她用豪放嘹亮的歌聲唱退了各路邪神，我相信他們至少有段時間不會來打擾她了。
讓我欣慰的是，她依舊是位善良的美女子。感恩她依然有顆比很多女生都強大些的心臟，讓我不至于太過擔憂那些極端發(fā)展。
失戀就失戀，下一個更乖。
就當掃雷了。
上帝，請給我的姑娘賜一個善良真誠，專一靠譜的男人吧！我會感恩10086次。
如果有空，照顧一下我就更好了。我可以提前感恩10086次。
愿善良美好的姑娘眼里始終有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