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四年前這個時候,差不多是爸爸去世半年后,有一個周末的早上,表姐從新加坡打電話給我,我們聊了很久,大概都是在講希望怎么樣死亡。還記得那天陽光從臥室整一面窗戶照射進來,但開著空調,是溫柔舒適的環境。電話講到最后,我突然說,為什么我們要討論死亡,我們還這么年輕,表姐回答,因為討論好好死就是討論好好活。
這個回答一直在我腦海里回響,我覺得這句話非常非常有智慧。
這三個月,機緣巧合的讀了四本書:《當呼吸化為空氣》、《最好的告別》、《直視驕陽》和《死亡如此多情》,完全闡述了疾病、衰老、死亡的全過程。
插敘一個。在飛機上看了一部電影《依然愛麗絲》,哭得稀里嘩啦,清醒的愛麗絲給了病情嚴重時期的愛麗絲一個死亡指令,可是她沒有預料到未來病情嚴重的自己已經完成不了這個指令。幸好之后的她也不記得曾經有過這樣的事情吧。影片里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是要做演員的小女兒問愛麗絲生這個病到底是什么感覺,愛麗絲回答了以后感謝女兒問了她這個問題。
非常后悔,從來沒有跟爸爸談過類似的話題,因為從來就沒有接受過關于疾病和死亡的教育,從心底里逃避這個話題,完全不知道從何談起。我國傳統是病情不跟病人本人說明,病例上用Ca代替癌癥兩字。當事情突然來臨的時候,簡單的遵循大多數人的做法變成最安全的選擇,但,是好的么?
再說回之前四本書。讀這四本書就像參加一個關于死亡的學習班,雖然可能只是初級班。直視死亡會引發焦慮(但是人們總是會焦慮點什么的嘛),但做好一定準備總是好的,起碼知道在什么情況下有什么樣的選擇可以留給自己。
生前預囑是要做的,這個包含了兩個方面,一是預囑本身(在不可治愈的傷病末期或者臨終時要或者不要哪種醫療護理的指示性文件),即自己的選擇權;二是要挑選合適的執行對象,比如我告訴我媽這種事情,她堅決不會接受,那還是找個合適的人做執行人吧。(突然想起《最好的告別》里說的,對于我們自己,總是想擁有最大的自主權,而對于我們愛的人,我們要的是安全。)
還有一堆感想,但我餓了,啃面包去了,有空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