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風流-西湖歌舞(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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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游?《憶江南詞三首》其二

《憶江南》是白居易在六十七歲時所寫,此時的他,時?;貞浧鹪谔K杭任職的經歷,感慨萬千,得以成詠。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杭,真正的江南水鄉,物華天寶,不僅有看不盡的湖光山色,更有數不清的美女如云,不乏歌喉婉轉的,不乏身材妙曼的。偏偏白居易那么幸福,既做了杭州的刺史,又作了蘇州刺史。

五十一歲那年,原本為朝廷要職中書舍人的白居易反感于朝廷黨爭,上書言事亦不受重視,主動要求到地方任職,來到杭州做刺使,拋卻了朝廷的煩惱事,到了杭州才知道江南的好。

杭州好風景,還有好姑娘。

夜舞吳娘袖,春歌蠻子詞。猶堪三五歲,相伴醉花時。《對酒自勉》

值得說明的是,三五歲就是指的是十五歲,白居易老來喜歡年少樂妓,以十五六歲為佳,有多詩提及,此為一例。如果說白居易的人生有什么污點的話,這個嗜好是為后人所詬病的。

杭州之美,在于西湖,西湖歌舞,尤為出名。對于愛好歌舞詩書的白居易來說,不去西湖設宴簡直對不起文豪這個稱謂。他寫西湖相關的詩甚多,甚至有一次特地為“歡送春天”在西湖搞了一次招待會:

欲送殘春招酒伴,客中誰最有風情?《湖上招客送春泛舟》

據人考證,唐代官方有一種妓,叫營妓,專為政府官員設宴招待來賓時歌舞助興,相當于地方政府購買的一種有償服務。杭州的營妓團隊應該很龐大:

借問連宵值南省,何如盡日醉西湖?《湖上醉中代諸妓寄嚴郎中》

某次西湖上設宴,白居易帶了眾多營妓(題目中有“諸”字),飲酒歌舞不肖多說,大家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前任杭州刺史嚴復休,嚴調到吏部做郎中去了,大概樂妓中有人還蠻想念他,于是有人提議寫個信問問嚴郎中的近況,白居易就寫詩開刷,半開玩笑問他,“比起昔日西湖醉歌舞的日子,現在吏部值夜班的感覺怎么樣嘛?”

“吟山歌水嘲風月,便是三年滿官時?!笨鞓返臅r間總是那么短暫,杭州刺史三年任期屆滿,白居易又調回東都洛陽任職,白居易離開杭州時,總結自己這個地方官就做了兩件事:

一是修筑西湖水利工程,

唯留一湖水,與汝救兇年?!秳e州民》

二是加重了杭州的詩詞氛圍,

更無一事移風俗,唯化州民解詠詩。《留題郡齋》

當然還有第三件事--西湖歌舞不曾休,只是不好擺在臺面上說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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