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 【連載】盜墓千年（5）
“辛夷塢？”不經意間看到了她們住的地方竟然取了一個這么文藝的名字，心里不禁對這個古代王爺又多了幾分好奇。
折騰來折騰去，照顧醉酒的人真心累。明月東沉，閣樓外寂靜一片，透過窗戶看到的也只是如水的月色和靜穆的玉蘭園。
小瞞時而陶陶大哭，時而目光呆，直到天空微亮，她才安靜的像個熟睡的嬰兒。
于果兒和我一宿沒有合眼，我心里十分愧疚，對果兒說：
“你先休息吧，黑眼圈都有了。”
“睡不著，要不出去走走？等會兒我送你去竹里館。”
“竹里館？”好奇怪，這些地方取名字怎么和王維的輞川別業一樣啊？難道這個王爺是王維的超級粉絲，連住所都要1:1的復制么？
可是，去竹里館做什么？五點半還要去門衛室呢。
“竹里館是凡青的宿舍。”她聲音溫柔，卻有點醋意，看著我像在等待一個答案。
難道她以為？
“你誤會了，我和他剛剛認識，不熟的。”
她微微一笑，“凡青也說他只是拿了你一塊古玉做研究……走吧，反正快天亮了，我們就當晨練吧。放心，小瞞我會照顧好的。”
玉的事她也知道？看來兩個人關系不一般啊。難道……她是他口中的“女朋友”？昨晚門衛聽到于果兒的名字就輕易讓我們過關了，說明于果兒在這所里應該有點名氣，不對，連門衛都懂得看眼色，她應該很有地位！那能讓這么個人物都在乎的董大哥就絕對不只是一個小小研究生這么簡單咯……小瞞以后有的哭咯，對比太懸殊了……
看來以后在這個于果兒面前我可得和老古董保持點距離，女人吃起酷來何患無辭啊。
我們倆從辛夷塢出來，繞過一片玉蘭園，就到了昨晚的那座石拱橋。清晨的風十分柔和，略帶一點涼意。于果兒摘下一片樹葉放口里，竟然能成曲調，有點兒像鳥兒的叫聲。
“你也試一個？”
“這個……我不會。”我搖搖頭。樹葉當樂器，百聞不如一見，還挺新鮮。
“這個歌很好聽，叫什么？”
“越人歌，新雅樂譜的曲，凡青教我的，太難學了，剛學的時候，嘴唇都腫了……”
新雅樂相比其他中國風的歌曲，多了一份古樸大氣，用樹葉吹奏，顯得清脆純凈，好像森林里的百靈鳥，多了一份靈動，既能傳達越女的愛慕之心，又不顯得輕浮，反而覺得更單純了。這董凡青難道還精通音律么？
于果兒明顯是在炫耀她的“恩寵”，見我不懂這個，似乎覺得多了一份優勢，更加興奮介紹起她會的歌，總之，都是她男神董凡青的杰作。這反而讓我有點兒喜歡于果兒了，像個寵壞的孩子，這樣很好，不像昨晚在董凡青面前表現的穩重和大度。
這園子幽靜也就算了，人似乎也不多，辛夷塢有東西兩廂，我們廂房似乎只住了于果兒，現卻準備了兩個人的用度，小瞞運氣可真好，陰差陽錯還分了果兒一份恩寵了。
“這個園子是哪個王爺的府邸啊？這么大的園子，多少人住啊？”
“20多個所里的人，加上管理人員，幾個家屬，大概就30來號人吧。”
“你對這里很熟悉？”
她玩著樹葉，搖搖頭。
“那你們這房子是單位分配的嗎？”
“不是，肯住這里的人很少，一般是自愿，看中哪個就自己打掃干凈，去管理處登記一下就行了。每天出入報房號。”
“你看中了辛夷塢？”辛夷塢的寓意不太好。王維說“木末芙蓉花，山中發紅鄂。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雖然花開的時候云蒸霞蔚，可終究花敗殘紅，寂寞收場。看于果兒也不像喜歡寂寞的主。
“凡青選的，離他住的地方也不遠。”果然如此。可董凡青幾個意思？也許只是湊巧吧。
這么說，董凡青是看中了竹里館，又替于果兒看中了辛夷塢，小瞞被董凡青托付給了于果兒。
之前董凡青說要帶小瞞去梨園，要小瞞在所里過夜，如果小瞞沒有登記是不能留宿的，想留宿就必須神不知鬼不覺，所以小瞞找了老古董，老古董就找了于果兒當托兒，可是為什么小瞞又不在所里呢？
如果小瞞不想回家，又不想讓我擔心，求董凡青打電話給我說留宿所里只是為了忽悠我，但是董凡青以為小瞞真的要留宿，就找了于果兒，所以才有了3031于果兒的室友實習生，于果兒有來頭，門衛不敢查，所以我們就過關了。
還是不對啊！門衛明顯不認識于果兒，說明于果兒不是經常來，準確說于果兒第一次來，至少他值班的時候。可于果兒早就在園里了……說明她也是5點半左右提前溜進來的，沒有登記過。辛夷塢是董凡青置辦的，所以知道宿舍門號，可宿舍就分東西廂，沒有門牌號啊？
“為什么你的房號是3031呢？我們門上沒有房號。”
“我也問過凡青，他說要保護古建筑，是不允許毀壞或者粘貼涂抹的。3031代表我是第3031個住進來的人。”
“你住進來很久了嗎？”
“……是啊。”她遲疑了一下，我就知道她會這么說。看來那樹葉歌很有可能不是董凡青教的，即使是，也不是在這園子里學的。她還是對我有戒心。可是我們從來沒有接觸過，和董凡青見面也屈指可數，她為什么這么介意我，卻不介意整天在董凡青屁股后面跑的小瞞呢？難道她也覺得小瞞不是她的對手？
“快快，這里的竹子都是湘妃竹，移植過來的。”于果兒飛快的跑到竹里館的小竹林入口，吹奏起那首《越人歌》，隔了一會兒，從竹林里又傳出來三聲像布谷鳥的聲音，于果兒說：
“可以了，我們進去吧。”
我的天，傳說中的暗號嗎？
和辛夷塢一樣，竹里館也有一個回廊，四面通達，樓下的人可以看到樓上門戶窗子，園中還有一處假山，依依風荷滿塘，十分雅致。
“凡青，我們來看看你。”
董凡青出現在樓上，換了一套衣服，穿了長袖也看不出他的傷勢來。
“你們怎么來了？”董凡青覺得有些意外，看了看時間，“快到點了，我們走吧！”
“還早啊，你不請我們上去坐坐嗎？我就想看看，什么地方值得你一住就是四年。”
“別鬧，等會麻煩。”
“難道金屋藏嬌了？”果兒看了我一眼，“開玩笑的，看把你嚇得。好吧，老爸還等著我回去匯報呢，我就說，房子不滿意，重新選地方。”一聽我們都急了。
她要換地方，小瞞住哪里？雖說是實習生，可之前小瞞那么殷勤大老遠跑這鬼地方來，也沒見得所里的老夫子們憐愛幼小的，可見即使是自愿，也是有身份的所里的人才擁有的權力吧，難怪這么大的宅邸竟然空洞洞的，一點人氣也沒有。一路走過來 就幾盞燈籠，要不是有月亮，誰敢出來啊，黑燈瞎火的。
“別鬧了，你今天怎么了？”
女人心，海底針啦。
“我也想走了，今天要上班，對了，那塊玉你還給我吧。”
“對啊，你拿了人家的玉，就要還給人家啊。”于果兒對這塊玉真的耿耿于懷啊。
董凡青似乎有點不情愿，但礙于果兒在場，只得從懷里掏出一塊東西，是用手絹包好的。他小心翼翼打開手絹，露出那塊玉來：
“我幫你清洗了一下。”
于果兒搶過玉馬上遞給我：“江姐姐，我們走吧。”董凡青欲言又止，跟著我們離開了竹里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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