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初是完全不了解《來自大山的女人》這個故事的,在我的印象中,稱為一個鄉村教師的的確確是一件非常值得感動的事情。可是,一個人真的應該去承擔這個世界的愚昧的罪過嗎,真的應當說逆來順受是最值得尊崇的精神嗎,沉默是羔羊還是被刺殺的麋鹿就算有角卻依然無所適從。
主人公說請大家不要再打擾她,說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不用再翻舊帳,好不容易這個社會對可怕的事情不再選擇沉默的時候,事情的主人公退卻的,她選擇了就過這樣的生活,而仔細想想,就算她選擇了被所謂拯救,那么這個世界的容忍度是多少。且說《波士頓法律》中的一個故事,一個兇神惡煞的黑人在17歲的時候被控告強奸,加入了對社會有危害的強奸者的名單,他后來所生活的那個社區扣留了他的車強迫他搬出住所好心人給予的一份工作也被迫辭退,經過律師的努力,最后他被證明17歲的那次強奸是誣告是因為受害人做假證,可是庭審結束,那個社區的其中一位母親對他說,她說我還是希望你離開這個社區,這個以傳統的基督教信仰而存在的社區,不管你對我們到底是不是威脅,我是一位母親,我渴望去竭盡全力保護自己的孩子。我看到那個黑人掙扎的臉,泛著淚光卻說不出一句話,而他,最后死去了,被人打傷,死去了,那個社區最終恢復了他們所謂的平靜,而一個根本沒有任何罪的善良的人,僅僅因為是一個黑人,一個曾經被污蔑的黑人,死在了一個自私的傳統基督的社區,沒有人認識他,想起他。在最后,那位律師走進社區的教堂,她說,無論怎么樣,他配得上你們的禱告。可是,我卻覺得社區的人們不配為他禱告。我不算是一個很了解宗教的人,以至于我不明白所謂贖罪應該是一個怎么樣的過程,為什么上帝造人的時候要賦予人類以自私,或者說那個為人類受苦受難的耶穌為什么還沒讓人明白所謂寬容與無私。這些小鎮的人太可怕。另一部電影叫《狗鎮》,封閉守舊的美國小鎮因為一個被歹徒追殺的神秘女子的闖入而展現了那種與生俱來的“惡”,雖然鎮中的作家湯姆力勸村民留下這個女子,讓她暫時在鎮里避過難關,而作為交換條件就是她要干各種農活來償還。而一切還是因為當鎮中的人了解到她是逃犯而改變,就算她日以繼夜的勞作,一個鎮民強暴了她,而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最后這位曾經美麗商量的女人淪為了鎮上的一條狗,但是電影依舊是電影,它可以血腥暴力可以選擇去報復,小鎮的人被屠殺,而到最后小鎮的人民也不承認自己是罪惡的,甚至洋洋自得的以為我保護了這個需要保護的女人,就算她淪為了一條狗,也算是得到了保護。如電影名稱一樣《狗鎮》變得非常的諷刺,是這個鎮上的人民是狗還是女人在鎮上是一條狗,本應該聰慧的人類變得齷齪不堪,使得這樣的愚昧與自私變本加厲,而現實遠不是電影,村里人的愚昧讓女教師承擔了所有,而漸漸去學會忍受的時候,為了獲得生存而去改變的時候,早已經不知道抵抗是什么了,而不是所有的悲劇的后來都會有屠殺,不是所有的悲劇主人公都能像《金福南殺人事件的始末》中那個可憐的主人公一樣最后背起所有的罪惡去屠殺,去復仇,去反抗,而事實是就算反抗可能最后還是成為了別人口中的“叛徒”,反而一切變得更加可怕,而沉默且愚蠢的人類,為了自己,卻放棄了所有的憐憫,在這種“沉默的螺旋”中一味沉默,不是所有的委屈與憤怒都可以通過屠殺來完成,也不是所有的村民都能最后發現自己的可怕,也不是所有現實都能被發現說,是不是可能得到拯救。那種冷漠的氛圍所帶來的可悲感,那種原始的本能的殘忍帶來的暴虐,回頭想想人性,“善”應該是不可能的。也不是說那些罪惡的沉默的羔羊們都會像《金福南》中的那個冷漠的女人一樣明白沉默是最可怕的縱容。
而很多事情其實是相悖的,這種愚昧其實是找不到出口的,在這種情況下,法制也好同情也好虛無的不能再虛無了,而我們到底應該不應該再去打擾那位最美的鄉村教師,是不是應該去大肆的說所謂拯救與制裁,首先要考慮的是,這個所謂明亮一點的社會對她的接受度是多少,那個所謂的黑暗的社會對個人還存留的威脅是多少。
仔細一想,“得救”的主人公只能通過復仇的殺戮,所以我們說原本的《盲山》中的結尾,她拿起刀砍了男人。這么一想,我們似乎從來沒有給這樣的故事一個平和的能通過法律去解決的結尾,除了積累已久的罪惡卻輕松的殺戮與血腥,我們沒有給任何其他的方式,僅僅是因為社會中的人,實在是最可怕的動物,而受傷害的人只能通過更“可怕”的途徑去獲得救贖,而救贖到底是什么東西。
到最后,只能是殺人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