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巴山雨(簡書作者)轉載請聯系作者授權。如有雷同,你抄我的,侵權必究。
簡介:永寧村里,吳(無)人寧靜。小人物想要安穩過一生,卻一次次抗爭不過命運。
石榴使勁兒望望聲音傳來的方向,可是,那兩個人影已經消失了。石榴覺得肚子里憋了一股氣,沒處發去。她也沒跟國棟打招呼,徑自和葡萄回家去了。
音樂聲又響起了,金巧和國棟伴隨著音樂起舞。兩個人都有跳舞的經驗,他們的配合明顯順暢得多。一曲終了,國棟才發現石榴已經離去了。他有些懊惱,不該逼著石榴。有的事情,憑借一個人的力量是很難突破的。
太陽準時在第二天升起。似乎一切都沒變,似乎一切都在悄悄改變。
村民們照樣三三兩兩地下地干活,見面了,不管現在糧食是不是緊缺,照樣誠懇地問一句“吃了嗎?”
栓柱又上學去了,新杰跟在他哥后面跑了沒幾步,見跟不上了,就轉身蹲在門口的大樹下撿石子玩。
“去哪兒啊,金老師?”街上,麗珍遠遠地招手叫著。
“上鎮上,領個新收音機。”金巧邊走邊笑呵呵地說,臉色溫暖像太陽。
“收音機好哇,好多新潮的歌曲吧?”麗珍還在問。
“哎,有的。啥時候想聽,放學了,去學校里呀。”金巧說。
“收音機,收音機!”新杰聽到了,也開心地跑過來。
“新杰呀,等你上學了,也能聽收音機,你說好不好哇?”金巧摸摸他的頭。
“不好,不好,我現在就要聽!”新杰撅著小嘴說。
“好好,等我拿回來,你去學校,我放給你聽。”金巧說著,樂呵呵地走了。
她就這么一說,新杰可是記住了。整個一白天也不好好玩兒了,纏著他媽媽,要聽收音機。靈毓被纏得沒辦法,到了下午,把家里的事兒都交給兩個女兒,就領著新杰出門了。
還沒走幾步,身后就有人尖著聲音叫他們:“新杰,跟你媽去哪兒啊?”靈毓回頭一看,是麗珍。雖然已經年近半百,麗珍的聲音還是像從前一樣婉轉。一句話能轉出好幾個調子。
“這孩子,非要去聽金老師的收音機。”靈毓客氣地說。
“那咱們一起呀。”麗珍笑瞇瞇地說著,自覺地湊過來,挽著靈毓的胳膊,“看這胳膊細的。這腰身也好!”
靈毓有些尷尬地往旁邊挪了挪,把胳膊抽出來了。
“你家倆閨女也是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麗珍還是說著。
靈毓正想說什么,有一個媳婦從旁邊過去,跟她打招呼:“嫂子,上哪兒?”
“去聽金老師新收音機嘞。”麗珍搶著回答。
"噢,那歌可時興吧?前兒學校排練,金老師就放歌兒了。石榴還和國棟老師還跟著音樂跳舞嘞!"那人說道。
“沒有的事兒,她整天在家,跳啥舞!”靈毓臉上有些不自在。
“咋不是?倆人胳膊搭著胳膊,臉兒對著臉兒,嘴兒都快湊到一塊兒了。石榴還身子一歪,趴到國棟身上了。”來人一副看熱鬧的神情,說得靈毓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就要領著新杰回家。
新杰哪兒管這些,一個勁兒只要往學校去。靈毓見好說歹說都不頂用,就一狠心朝他屁股上打了兩巴掌。
麗珍趕緊上前勸阻:“新杰他娘,我帶他去。你回去吧。”新杰一心只想著去看新鮮,聽她這么一說,就屁顛屁顛地跟著麗珍走了。
靈毓回到家,瞅了瞅吳忠不在家,叫過石榴,直接問道:“你跟小學那國棟老師在談朋友?”石榴只是閉著嘴不出話。靈毓也猜了個八九分,又說:“趁早斷了!還有啥亂七八糟跳舞的,也都不叫去。”
“媽,我姐和國棟老師是真心相愛。”葡萄在旁邊看他姐一直不說話,急得慌。
“還愛嘞。啥樣的愛,也都得過到日子里。安安生生過日子是正事兒,光用嘴說,頂啥用?”靈毓沒好氣地說。所謂愛情,在她年輕的時候,她也憧憬過,后來,她就逐漸淡忘了。
娘兒仨正說著,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重重的撞擊聲,隨后,又聽到了大門反彈回來撞擊到門閂上的聲音。在這聲音當中,新杰的哭聲也尖利地響了起來。
"小兔崽子,你哭啥類!叫人家罵你小流氓你也不敢吭一聲!”這是吳忠怒氣沖沖的聲音。他胳膊下夾著新杰,正大步往屋里走。
“爸,咋啦?”石榴趕緊迎上來,問道。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石榴的臉上,把在場的幾個人都驚得忘記了該做出什么樣的反應。
石榴錯愕地望著吳忠,剛想再問,吳忠卻開口了:“沒廉恥的賤貨!可是想男人想瘋了!”這話難聽得叫人臉紅。誰也不會想到,這竟然是從一個父親口里說出來的。
爸爸知道了?石榴轉向靈毓和葡萄,眼里一陣幽怨。這時候,新杰說話了:“國棟老師是壞人,是流氓,他欺負金老師!金來師是好人。嗚嗚嗚......”
到底是怎么回事?石榴在他爸的怒吼聲和新杰語無倫次的話語中,好不容易才聽明白了。
原來,新杰跟著麗珍去找金老師聽收音機,麗珍去上廁所,叫新杰自己先過去。結果,等麗珍過去時,發現金巧衣冠不整,國棟也在金巧屋里,倆人挨在一塊兒。
見了麗珍,金巧急著掩護國棟說:“我們倆在談朋友。”
沒想到,國棟卻一口否認,說自己是清白的,自己喜歡的是石榴,不可能和金老師搞在一起。這時,新杰突然說:“國棟老師是流氓,他欺負金老師。”
金巧罵道:“你這個小流氓,女老師住的地方也是你隨便進的?”
收音機是聽不成了。麗珍把新杰帶出來,碰到吳忠,交給他了。還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跟吳忠說了一番。
石榴聽了心里五味雜陳。她不相信國棟會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兒,可她現在也沒辦法去跟國棟討個說法。他和金巧在一個屋里卻是鐵的事實。石榴急切的想聽聽國棟對這件事怎么說。
石榴看著還不諳世事的新杰,悲從中來,心里暗道:“你干啥,非要去聽收音機呀。”
“明天,就找人給你說婆家去!”吳忠丟下這么一句話,氣呼呼地走了。
明天?她還有明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