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籽月
第五部分內容
兩人又說了好一會,才掛了電話,舒雅望握著有些發燙的手機,有一瞬間的失神,臉上帶著輕淺溫柔的笑容,打開房門,臉上的笑容僵住。
門外的男人深沉的看著她,臉上沒有掛上那慣有的笑容,舒雅望想從他身邊的縫隙中插過去,可他卻側身擋住,并且向前走了一步,舒雅望被他逼的退回包間里,她防備的瞪著他道:“讓一下,我要出去。”
曲蔚然低下頭來,有些著迷地湊近她說:“你剛才的笑容很漂亮,能再笑一下么?”
舒雅望又后退一步,僵硬的說:“對著你,我笑不出來。”
曲蔚然問:“很討厭我么?”
舒雅望點頭:“是啊,非常討厭。”
曲蔚然狀似苦惱的說:“可是怎么辦呢?你卻讓我很著迷。”
他再次靠近她,舒雅望被逼的又后退一步,曲蔚然抬手,忽然將包廂的門關上,舒雅望緊張的走上前去拉門,卻被他一手抓住,舒雅望抬頭瞪著曲蔚然吼:“你干什么?”
“讓你更討厭我一點。”他忽然用力,一把將她抱在懷里,低下頭就想吻他,忽然下身傳來一陣劇痛,手一松,手臂被人緊緊抓住,膝蓋一疼,一陣天翻地覆的旋轉后,猛的被一個過肩摔狠狠的摔在地上。
舒雅望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冷的說:“我警告過你,再對我動手動腳的,絕對不和你客氣。”
說完,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轉身拉開包間的房門,走了出去。舒雅望好歹是在軍區大院長大的孩子,防身術可沒少跟著唐叔叔練,小的時候,唐小天都不一定打的過她。
曲蔚然捂著傷處,躺在地上,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里出現一絲陰深。
“雅望啊,你真的惹火我了。”
舒雅望氣呼呼的走回包廂,拿起自己的挎包,和林經理打了聲招呼,冷著臉就往外走,大家看她臉色不好,便也沒敢強留她,舒雅望走到包廂門口,又遇見剛準備進門的曲蔚然,舒雅望狠狠的瞪他一眼,伸手想推開他,可是他居然拉住她的手,把她往外拖,舒雅望使勁的甩他的手,大聲叫:“干什么!”
“出來,我有話和你說。”曲蔚然一臉霸道,硬是想將她拉出去。
舒雅望急了,抓住他的手,低下頭來,狠狠咬了上去,曲蔚然吃痛,松開抓住她的手,舒雅望連忙縮回手來跑回包廂,坐到人多的地方,警惕的望著他。
曲蔚然唇角還帶著優雅的笑容,眼鏡片在燈光下閃出一道反光,他抬手輕輕地磨蹭了一下被咬的地方,慢悠悠的找了個離門口最近的沙發坐下,眼神緊緊的盯著舒雅望,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像很享受這個貓抓老鼠的游戲。
舒雅望被他盯的有些發慌,撇過頭去,強迫自己不看他。她知道一會散場后曲蔚然一定會找她麻煩,手中緊緊的握著手機,有些不知道緊張。忽然她靈光一閃,翻開手機,翻到夏木的手機號碼,給他發短信道:“夏木,我在錢柜唱歌,喝多啦,你叫鄭叔叔過來接我好不好嘛?”
沒過一會,手機震動了起來,舒雅望打開手機一看,只見夏木給她回道:“好。”
嘖,連短信都回的這么簡介,真不愧是夏木啊,鄭叔叔是夏司令的警衛員,夏木來了之后,一直被夏司令派去照顧夏木,聽說和唐叔叔一樣,是個非常厲害的軍人呢。
舒雅望從開心的回復:“謝啦,回去給你買糖吃。”
手機那頭沒回復,舒雅望可以猜到夏木那不削的表情。發完短信,舒雅望得意的瞟了眼曲蔚然,白癡,在門口守著她就怕了么?等鄭叔叔來了,他再敢對她動他一根頭發試試!抽不死他!
可人算不如天算,舒雅望發完短信才二十幾分鐘,服務員居然就敲門告訴他們時間到了,大家戀戀不舍的放下麥克風,拿起東西往外走,眾人走到樓下,站在門口互相道別,舒雅望趁曲蔚然和林經理握手的時候,非常迅速地攔下一輛出租車坐了進去,還沒開口呢,就見曲蔚然很隨意的從另外一邊坐了進來,望著她玩味的笑著,那眼神好像在說:“你跑不掉的。”
舒雅望握了下拳頭,轉身就想下車,可曲蔚然動作更快,伸手就攔住她,按住門把,出租車的空間很小,舒雅望被困在座位上,她的臉對著車門,背后緊緊的貼著曲蔚然。
舒雅望回過身來使勁推著他:“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我有話想和你說,你總跑什么。”
“我不想和你說,你快下車。”舒雅望急了,對著出租車司機說:“師傅,我先上車的。你快把他趕下去。”
出租車司機轉過頭來看著曲蔚然,曲蔚然笑了一下,用溫柔的聲音說:“雅望啊,別生氣了,我錯了還不行,我以后不這樣了。”
“你煩不煩吶。”舒雅望大聲沖他:“我和你真的不熟。”
“你們兩個到底走不走啊。”出租車司機不耐煩了,這一對,一看就像是在吵架的情侶,男的惹女的生氣了,女的要走,男的不讓。
“你讓他下車我就走。”舒雅望著急的叫。
“雅望,別這樣。”
“你們倆都下車吧,別耽誤我做生意。”出租車司機發話趕人了。
舒雅望郁悶的瞪著曲蔚然:“松手,我要下車。”
曲蔚然笑著松開手,舒雅望從出租車里下來,曲蔚然跟在后面,笑容滿面的說:“我送你回去。”
舒雅望猛的轉過身來,指著他叫:“停,你就站哪。”
曲蔚然一臉無辜的站在離舒雅望五步遠的地方,舒雅望收回手道:“你有什么話就站哪里說吧,靠近一步我就走。”
“好。”曲蔚然攤攤手,爽快的答應,他將雙手插在口袋里,悠閑的靠著路燈說:“我知道你很討厭我。”
舒雅望冷哼一聲,曲蔚然笑,兩個路過的女人回頭看著曲蔚然的笑容,不得不說,曲蔚然笑起來很迷人,只是,這笑容對舒雅望沒用。
他繼續說:“我故意讓你討厭的,只有這樣你才會對我印象深刻。雅望啊,我很中意你。”他低頭笑了一下:“我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所以我希望得到你。”
他看著她,很深情的樣子:“我知道你喜歡小天,可他天天不在你身邊,你不覺得很寂寞,很無聊么?難道你不渴望一個男人擁抱你么?”曲蔚然一邊說,一邊緩緩的接近她,像是一個誘人墮入地獄的惡魔一樣,他靠近舒雅望,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其實,這并不沖突,我可以做你的地下情人,除了我們自己,誰也不知道我們的關系?而且,你說停,我們就停。人生么,放開點,該享受的時候就要享受。”
“雅望啊。”曲蔚然的手,緩緩的抬起舒雅望的臉,俊美的臉上帶著誘惑的神情,眼睛被遮擋在眼鏡片后面,深不見底,他輕輕的在她耳邊說:“我會當一個最好的情人,給你最多的疼愛,教會你很多快樂的事。”
舒雅望淡淡的撥開他的手,眼神清澈的回望他:“說完了?”
曲蔚然雙手圈住她,調笑的靠近道:“只是說,并不能滿足我。”
“曲蔚然。”舒雅望伸手擋住他靠近的臉,很認真的看著他說:“也許,在你心里,愛是可以拿來玩的,但是在我心里,愛只有一份,一輩子只能給一個人,我愛小天,并只愛他一個人,他不在我身邊,我確實寂寞,可除他之外,任何男人碰我,我只會覺得惡心,特別是你。”
舒雅望說完后,頓了一下,望著他說:“請你找那些想和你玩游戲的人玩,我不想玩,也玩不起,更不是你能玩的。所以,請你放開我。”
舒雅望不動,冷冷的看著曲蔚然,曲蔚然也沒動,還是那樣將舒雅望圈在懷里,他的眼神閃了一下,忽然揚了揚嘴唇,輕輕的笑:“我不放,就不放,雅望,你越拒絕我,我就越想要征服你。我覺得,我快被你迷的變態了。”
“你不是快變態,你是本來就變態。”舒雅望氣急了,出拳筆直的打向他的下顎,曲蔚然向后一讓躲過,舒雅望抬膝又向他的□頂去,曲蔚然松開手,擋住她的膝蓋,舒雅望伸手一把推開他,借力連忙后退好幾步,從人行道退進了馬路,曲蔚然站穩身子,剛想說什么,忽然一臉驚恐的看著舒雅望叫:“小心!”
舒雅望愣了一下,轉頭看去,只見一輛轎車直直的向她沖來,燈光直直的刺入眼睛,舒雅望長大眼睛,愣愣的站在哪里,不知道該怎么躲,就在車子快撞上她的時候,斜里沖出一個人影將她猛的推開,伴著刺耳的剎車聲舒雅望跌坐在地上,白色的轎車下,一個人躺在哪里,舒雅望有些顫抖的看過去,熟悉的校服,熟悉的身影,舒雅望抬手輕輕捂住嘴唇,不敢將那個名字叫出來,曲蔚然跑過來,伸手想碰碰被撞的男孩,卻被跌坐在一旁的舒雅望沖上來,一把打開:“別碰他。”
夏木的秘密
“夏……木。”舒雅望雙眼通紅,顫抖著小聲地叫他的名字,她想抱住他,卻又不敢碰他,只能跪坐在一邊,咬著手指,死死地盯著他,心中不住恐慌,那種沉沉的感覺,壓的她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夏木……”舒雅望伸出手,顫抖地覆蓋到他的冰冷的手上,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她很害怕,很怕他會離開她,很怕她轉身的時候,再也看不見他站在安靜的角落看著他,她……
舒雅望哭了起來:“夏木,夏木。”
一直趴在地上的夏木忽然動了動手,然后低著頭,慢慢的站起來。
舒雅望含著淚,連忙扶住他,緊張的說:“別動別動,別站起來,哪里痛沒有?”
夏木已經站起來,高瘦的身體微微的彎著,他低著頭,長長的留海蓋住眼睛,用手背擦了下有些模糊的眼睛,抬起頭來淡淡的說:“沒事,沒撞著。”
舒雅望張大眼睛,眼淚就這么掉了下來,連忙伸手捂住他的額頭,哭道:“笨蛋,流血了!”
夏木愣了愣,看了看手背,手背上全是鮮血,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腦袋跌破了,讓眼睛模糊的東西就是從傷口中涌出的鮮血,夏木撇過頭,躲開舒雅望的手,自己捂住傷口道:“沒事,不疼。”
“怎么樣?”曲蔚然走到舒雅望邊上,關心的問夏木:“還有地方受傷么?送你去醫院吧?”
夏木抬起頭,用捂傷口的手一把推開曲蔚然,冷聲道:“滾。不許再靠近雅望。”
曲蔚然被他的氣勢嚇的一愣,過了一會,又反問道:“靠近又怎樣?”
夏木一臉鮮血,眼色陰沉的盯著他,冷冷的道:“殺了你。”
說完,也不等曲蔚然反映,不顧額頭上的傷口,拉著舒雅望就走。
他討厭這個男人,極度的討厭,他差點害死雅望。
舒雅望任他拉著走,心疼的跟在他邊上,望著他的傷口,一直不停的說:“去醫院吧,去醫院吧夏木,一直流血可怎么行呢。”
夏木捂著傷口,無所謂的說:“沒事。”
他緊緊的拽著她的手,走了幾步,打開停在路邊的A8L將舒雅望塞了進去,自己也坐到后面,關上門,冷冷的道:“開車,回去。”
舒雅望急忙說:“鄭叔叔,先去醫院。”
“怎么弄的?”鄭叔叔神色嚴重。
夏木捂著額頭,淡淡道:“沒事,別和爺爺說。”
鄭叔叔詢問地看著舒雅望,舒雅望只是紅著眼睛急急的說:“去醫院,醫院。”
鄭叔叔點頭,開著車飛快的往醫院開去,夏木的右額頭鋒了六針,一直弄到大半夜,兩人才回到軍區大院。
舒雅望不放心,直將夏木送回房間,還一直內疚地盯著夏木頭上的白色紗布,眼睛一直紅紅的,要哭不哭的樣子,特別惹人心疼。
“真沒事了。”夏木坐在床上無奈的看她,抬手在她的臉上擦了一下,將她剛落下來的淚珠抹去。
“我嚇死了。”舒雅望心有余悸的說:“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辦啊?下次不許你這么做了,我寧愿自己被撞,也不想你受傷。”
夏木想說什么,又沒說,只是抿了抿唇角。
舒雅望坐到夏木的邊上,兩個人肩靠肩坐在床上,舒雅望抬眼,望著熟悉的房間,感嘆道:“我好久沒來你家了。”
夏木低著頭恩了一聲,長長的睫毛將眼睛蓋住,在燈光下留下一片陰影,有一種少年特有的俊美。
舒雅望看著玻璃柜子里的一排排軍械模型,一蹦一跳的走過去,拿起一臺戰斗機放在手上玩把著,輕輕笑道:“你還是這么喜歡玩模型呢。”
夏木抿抿唇角:“早就不玩了。”
“是么?你小時候很喜歡玩呢。天天就對著模型,和你說話也不理我。”舒雅望歪頭笑:“我要是不讓你玩,你還會咬我。”
舒雅望揚揚右手,指著手腕上的一圈淡到幾乎看不出來的牙印道:“看,這里還有你給我的紀念品呢。”
夏木扭過頭,好像想到什么,唇角又輕輕抿起來,舒雅望滿眼愉快,又轉頭看著玻璃柜里的模型,忽然,一道銀光閃過,舒雅望的目光被吸引過去,只見一條漂亮銀項圈被掛在一架虎式坦克的模型上,項圈上有兩只可愛的接吻魚,舒雅望好奇的拿起來看:“哎……這項圈好漂亮。”總覺得眼熟呢。
夏木看見她拿起的東西,立刻慌張的沖過來想將項鏈搶回去。
舒雅望將項鏈往身后一藏,像小時候一樣逗弄他:“哇!這么激動干什么?”
“哦,我知道了。”舒雅望一邊躲避夏木的爭搶,一邊笑著問:“你該不會有女朋友了吧?”
“沒有。”夏木繼續伸手過去搶,舒雅望轉著圈子,跑來跑去,就是不給她,逗著他說:“嘿嘿,跟姐姐說吧,姐姐很開明的,不會反對你早戀的。”
夏木搶不到項鏈,有些氣惱的說:“不是啦,還給我。”
“那就是買來送給喜歡的女生的。”舒雅望在床邊停住腳步,一副我了解的樣子斷定道:“肯定是。”
夏木被說中心思,臉一紅,一把沖過去抓住舒雅望的雙手,舒雅望沒站穩,又沒有手可以掌握平衡,被他一沖撞,便向后倒去,夏木沒放手,跟著舒雅望摔了下去,柔軟的床墊帶著一絲彈力,兩人相疊著倒下去,舒雅望被壓倒在床上,一點也不覺得疼,可當她轉過臉,看到壓在她身上的夏木時,不由自主的紅了臉,兩人臉湊的很近,鼻尖碰著鼻尖,呼吸繞著呼吸,心臟壓著心臟,近的讓人臉紅心跳,氣氛很是曖昧。
夏木的眼神幽暗不清,他緊緊的盯著舒雅望看,他的臉也有些紅,他的心跳非常用力的快速地跳動著,他像是著了魔一樣的,輕輕低下頭來,舒雅望愣愣的看著他,感覺嘴唇上被輕輕碰了一下,舒雅望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夏木很緊張,卻沒有停下來,又在她的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他不會接吻,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然后嘴唇壓在她的嘴唇上,他的手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不是為了控制她的自由,而是不由自主的抓緊,手心滿是汗水,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的。
舒雅望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撇過頭去,躲開夏木的吻,用肩膀推了一下夏木,夏木沒動。
“夏木!”舒雅望輕輕的叫他的名字,聲音有些干澀。
夏木眼神一閃,將臉埋在她的脖頸,然后輕輕的在她耳邊問:“你會不會不理我?”
舒雅望臉很紅,心跳的很快,她有些僵硬的任他壓著,輕聲說:“不會。”
夏木咬咬嘴唇,在她耳邊說:“我喜歡你。”
舒雅望沒想到他會這么直接的說出來,直接的,像是已經無法壓抑一般的傾瀉出來,舒雅望添添唇角,小心的說:“夏木,你那只是依賴。”
夏木將她的臉撇過來,很認真也很固執的看著她說:“不,我喜歡你。”
如果可以,舒雅望真希望自己可以回應他,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給他幸福,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給這個男孩他想要的感情。舒雅望喜歡夏木,喜歡安靜的夏木,安靜到陰郁的夏木,安靜到好像從來不曾有過幸福的夏木,她真的希望他能笑一次,哪怕是扯扯嘴角,哪怕是輕輕的揚起,她真的希望他能笑一次。可是……有些事情是連自己都沒有辦法控制的。
舒雅望垂下眼睛,難過地說:“夏木啊,我只當你是弟弟。”
夏木沒說話,只是將舒雅望手中的項鏈拿出來,然后打開暗扣,將項鏈帶在舒雅望的脖子上,輕輕的伸手觸摸了一下接吻魚,然后看著她說:“帶著它,好么?一直帶著。”
那是送給她的項鏈,三年前,他十四歲,他不懂愛,他只知道,那是她喜歡的項鏈,于是他便拿著銀行卡去買了,那銀行卡是母親留給他的,他從來沒有用過。可那天他用了,將項鏈買回來,想送給她,想看見她對他溫柔的笑,想讓她開心的抱抱自己。
可……他卻沒敢送出去,一直沒敢。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不敢送,好像送了,就會有什么秘密會被發現一樣。
今天,他終于送了,他終于將自己的秘密告訴她了,也許從今天開始,她再也不會那么親切的望著他笑了,可是,他不后悔,她希望她知道,他喜歡她,并且會一直喜歡下去。
“如果你希望的話。”舒雅望伸手摸摸他柔軟的頭發說:“我會一直帶著它。”
夏木的眼神慢慢變暗,他沒說話,他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舒雅望,他早就知道,可他不想放開她,用力的將舒雅望抱在懷里,將臉埋在她的頸邊,眼睛酸酸的,心也酸酸的,他不想放開,不想……
不是而已
第二天清晨,舒雅望迷迷糊糊的醒來,轉頭看著夏木,他閉著眼睛,像是睡的很沉,只是輕輕皺起的眉頭泄露了他的睡的并不安穩,眼皮下的黑眼圈還是那么的重,舒雅望輕輕嘆了一口氣,夏木緊緊地抱了她一個晚上,什么也沒做,只是抱著他,像是一個將要被拋棄的孩子,那樣用力的抱著,怎么也不愿放開。那樣的夏木,讓她沒有辦法強迫他放手,只能任他抱到天亮。
抬手將夏木放在她腰間的手輕輕拿開,也許是因為睡著了,夏木沒有動,舒雅望坐了起來,從床上下來,輕手輕腳的走到房門口,慢慢的打開房門,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那人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安靜的睡著,再見,夏木。舒雅望無聲的說著,低頭走了出去,她沒有注意他的雙手緩緩的握緊。
從夏木家的別墅出來,又一次回身望向夏木房間,房間的玻璃窗后面一個身影快速的閃過,舒雅望愣了一下,假裝沒看見般輕輕低下頭來,快步往家里走。
回到家,免不得一頓臭罵,舒媽罵她徹夜不歸,舒雅望解釋說自己去照顧受傷的夏木了,可舒爸一聽夏木受傷,緊張地連忙追問,得知是她連累夏木受傷的時候,舒爸生氣的的指著舒雅望說:“下次你在讓夏木遇到危險,我就不要你這個女兒了,聽到了沒有?”
“知道了。不會有下次的。”舒雅望疲憊的點點頭,望著怒氣沖天的老爸想,要是他知道夏木喜歡自己,不知道他是會極力阻止,還是會將她立馬打包送給夏木呢?
懷疑是后者,老爸這個家伙報恩心切,只要是夏木想要的東西,估計他眼也不眨的送給他。
舒雅望回到房間,往床上一躺,總是忍不住抬手撫摸著脖子上的項鏈,最終忍不住將項鏈接下來,拿在手中細細的翻看著,銀色的項圈上,兩張胖嘟嘟的接吻魚,幸福的吻在一起。很漂亮的項鏈,和雙魚座的自己好配。
啊,舒雅望腦海中閃過一道光芒,猛然想起這條項鏈自己見過,年少時,華麗的商場,絢麗的展示柜,站在玻璃外的自己,滿臉渴望的望著它,這……這是那條項鏈么?原來,他那是,就已經喜歡她了么?她輕輕的嘆了口氣,抬手摸上脖子上的接吻魚項鏈,冰冷的觸感和夏木很像,
緊緊握住手中的項鏈不知如何是好。哎,煩!一個曲蔚然還沒解決,又來一個夏木!
舒雅望在床上翻了一個身,緊緊的將臉埋在枕頭里,睜著眼睛默默的想,小天啊,小天,你快回來吧,回來吧。
接下來的日子,還是和原來一樣一成不變地進行著,上班下班回家睡覺,再上班下班回家睡覺,可舒雅望和夏木的關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夏木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喜歡粘著舒雅望了,舒雅望打開家門,再也看不見夏木安靜的坐在她房間里寫作業,她每次想找人出去玩的時候,手指按到了夏木的號碼卻又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沒有辦法撥過去。
即使住在一個大院里,兩人也很少遇到,好不容易碰到他一次,舒雅望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臉紅,有些尷尬低頭,還沒等她想好說什么的時候,夏木已經走出很遠了。
舒雅望看著夏木的背影嘆氣,卻不得不接受這些變化。有些人,做不成愛人便再也做不回朋友了。舒雅望遵守著諾言,每天帶著接吻魚的項鏈,有的時候,和夏木家的車從她面前開過的時候,她總是望著車窗,黑色的車窗里什么也窺視不到,可她就是能感覺到車窗里的那個少年,正看著她,看著她脖子上的項鏈。
炎熱的夏天很快過去,舒雅望在工地上非常小心的躲著曲蔚然,生怕自己碰見他,只要看見和曲蔚然身形差不多的人或者聽見和曲蔚然差不多的聲音,她就會迅速的跑開或者躲起來。
宵雪非常鄙視的說:“你看你,都得曲蔚然恐懼癥。有這么可怕么?”
舒雅望一臉不削的從藏身的桌子下面往外爬:“我才不是怕他,我是懶得和他啰嗦。”
宵雪指著窗外,驚叫一聲:“啊,曲蔚然來了!”
舒雅望一聽,又立刻縮回桌洞里,緊張的說:“千萬別讓他進來。”
宵雪哈哈大笑:“還說你不怕他。”
舒雅望知道自己被騙了,揉揉鼻子,氣呼呼的鉆出來,撲向一臉幸災樂禍的宵雪:“臭丫頭!看我怎么收拾你。”
宵雪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躲著舒雅望的攻擊,討好的將她的包包丟給她道:“哈哈,下班了下班了,別浪費時間打我了。”
舒雅望接過包道,看看時間,確實下班了,揚揚眉,決定放她一馬,明天再收拾她:“走,下班。”
兩人領著包包,有說有笑的走出工地,走了一段路后,宵雪忽然非常激動的拉住舒雅望說:“看!看,又帥哥。”
舒雅望立馬湊過來看:“哪呢?哪呢?”
“那!”宵雪使勁的對著右邊使眼色:“看,他好像在對我笑耶!哇,好帥!”
舒雅望眨了下眼,順著她眼神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英俊的男子站在馬路對面,正望著她淺淺地微笑,舒雅望一愣,忽然驚叫一聲,一臉開心的沖過去,一下撲進他的懷里。
男子滿面笑容地接住她,很用力的將她揉進懷里,他用低沉的聲音說:“我回來了,雅望。”
舒雅望緊緊的抱著他寬厚結實的背,使勁的在他懷里蹭了蹭,撒嬌著說:“我想你了。”
唐小天在她頭頂柔軟的頭發上親了親,眼里滿是深情:“我也想你。”
宵雪郁悶的垂下肩膀,搖搖頭走開,哎,原來是舒雅望男朋友。那丫頭,真是,真是幸福啊!
就在這時,一輛轎車從她面前滑過,停在緊緊相擁的唐小天和舒雅望面前,轎車的喇叭響了幾聲,車窗降了下來,曲蔚然從駕駛座上,將頭伸出窗外道:“小天!好久不見。”
舒雅望一聽是曲蔚然,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回過頭去狠狠的瞪他,曲蔚然倒是無所謂,還非常賤地對她眨了一下眼睛,氣的舒雅望恨不得上去給他一個巴掌。
唐小天牽起舒雅望的手,笑著走上前:“老大,好久不見。”
兩人伸手,握拳,拳頭和拳頭碰了一下,相視一笑,看上去關系真的很不錯。
曲蔚然好像很高興見到唐小天一樣,指指后座道:“走,上車,中午我請。”
舒雅望拉了一下唐小天,使了一個不要去的眼神給他。
唐小天卻緊緊的握了一下她的手,低頭溫柔的說:“沒關系的。”
舒雅望抬頭看著唐小天,她發現他變得成熟穩重了,隨便一句話就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舒雅望點點頭,跟著唐小天上車,兩人坐在后座。曲蔚然從到后鏡里看了一眼他們,他們倆的手總是緊緊的握著的,好像一秒也不愿意分開一樣。
舒雅望好像知道曲蔚然在偷看他們,便狠狠的在鏡諄邊將舒雅望碟子中不愛吃的胡蘿卜揀起來,放到自己碗里,一邊笑著答:“還有一年。”
舒雅望的神情是愉快的,好像唐小天回蔚然坐在舒雅望對面,曲蔚然靠在椅子上,笑容燦爛的和唐小天回憶著以前軍營里的事情。
舒雅望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聽著,有時聽見唐小天爽朗的蝎又問,眼神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他的腳偷偷在桌子下面一下一下的輕輕敲著舒雅望的小腿。
舒雅望連忙將小腿縮回來,一臉怒意的瞪著他,曲蔚然卻不看她,只是一臉玩味的笑著。
“寒假有一個月。”唐小天如實答道,轉頭望著已經停止吃飯的舒雅望,柔聲問:“吃飽了?”
舒雅望點頭:“恩。”不是吃飽了,而是看到某人,吃不下了!
“那你先回家吧,我和來了,她的天空都忽然明亮了好多倍,讓她忍不住的開心,就連曲蔚然和她說話,她都會心情很好的搭理他兩句。
“這次假期回來多久呢?”曲蔚然又問,眼神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他的腳偷偷在桌子下面一下一下的輕輕敲著舒雅望的小腿。
舒雅望連忙將小腿縮回來,一臉怒意的瞪著他,曲蔚然卻不看她,只是一臉玩味的笑著。
“寒假有一個月。”唐小天如實答道,轉頭望著已經停止吃飯的舒雅望,柔聲問:“吃飽了?”
舒雅望點頭:“恩。”不是吃飽了,而是看到某人,吃不下了!
“那你先回家吧,我和老大好久沒見了,想喝點酒好好聊聊。”
舒雅望不樂意的盯著他。
唐小天溫笑的哄她:“去吧,乖啦。”
舒雅望看他堅持,心里雖然不快活,但還是抿了抿嘴唇,聽話的點頭:“好吧,你去吧。”
唐小天點頭,舒雅望拿起外套剛想站起來,卻被唐小天一把拉過去,舒雅望吃了一驚,愣愣地看著他,唐小天笑著在她唇邊親了一下,然后揉揉她的頭發道:“不生氣,我很快就去找你,好不好?”
舒雅望地臉刷的紅了,沒想到唐小天現在變的這么大膽,以前這種偷親的事情明明是她專干的嘛!可是……可是他做起來,卻那么的讓她臉紅心跳,滿心歡喜。
舒雅望忍著笑容,點點頭,嬌嗔的瞪他一眼,丟下一句你快點回來,就一蹦一跳的走了。
唐小天的目光跟著舒雅望,直到她坐上出租車,才笑著收回視線。
曲蔚然也看著舒雅望的背影說:“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女人。”
只是一個小小的吻,就讓她高興成那樣。唐小天笑著轉過頭來,望著曲蔚然笑:“老大,我們好久沒有比試了。去練練?”
曲蔚然挑挑眉,忽然了然的一笑,點頭道:“好啊,走。”
曲蔚然帶唐小天來到一個廢棄的籃球場,因為天氣冷的關系,籃球場上一個人也沒有,唐小天和曲蔚然都脫了外套,天色漸漸暗沉下來,唐小天看著曲蔚然問:“老大,要我讓讓你么?”
曲蔚然嗤笑:“小子,長進了啊,這話都說的出口。”
唐小天收起笑容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揚起拳頭,一拳就打了過去,曲蔚然沒躲過,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唐小天趁他沒站穩,又是一個回旋踢踢了過去,曲蔚然用雙臂擋住,卻還是被唐小天踢的向后退了好幾步。
曲蔚然抖了抖被踢的發麻的手臂說:“嘖,越來越厲害了。”
唐小天搖頭:“是你退步的太多。”
曲蔚然笑,捏緊拳頭攻擊過去,一場力量的較量正式展開,唐小天很會打架,曲蔚然也不弱,只是,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曲蔚然都沒能贏過唐小天。每次都被他虐的死死的躺在地上,可即使這樣,曲蔚然還是喜歡和唐小天較量,因為這種大汗淋漓,全身無力的疼痛感,讓他感覺痛快,非常痛快。
曲蔚然氣喘吁吁的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看著天上微弱的星辰,呵呵大笑:“小天啊,你還是老樣子,一點也藏不住心思。”
唐小天流著汗走過去,伸手將曲蔚然倒在地上的曲蔚然拉起來,然后很認真的望著他,冷冷的警告:“老大,世界上的女人很多,你別動我的雅望。不然下次,真不客氣了。”
“你這次也沒客氣啊。”曲蔚然扯了扯嘴角,一陣刺痛鉆心,伸手揉了一下,嗤笑道:“四個月,從我和她見面到現在已經四個月了。”
曲蔚然想站起來,胸口卻疼的動不了,他放棄的坐在地上,仰頭看著唐小天,好笑的說:“我真要想動她,她早就被我吃了,連渣都不剩。”
唐小天捏緊拳頭揚了起來,曲蔚然毫不躲閃的繼續道:“只是開玩笑而已。”
唐小天的拳頭停了下來,拉著他的衣領皺眉說:“玩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讓雅望很困擾。”
曲蔚然拍開他的手:“你們啊,都太嚴肅,一個兩個都這樣,開不得玩笑。”
吃力的站起來,撿起地上的西裝外套,無所謂的笑:“人生么,本來就是一場游戲。”
“曲蔚然!”唐小天冷冷的叫他的名字。
曲蔚然一只手臂掛在唐小天肩膀上,一只手捂著胸口道:“小天,你把我肋骨打斷了,好疼。”
唐小天伸手扶住他,悶悶地說:“才斷了三根而已,很輕了。”
“過分啊,不過就是個女人而已么。”
唐小天很認真的說:“她對我來說不是‘而已’。”
“好了,別生氣了。”曲蔚然拍拍他的肩膀,玩味的笑:“哥哥只是想試試她是不是值得。”
“值得什么?”
曲蔚然低頭笑:“值不值得你這么愛她。”
曲蔚然番外
曲蔚然是私生子,那個叫父親的男人每個月只來見他兩三次,每次來,母親都很高興,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伺候著他,然后變著法子從他的錢包里將錢弄出來,可當他一走,喝的好茶還沒涼透,另外一個男人就會從隔壁的房子里過來,摟著他的情人,數著他留下來的錢,虐待他的兒子。
曲蔚然從一開始的憎恨,到后來的默然,到最后居然覺得興災樂禍,他總是忍不住會想,父親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發現這事呢?等他發現了,那么,那對賤人會父親被怎么弄死呢?
又或者,其實父親早就知道,只是無所謂罷了?那么,他要怎么去把那對賤人弄死呢?
從初中開始,曲蔚然就有很多女朋友,那些女人也許是喜歡他的外形,也行是喜歡他口袋里的錢,或身上的名牌。可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愛她們,哪怕是喜歡都沒有,每次有人和他說愛他的時候,他總會覺得很假,很可笑。
可但凡有女人問他:你愛不愛我的時候,他必定會答:愛啊,很愛。
是的,很愛,很愛和你做愛,只有做的那一刻,才會有那么一點點愛罷了。
他愛上的不是她身下嬌喘的女人,而是放縱時那一霎那的高潮。
愛情對于曲蔚然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玩笑,這世界上有真愛么?沒有,在這個充滿欲望于銅臭味的世界,愛情早就絕種,那種東西,只會出現在小女生無聊的幻想中罷了。
在當兵之前,曲蔚然一直這么堅信著,直到他遇見了唐小天。
進軍營的第一天,他進宿舍的時候,空蕩蕩的宿舍里只有一個人,那個人正趴在桌子上埋頭寫著什么,他聽到門口的動靜,立刻站起身來,轉過臉來,窗外的陽光的照在他身上,他爽朗地笑著,一笑起來,臉頰兩邊有一對深深的小酒窩,讓他顯得更加英俊。他身上有種很陽光的味道,那是和自己截然相反的味道,
他走過來,伸出手笑:“唐小天。”
曲蔚然握住他的手笑:“曲蔚然。”
剛入伍的新兵都喜歡寫信,寫信是唯一一個和外界聯系的方法,每天晚上,宿舍里的新兵都趴在桌子上寫信,寫給同學,寫給父母,寫給老師,把能寫的人都寫了一遍。
老兵說:新兵蛋子都這樣,過不了三個月,就沒人寫信了。
老兵們果然言中,三個月后,除了有女朋友的幾個,其他人幾乎都不怎么寫信了。一來懶得寫,二來,寫出去的信總是沒人回。
老兵們又說:新兵蛋子都這樣,過不了半年,女朋友都得跑,綠帽子都得帶。
老兵就是老兵,說的總是有道理的,半年后,總是有人在再也收不到女朋友的來信后,偷偷躲在被窩里哭。
可唐小天還是依舊寫信,早中晚,一天三封,寫完后,在第二天早上出操的時候一起寄出去,老班長取笑他:一個男人哪有這么多廢話寫,你別叫唐小天了,你就叫唐三封。
唐小天在大家的哄笑聲中,摸著鼻子輕輕地笑,那笑容很是靦腆。
唐小天的收到的信也很固定,每個星期至少有四五封,他有一個抽屜,什么也不放,專門放他寶貝女朋友寫來的信,按著順序,很整齊的疊放在一起。
有一次老班長遞給曲蔚然一個大信封,讓他回宿舍時順便交給唐小天,曲蔚然接過信封,掂量了一下,估計里面是本很大的書。看了眼信封,信封上用黑色水筆寫著部隊的地址,字很漂亮,信封的最下面,寫著:舒雅望。
雅望?曲蔚然輕念她的名字,美好的愿望么?
“小天,你的信。”曲蔚然將信件丟給坐在窗邊的唐小天。
唐小天接住,細心的沿著邊角將信封拉開,牛皮紙被他弄的咯咯作響,曲蔚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忍不住偷偷的看向唐小天,只見他從信封里拿出一本素描本,當他翻開第一頁,忽然吃了一驚,然后露出燦爛到炫目的笑容。
那時,曲蔚然忽然有些羨慕,羨慕他有這樣一個人,能讓他將自己的時時刻刻與她分享,羨慕他有這樣一個人,能讓他朝朝暮暮的想念,羨慕他有這樣一個人,長長久久地等他回去,羨慕他笑容里那濃濃的甜蜜和滿滿的幸福。
為什么他的人生里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為什么他這么多的女朋友,卻沒有一個能讓他有動筆寫信的沖動。為什么?
從那一刻,曲蔚然忽然覺得唐小天的笑容,很刺眼,刺的他難受。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真愛,只是,跟他無關。
三年后,當他從移交表上又一次看見熟悉的字體時,他猛然抬起頭,望著站在他眼前的女孩,一個說不上美若天仙,但卻文秀干凈的女孩。
“雅望啊,很高興見到你。”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這么激動。
在見到她這一刻,他忽然想要得到她,不明所以,就是想要。
他說,想要幫他試試她到底值不值得他那么愛他,
他說,他只是開玩笑。
是的,他在說謊,他就是想得到她,得到舒雅望,得到唐小天那么愛的舒雅望。
他不討厭唐小天,真的不討厭,甚至很喜歡他,喜歡他的陽光,他的笑容。
可他討厭愛情,討厭有人在他面前愛的這么深,這么濃,這么刺眼,這么讓他想破壞。
因為你喜歡所以我喜歡
“有你的地方,才是天堂。”唐小天輕輕的念著這句話,一邊開車,一邊摸著嘴唇迷迷地笑,
想著想著抿抿嘴唇,又忍不住笑出來,車內還不停的循環放著舒雅望剛才放的歌,他望著窗外,忽然覺得車子里的空調好熱,按開窗戶,冰冷的空氣灌進車內,他還是一點也不覺得冷,風將他的衣領吹的上下翻飛,唐小天抿著嘴唇,一邊笑著一邊開著車,開著開著,忽然調轉車頭,原路返回,回到舒雅望公司的樓下,坐在車子里,抬頭望著舒雅望的辦公室。他知道他看不見她,可他就是不想走,就是想待在離她比較近的地方。
他可以想象她低頭認真畫圖的樣子,他可以想象她抱著資料在辦公室行走的樣子,他可以想象她捧著馬克杯,坐在轉椅上,搖搖晃晃喝水的樣子,他可以想象她微笑著和同事說話的樣子。
他不覺得無聊,也不覺得時間漫長,好像就這樣靜靜的等著她,也是一種幸福。
就在這時,唐小天看見舒雅望急急忙忙的從辦公樓里沖出來,跑到馬路邊打著出租車。
唐小天將頭伸出車外叫她:“雅望。”
舒雅望回過頭來,先有些驚訝,然后快步跑過來問:“你怎么還在這啊?”
唐小天有些窘迫的道:“我……我剛才掉東西了,回來找找。”
“開車還能掉東西啊。”
唐小天嘟噥著點頭,然后問:“你干嘛呢?”
“啊!對。”舒雅望連忙打開副駕駛坐的車門到:“走,送我去市一中。”
唐小天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怎么了?”
舒雅望一臉氣憤的說:“夏木老師打電話來說,他在學校被人打了。可惡!我去看看哪個死孩子打我家夏木!”
唐小天看了一眼氣到冒火的舒雅望接口道:“夏木這孩子的性格是不討喜。”
舒雅望揚揚拳頭說:“不討喜,怎么不討喜了。”
唐小天點頭:“唔……不,我覺得滿可愛的。”
車子很快就開到市一中,舒雅望下了車,看著熟悉的校園,道路兩邊的法國梧桐樹好像完全沒有變化一樣,花圃里的花好像也還是年少時開的那一朵,舒雅望看著學校門口的道路,感嘆的說:“好像昨天還騎車上學一樣。”
“是啊。”唐小天站在她邊上,和她看著同樣的方向,他還清楚的記得上學路上那暗暗的天色,冷冷的寒風,以及裝在書包里的暖暖豆漿。
唐小天道:“不知道高老師還在不在學校。”
“還在,上次張靖宇還見著了呢。”
“是么。”
舒雅望看著唐小天一臉想去見導師的樣子,伸手推他一把道:“你去見見唄,我先去看看夏木,一會也去找你。”
唐小天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好。”
舒雅望和唐小天揮揮手,快步走到高二教學樓,熟悉的地形讓她一下就找到老師的辦公室。
敲門走進去,只見夏木和四個男孩站了一排站在辦公室門口,舒雅望一看夏木,立馬心疼的跑過去,抬起他的臉生氣的道:“誰啊誰啊,誰打的。太過分了!”
只見夏木嘴角破了,眼角發紫,白色的羽絨服上全是黑黑的污漬。
舒雅望越看越氣,簡直不可原諒,夏木可是他們舒家捧在手里的寶貝哈,別說打了,她就是大聲和他說話,舒爸都會給她‘板栗’吃!
最過分的是,居然把他這張俊美的臉打的青青紫紫的!
像是很年輕的女老師走過來問:“你是夏木的?”
舒雅望一邊從口袋里拿出餐巾紙,幫夏木將臉上的泥土擦掉,一邊答道:“我是他姐姐。”
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夏木冷著臉將頭撇了過去,不給她擦。
舒雅望生氣的將他的頭又轉過來:“別動!”
看著嘴角上青掉的一大塊,舒雅望怒了:“這誰打的,誰打的,是不是你們四個?你們很能打么?很了不起啊!要不要我指導指導你們啊?知道我是誰么?我在這個學校打架的時候你們還在玩泥巴呢!”
老師伸出手指搗了搗她:“那個……夏小姐。”
舒雅望回頭瞪眼:“我姓舒。”
“那個……舒小姐。”
“干嘛!”
“我想,你誤會了。”年輕女老師弱弱的笑:“我叫您來,不是因為他們打了夏木。而是因為,夏木打了他們。”
舒雅望怒指著他們的手還在空中,一臉憤怒的表情僵在臉上,四個少年一臉委屈的看著她,一名長的很帥氣的少年叫道:“太過分了,你們大人怎么都這樣,明明是他打了我們,我們也受傷了,還傷的更重。”
年輕女老師對著手指,呵呵笑:“對不起對不起,老師誤會你們了。”
“你們有受傷么?”舒雅望對著他們上看看下看看,蠻好的嘛。
那個帥氣的少年脫著衣服叫:“給她看!”
兩個男生開始脫上衣,一個男生開始脫褲子,年輕女老師臉紅紅的站在一邊說:“他們真的傷的比較重。”
“是么?”舒雅望插著雙手,一臉淡定的繼續看著三個少年脫衣服:“給我看呀。”
三個少年刷刷的脫衣服,眼見哪個帥氣的少年就要把上衣脫光,舒雅望眼前忽然一黑,一只手擋住她的視線,夏木在她身后低聲說:“是我打他們。”
“好,他承認了。”帥氣少年叫:“老師,你就知道偏愛夏木!一看他受傷就說是我們打他。”
年輕女老師一副我錯了的樣子,傻傻的笑:“因為他傷在臉上啊。”
帥氣少年氣呼呼道:“他最陰險了,專揀看不見的地方打!”
“是你笨,打人不打臉!”舒雅望拽下夏木的手,握在手里笑道:“這都不懂,要不要我教教你們。”
“那個……夏小姐。”
“我姓舒。”這老師看著怎么這么笨笨的吶。
“啊,抱歉,舒小姐。”老師抱歉的笑笑“那個……夏木同學打人,按照校規……”
舒雅望一擺手:“什么打人啊,他們只是鬧著玩嘛,小男孩在一起不就喜歡打打鬧鬧的么!”
“哎……是這樣么?”
“打人不是啦!”四個男生一起吼:“他打我們!”
可憐的年輕老師無措地對手指:“按照校規……”
“老師,你剛大學畢業吧?”舒雅望肯定的問。
“對啊。”
舒雅望嘆氣,拉過年輕老師走到一邊,在她的耳邊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半天,只見年輕老師的表情先是驚訝然后是難過,最后兩個眼睛紅紅的,眼淚都要掉出來的樣子。
“我這樣說,你懂的吧。”
老師點點頭,一臉同情地望著夏木說:“夏木啊,你先回家吧,要好好聽你姐姐的話哦。”
夏木皺眉望著舒雅望,舒雅望對他眨眨眼睛。
帥氣的少年大叫:“老師!”
“乖啦,乖啦,老師請你們吃午飯好不好?”
“不行!”
舒雅望不管身后四個少年不滿的大叫聲,拽著夏木走出辦公室。
舒雅望回頭看了一眼辦公室里的女老師笑:“你們老師蠻可愛的嘛。”
夏木冷淡的接口道:“傻傻的。”
舒雅望使勁點頭笑:“哈哈,我也覺得。”
夏木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低著頭跟著舒雅望后面走,走了一會,到了樓下,他忽然停住問:“你和老師說了什么?”
舒雅望停住腳步,轉身望著他笑:“就編了個身世凄楚的少年,處處被欺負,卻又自強不息的故事給她聽啊。沒想到她會相信哎!”
夏木撇了她一眼道:“你就會欺負老實人。”
舒雅望看著他不說話。
夏木扭過頭問:“看什么?”
舒雅望笑:“你終于和我講話啦。”
夏木哼了一聲,低頭道:“明明是你不理我。”
“我什么時候不理你了。”舒雅望委屈。
夏木點頭:“你是沒時間理我。”
舒雅望挑眉笑:“哈,原來是吃醋了。”
夏木瞪她一眼,快步往學校門口走。
舒雅望追了過去,笑兮兮的跟在后面說:“抱歉啊,我心有所屬啦,不能答應你啦。”
“你要是喜歡姐姐型的,我覺得你的老師很不錯啊,又可愛又好騙,長的也很好看嘛……”
夏木停住腳步,冷冷的看著舒雅望。
舒雅望被他的目光凍住,舔舔唇角吶吶的閉上嘴。
夏木雙手緊緊握拳,盯著她說:“舒雅望,你比我們老師還白癡。”
舒雅望瞬間像是被戳破的皮球一般,泄氣的垂下雙肩,夏木看著她,剛想再說什么,可眼角撇見不遠處走來的人影,硬生生的扭過頭。
唐小天溫笑的走過來問:“沒事吧?夏木。”
夏木搖搖頭,冷聲道:“沒事。”
唐小天看了眼夏木臉上的傷道:“打架我最拿手,回去教你幾招。”
夏木抬頭淡漠的看著他:“你認為我需要么?”
“……”唐小天有些尷尬,一陣無語。
夏木確實不需要他教,光是他爺爺的警衛員就有好幾個是一等一的高手。
舒雅望皺眉:“夏木。”
夏木沒看她,直接轉身走了。
舒雅望看著他的背影嘆氣,唐小天無奈的笑笑:“他還是那么的討厭我。”
舒雅望很不好意思地看著他點頭:“確實不是很喜歡你。”
唐小天為難的笑笑:“可是你爸爸喜歡他。”
舒雅望點頭:“那是相當的喜歡,比喜歡我還喜歡。”
唐小天將手插進口袋,淺笑地繼續說:“你也喜歡他。”
舒雅望呆住。
唐小天低頭笑:“所以我也得喜歡。”
舒雅望愣了愣,伸手牽住唐小天的手,靠近他說:“啊~真是好姐夫啊。”
兩人對望一眼,相視一笑。
第27章
有唐小天在的日子,舒雅望總覺得生活像是跳躍的音符一般快樂的前進著,上班,下班,和朋友聚會,兩人出雙入對,羨煞旁人。
其中最羨慕的就是宵雪和張靖宇,張靖宇每天哀怨的瞪著唐小天,說他不夠兄弟,都幸福幾十年了還想不到給兄弟介紹個女朋友,宵雪每天看見唐小天殷勤無比的接送,她就一臉哀怨地盯著舒雅望。
舒雅望覺得這兩個家伙每天在身邊轉的煩人,干脆就介紹兩人認識,想給他們湊做一對算了,可沒想到,這兩人還真看對眼了,用宵雪的那句話說就是:“在我見到他的那刻,明白了什么叫一見鐘情。”
用張靖宇的話說就是:“丫啊丫的!終于啊!”
這兩人肉麻起來那就和演電視一樣,張靖宇每天帶著一朵玫瑰等在宵雪公司樓下,每每碰見來接舒雅望的唐小天,就會得瑟兮兮的走過去:“呦,兄弟,今天來的真早啊。”
唐小天看著他那春風得意的樣子,總是忍不住笑著點頭:“你也不晚。”
然后兩個大男人就會靠著唐小天的吉普車,吹著冷風,抽著煙,聊著家國天下,等著自己女朋友下班。
舒雅望每次看見這副風景,總是忍不住要大笑一番。
張靖宇就會敲她的腦袋,瞪著她問:“笑什么笑。”
舒雅望繼續笑:“你拿著玫瑰的樣子,是多么的可笑。”
張靖宇不理會她的取笑,端著玫瑰飄到宵雪面前講花奉上,宵雪總是扭一下,很不好意思的將花接過,小聲說:“下次別帶花來了,怪難為情的。”
“不!”張靖宇一臉堅持的說:“我要送,每天一朵,送滿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宵雪感動的望他:“靖宇。”
張靜宇深情的回望“小雪。”
兩人用力地深情擁抱了在一起,還使勁擺啊擺的。
舒雅望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搖搖頭拉走唐小天道:“我們走,讓他們繼續演電視。”
唐小天總是笑著點頭:“蠻好的,蠻好。”
舒雅望見他笑,忍不住也回頭看一眼,只見張靖宇賊兮兮對著她比了一個V字,一臉幸福的賤樣。
舒雅望嗤笑道:“看他得意的,回頭找他要媒人紅包去。”
唐小天笑著點頭同意,牽著舒雅望的手,兩人坐進了車里,唐小天沒有馬上開車,他將右手伸進口袋里,抿了下嘴唇,有些緊張地說:“今年春節,我想我們兩家合在一起吃年夜飯,也好讓我們父母都見一見。”
舒雅望不解的轉頭看他:“他們不是一直都在見么。”
兩家住的這么近,舒媽媽和唐媽媽經常一起去買菜逛街,舒爸爸和唐爸爸天天在軍部見面。
唐小天摸摸鼻子說:“確實一直在見,只是這次我想他們見的隆重點。你懂我的意思吧?”
舒雅望眼神一閃,笑的有些賊:“我不懂哎~。”
唐小天靦腆的咬著嘴唇笑:“你就裝好了。”
“我真不懂。”說完還很用力的看他一眼,表示她真的真的不懂。
唐小天瞪她一眼,伸出左手抓過舒雅望的左手,將一直插在口袋里的右手拿出來,舒雅望盯著看著,只見他用及其緩慢的速度將一枚戒指輕輕的帶在她的無名指上。白金的戒指觸碰著皮膚,一點一點的套下去,微微的涼意讓舒雅望的心猛烈的顫抖著,當戒指完全套下去之后,他湊過來,淺淺地吻著她,舒雅望沒動,靜靜的閉上眼睛,手和他的手緊緊交握著,感覺著他的氣息,感覺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輕輕輾轉,這是一個很美妙的吻,沒有過多□,像是誓言一般,溫柔的,親昵的,印在一起。
一路上,舒雅望都將帶著戒指的手豎在窗邊,看著火紅的夕陽照在戒指上,戒指上的小磚石閃著耀眼的十字光芒,舒雅望的嘴角一點一點地翹起,直到笑容不能再擴大之后,又使勁的將笑容收回去,然后又一點一點地翹起……
春節除夕夜,兩家人在S市的頂級飯店開了個包廂,一起吃了年夜飯,對于舒雅望和唐小天的事,兩家人也是樂見其成,婚就這么定了下來。
等唐小天滿二十五歲,他們就結婚。
唐媽媽連日子都選好了,就在舒雅望二十五歲生日那天,她說那天是黃道吉日,最宜嫁娶。
舒雅望偷偷在桌子下面牽了唐小天的手,唐小天緊緊的握了握她,她低頭輕笑,一臉嫻靜溫雅。
那之后,沒到情人節,唐小天就開學了,唐小天托張靖宇送了舒雅望一大把玫瑰和巧克力,張靖宇在電話里得意的笑:“我多拉風啊,一手一把玫瑰等在寫字樓下面,左邊一個美女接過花笑的和花一樣美,右邊一個美女接過花也笑的和花一樣美,哎,你都不知道,路邊的那些光棍多嫉妒我。”
唐小天在電話那頭輕輕的笑,然后和說了聲:“謝謝。”
張靖宇收回那不著四五六的調調,用很正經的語氣道:“客氣個毛啊。”
過了一會,張靖宇又說:“小天,我特喜歡你和雅望在一起,光在一邊看著就覺得很幸福。”
唐小天笑:“你現在不也很幸福嘛。”
“那是,我家小雪可比雅望溫柔可愛多了……”
唐小天抬頭,望著夜空,微笑的聽著張靖宇的絮絮叨叨。
日子平靜如水的過著,唐小天還是一天一封信,舒雅望也總是在辦公閑暇的時候給他回信,偶爾一個電話,說上多久都舍不得掛。
兩人都等待著,能長相廝守的那天……
年后,公司承接的公路綠化工程結束,程總和幾家承包商的老總們在S市的大酒樓辦了一個竣工酒會,程總很大方的在辦公室說:“大家都可以帶伴來啊,都辛苦了,好好吃,好好玩。”
霄雪給張靖宇打了電話,讓他過來玩,張靖宇在電話里滿口答應。
宵雪掛了電話,有些不好意思地望著舒雅望:“雅望,你要不要叫個朋友來啊?我們辛苦了這么久,老板好不容易請一次飯,怎么也得吃回來啊。”
舒雅望轉了轉手中的畫筆點頭:“說的對,不能吃虧了。”
可是叫誰呢?
舒雅望翻了翻電話本,這才發現,自己的朋友真是少的可憐,手機鍵在號碼之間按了兩三遍,還是找不到一個能和她一起去酒會的人。
她合上手機,嘟著嘴趴在桌子上郁悶,過了一會,又翻開手機,翻到電話簿,看著夏木的號碼,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右手忍不住摸上脖子上的項圈,咬牙撥通了他的號碼。
手機響了很多下都沒人接聽。
沒帶手機么?還是……不想接?
舒雅望又等了一會,最后還是將手機蓋合上。
算了,自己去吧。
她一個人,也是很能吃的。
專撿貴的吃~!
第28章
公司酒會七點開始,舒雅望在公司呆到六點,就和宵雪一起坐了張靖宇的車子過去,今天張靖宇居然還穿上了合身的白色西裝,男人穿西裝,就像女人穿超短裙一樣,總是吸引著異性的眼光,張靖宇本來就生不丑,加上一米八的個子,收起他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居然生出一幅成熟穩重的味道來。
舒雅望瞅了瞅他取笑道:“怎么打扮的和新郎一樣?”
張靖宇臭屁的摸摸頭發:“帥吧?”
宵雪捧著可愛的臉蛋使勁地點頭:“恩!恩!帥!”
舒雅望嗤笑:“夠衰。”
張靖宇伸手敲她,舒雅望笑著躲過,三人玩鬧著進了酒店,酒會在二樓,是自助餐式的,一邊是各種美食的選餐區,一邊是用長桌拼起來的一排排就餐區,餐廳里放著熟悉的流行歌曲,舒雅望她們去的時候,已經有人端著盤子在揀東西吃。
“快走,快走,不然好吃的都給挑完了。”宵雪連忙選了一個位置將包放下,一邊拉走張靖宇,一邊回頭道: “雅望,你看東西,我們去給你端好吃的回來。”
舒雅望點點頭,選了一個位置坐下,沒過一會,他們兩人就一人端著兩大盤子的吃的回來,宵雪一邊坐下一邊使喚張靖宇去把飲料端來,張靖宇好脾氣的將東西放下,又回去端飲料,就在這時,右邊的十幾桌人紛紛站起來,眾人轉頭看去,只見海德實業的老總帶著曲蔚然笑容滿面的走進來,海德實業的老總一邊往前走,一邊對著自己的員工說:“都坐,坐下吃。”
宵雪一邊夾了一根涼拌海蜇吃著一邊湊近舒雅望說:“嘖,曲蔚然這個私人生子終于要轉正了。”
舒雅望問:“私生子?”
宵雪小聲說:“對哈,我聽人說海德實業的人說啊,他們老總本來還有一個大老婆生的兒子,兩年前跑去玩登山探險,結果掛在雪山上了,后來曲蔚然就出現了,直升為他們項目部總經理。”
“哦。”舒雅望點頭,怪不得他剛畢業就能升的這么快:“這樣啊,姓曲的運氣還真好。”
宵雪點頭:“是吶,海德實業好歹也有幾十億資產啊,就這么便宜他了。”
舒雅望抬頭看了眼曲蔚然,今天的他一身黑色西裝,金色的領帶,無框眼鏡架在挺俊的鼻梁上,那雙總是帶著玩味笑容的眼睛被鏡片擋住,溫柔的笑容,讓人頓生好感,若不知道他本性的女孩,定能被他迷的神魂顛倒。
曲蔚然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舒雅望,他望著她微微頷首微笑,優雅的像個貴族。
舒雅望撇過臉不看他,忍不住罵:“斯文敗類。”
張靖宇剛好捧著三杯飲料回來,一臉無辜的問:“你干嘛又罵我?”
舒雅望無語的看他:“你也太對號入座了吧。”
宵雪捂著嘴笑:“確實斯文敗類,他前陣子不知道得罪了誰,給人打的住院,聽說肋骨斷了好幾根呢。”
“哦?真的么?”舒雅望開心的問。
“是啊。”
“你們在說誰啊?”一直不能進入狀況的張靖宇插話問。
“他。”宵雪指了指曲蔚然。
張靖宇回頭一瞟,一臉了然:“哦~他哦!”
舒雅望問:“你認識?”
張靖宇一臉神秘兮兮的笑:“見過一次。”
舒雅望問:“什么時候?”
張靖宇搖著手指道:“秘密啊秘密。”
宵雪敲了一下桌子:“說。”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張靖宇脫了西裝外套,將白襯衫的袖子挽了挽,又變得和平時一樣,他一邊吃一邊說:“就是好久之前的一天晚上啦,是幾號來著?忘記了,反正那天晚上我和兄弟們唱完歌出來,就看見那男人在騷擾雅望,我剛想上去幫忙來著,夏木那小子就來了,然后你們走了以后,我就見這男的還一副意猶未盡想繼續糾纏的樣子,我那天正好喝多了,就叫兄弟們上去揍他,結果被他揍了。”
張靖宇說到著,郁悶的瞪眼,宵雪問:“你們幾個人啊?”
張靖宇伸出五個手指:“三男兩女。丫的,那兩女的太不夠意思了,見我們被揍了,還一副他好帥的樣子。我那兩個兄弟當天晚上就和她們分手了。”
舒雅望鄙視道:“真沒用。”
張靖宇辯駁道:“哎,人家當兵練過的,我們普通人本來就不是對手,早知道我也和小天去當兵了,男人就是該當兵。”
宵雪問:“后來呢?”
張靖宇喝了一口酒繼續說“后來我就告訴小天了。”
說完用‘明白了吧’的眼神看看她們倆,宵雪和舒雅望點點頭,都明白了曲蔚然那幾根肋骨是怎么斷的了。
舒雅望又看了眼曲蔚然,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了,怪不得小天在的那些日子,他就和人間蒸發了一樣。
三人又繼續聊著,宵雪忽然指著對面那桌女孩的酒杯問:“她喝的什么?”
張靖宇瞟了一眼道:“香檳。”
“我也要。”
“雅望要么?”
“要。”
張靖宇又站起來,走到選餐區,曲蔚然也站在拿香檳的餐桌前,餐桌上的香檳杯被人拿只剩下五杯,曲蔚然有禮的讓到一邊,微笑的說:“你先請。”
張靖宇瞟他一眼,也不客氣,端了兩杯香檳就走,他沒有注意到,曲蔚然低頭那瞬間,唇角揚起的邪惡笑容。
張靖宇回到座位上,宵雪捧過杯子喝了好幾大口,笑容滿面的道:“好喝,比果汁好喝。”
張靖宇連忙拉住她的手道:“香檳不能喝這么猛,要醉的。”
宵雪迷迷的看他:“那就醉好了。”
張靖宇如此厚的臉皮居然刷刷的紅了:“小雪~!”
“靖宇~!”
兩人抱抱抱~使勁抱~!
這兩人真是肉麻,舒雅望搖搖頭,站起身來,受不了的道:“我去拿點吃的,你們繼續演電視。”
她拿了個干凈的碟子,悠閑的走在就餐區,看著一排一排食物,忽然不知道要吃什么好,掃視了一番,目光被不遠處的蛋撻吸引住,金黃酥脆的模樣,看著很好吃的樣子。
舒雅望走過去,剛準備拿去菜夾,夾子就被一只修長的大手拿起,舒雅望轉頭望去,只見曲蔚然優雅的低著頭,溫溫笑著,很紳士地夾起一個蛋撻放在舒雅望盤子里:“請用。”
舒雅望一愣,僵硬的點點頭:“謝謝。”
道完謝,舒雅望郁悶的咬了下唇,真是恨死了從小培養的禮貌。
曲蔚然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看著像是老朋友一樣的問:“最近過的好么?”
舒雅望道:“沒有你的日子,我過的非常好。”
曲蔚然調笑道:“你是在提醒我去找你么?”石橋收集制作
“你!”舒雅望氣,狠狠的瞪他一眼。
“可是怎么辦呢?我對你已經沒興趣了。”曲蔚然雙手背在身后,一臉玩味的笑容。
“我聽到你這句話,簡直比中了五百萬大獎還開心。”
曲蔚然低頭笑,眼角不經意的看見了她無名指上的鉆戒,陰暗的眼神在眼鏡背后閃了閃,再抬頭,又笑的一臉溫雅:“很漂亮的戒指,小天送的么?”
舒雅望點頭:“對啊,我們訂婚了。”
曲蔚然瞇起眼睛,祝福道:“恭喜你們。”
“謝謝。”舒雅望禮貌的點了下頭,不在停留,轉身離開,可她走開兩步的時候,似乎聽見曲蔚然在她身后說了一句什么。
舒雅望還沒回到座位上,就見張靖宇正扶著宵雪走,舒雅望走過去問:“怎么了?”
張靖宇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真醉了。”
“哦……”舒雅望賤賤的笑了一下,挑挑眉。
張靖宇不理她,揉揉鼻子問:“那我先送她回去了,一會要我來接你么?”
舒雅望嗤笑著搖搖頭:“不用啦。你好好照顧她吧。”
張靖宇使勁點點頭:“那我走了,你早點回去,別喝那個香檳,不知道是什么垃圾貨,一喝就醉,真是的,真是的……”
舒雅望鄙視的搖搖頭道:“快把你那一搖一搖的狼尾巴收起來吧,真是看不下去了。”
張靖宇嘿嘿的傻笑兩聲,背著宵雪走了。
舒雅望一個人回答座位上,望著一桌子沒吃完的食物,挑挑眉,拿起叉子開吃,不時的有同事帶著朋友過來和她打招呼,舒雅望對他們點頭微笑,輕輕碰杯,喝著手里的香檳,她并不覺得香檳有多能醉人,喝起來比果汁還美味,宵雪那是典型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八點的時候,手機在口袋里響了起來,是夏木,舒雅望接起來:“喂。”
夏木在電話里問:“你找我?”
“恩,本來想晚上叫你一起吃飯的,不過……”看了眼桌上的冷飯殘羹,舒雅望笑:“現在已經吃完了。”
“哦。”夏木的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情緒,他問:“我讓鄭叔去接你?”
舒雅望搖頭:“不用了,時間還早,我自己回去。”
“恩。”夏木恩了一下又不說話了。
舒雅望等了一會,然后說:“那我掛了。”
夏木沒說話,在電話那頭沉默著,舒雅望等了一會,正想掛電話,卻忽然聽他說:“雅望,我想你。”
舒雅望的心微微一顫,握緊手機,有些不知所措的問:“我們,我們不是經常見面么?”
夏木說:“那不一樣。”
“夏木?”
“我覺得你離我好遠,真的好遠。”夏木的語調還是那樣淡淡的,只是,舒雅望從著淡淡的聲音里,好像看見了他在他的小房間里,沒有開燈,窗外的夜色正濃,他坐在床上,單手松松的抱著膝蓋,靠著墻壁,低著頭,長長的劉海遮住空洞的眼睛,手機微弱的燈光將他那張精致的臉映的更加幽暗。
舒雅望低下頭來,抿了抿嘴唇,鼻子有些發酸,她緊緊皺眉,然后說:“是的,我們離的很遠。”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
舒雅望說:“夏木啊,別在想著我了,沒可能的。”
舒雅望輕輕將手機合上,端起桌上的香檳,仰頭,一口飲盡,心里微微有些抽痛,
有些事,她刻意不去想起,有些事,她刻意讓自己忘記,讓自己淡化,比如那個夜晚,那個緊緊的擁抱,那個不愿意放手的孩子,那些深深的愛語,那些不小心也不該發生的事,她用力去忘,于是她就好像真的忘了一樣。
好像只要忘了,他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位置,好像忘了,他就不曾喜歡過她。
很多年前,當父親痛心的告訴她夏木的故事后,她就決定要好好照顧他,
很多年前,當夏木用脆弱的聲音說:“我爸爸也經常說我是他的驕傲,我媽媽也經常為我哭泣。”的時候,她就決定:她要當他的親人,給他最多的疼愛。
可是……最終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為什么,她必須得傷害他呢?
舒雅望呆呆地在位置上坐著,她覺得心里澀澀的難受,喉嚨里翻出一絲絲苦味,頭還有些昏沉,眼神也漸漸彌散起來,舒雅望使勁搖了搖頭,扶著額頭想,奇怪,自己明明只喝了一杯酒啊,憑她的酒量,居然醉了?
舒雅望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她慌忙站起來,頭卻暈的連重心都穩不住,身子直直的向前跌去,忽然右手被人緊緊抓住,那人的力氣很大,猛的將她向后一扯,她撞進了他懷里,聞到一陣好聞的男士香水味。
第29章
她輕輕的抬起頭來,吊頂上的水晶燈射的她微微瞇起眼睛,在刺眼的彩色燈光中,她看清了男人的面容,俊雅卻透著一絲邪氣的臉,他的嘴角帶著關心的笑容,扶著她的手臂,輕聲問:“雅望啊,喝醉了么?”那人從喉嚨里溢出低啞的聲音,他的臉上有著奸計得逞的笑容。
舒雅望猛然頓悟:“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曲蔚然彎下腰來,很親昵的抱住她,嘴唇靠著她的耳根曖昧的說:“也沒做什么,只是在那個男人拿酒之前就在你們的酒杯里加了一點點東西。”
“滾開!”舒雅望暴怒地掙扎開來,怪不得宵雪一杯香檳就醉了,怪不得自己也……
“你說,我會滾嗎?”曲蔚然一臉深情地將她緊緊抱在懷里說:“雅望啊,我剛才就說了,你們不會結婚的,我不會讓你們結婚。”抬手,微笑的將一張信用卡遞給身邊的服務員說:“我女朋友喝多了,麻煩你幫我開個房間。”
舒雅望心里猛的一驚,掙扎的剛想說話,可胸腔里卻一陣反胃,張開嘴卻差點吐出來,服務員接過卡,看著曲蔚然優雅從容的樣子,沒有多懷疑,點頭道:“好的,先生,您稍等。”
“你放開我。”舒雅望推拒了兩下卻推不開,也不知曲蔚然到底給她下了什么藥,胃里一陣翻滾,居然吐了出來,抱著她的曲蔚然正好被吐的一身都是。
曲蔚然皺了下眉,連忙將舒雅望拉遠了一些,舒雅望還在一直吐,服務員折返的時候,剛好看見這一幕。
連忙將房卡交給曲蔚然,讓他在消費單上簽字后找人來收拾地板。
曲蔚然一把將已經有些昏迷的舒雅望抱起來,走進電梯,電梯的上升感讓舒雅望難受的又吐了出來,曲蔚然皺緊俊眉,屏住呼吸,將她抱進房間,關上房門,他打開衛生間的門,直接將她扔進大大的浴缸里,她被扔的一陣暈眩,他將噴灑打開,冰冷的水灑下來,冷的舒雅望尖叫一聲,瞬間清醒了不少,雙手扒著浴缸的邊緣想要爬出來,卻被曲蔚然單手就推了下去。
“你干什么!”舒雅望冷的發抖,害怕的看著他。
曲蔚然摘下眼鏡,目光邪惡的看著她:“把你洗洗干凈,然后吃掉。”
舒雅望不在費勁和他說話,雙手并用使勁的想要爬出浴缸,曲蔚然卻像是享受著她的掙扎一樣,笑著看她,悠閑的一顆一顆的揭著西裝外套,瀟灑的將外套往地上一仍,騰出一只手將舒雅望按下去,一只手將自己金色的領帶扯下來,強硬的將她不停掙扎的雙手綁住固定在噴灑的細管上。
“不要!”舒雅望用力的掙扎著,噴灑的金屬吸管被她搖晃的撞擊著墻面發出刺耳的聲音,這時,水已經溫熱,熱氣騰騰的冒起來,他彎下腰去解開舒雅望的外套,將她的上衣拉了起來,精致的胸衣包裹著豐滿柔韌的圓潤在水中展現出來。曲蔚然受不住誘惑,伸出手去,在她的胸部上使勁的搓揉著。
舒雅望眼睛猛然睜大,哭了出來:“住手!住手!”
曲蔚然笑了一下,邪惡的彎下腰來,用嘴唇親吻著她的耳垂說:“還沒開始就哭了,不會……小天回來這么久,還沒碰過你?”
舒雅望哭著掙扎:“放開我!放開!”
曲蔚然笑了,很愉快的笑容:“看來,真的沒碰過。”
舒雅望狠狠的瞪著他:“曲蔚然!你要是敢碰我,我不會放過你的!絕對!”
“不放過我?怎么不放過我?叫小天再回來打我一頓?還是叫你爸爸槍斃了我?你現在就嘴硬好了!一會可別求我饒了你!”
說完他站了起來,她聽見皮帶和拉鎖的聲音,他的手摸上她的小腹,漸漸向下,她害怕而絕望的顫抖,他褪下她的褲子,她哭著后退,卻退無可退。
“救命啊!救命啊!”她驚恐的失聲尖叫起來。
“誰也救不了你!”他吻上她,殘酷的宣告:“我想要的女人,還沒有得不到的,你也一樣!”他強硬的掰開她緊并的雙腿,伏上身去:“雅望啊,今夜才剛剛開始……”
溫水隨著他的抽動不停的從浴缸里面溢出,水珠敲打在地上發出破碎的聲音。
浴室里,女人細碎的哭泣聲和求饒聲漸漸微弱,只余下男人從胸腔里發出的沉悶淫靡聲。
過了很久很久之后,那聲音才漸漸停歇……
深夜,舒雅望蜷縮在酒店的大床上,她緊緊的抱著自己,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墻面,她很冷,很疼,很害怕。
身邊的男人摟著她的細腰,埋首在她柔軟的長發中,睡的香甜,她忽然看到自己的挎包,眼神一閃,她輕輕的拿開男人的手臂,吃力的爬起身來,她的腳落在地上,微微的發顫,她努力的走到挎包前面,蹲下身來,拉開拉鏈,從里面摸出一把紅色的美工刀,這是她工作時的必備物品,她總是喜歡將它放在包里,方便自己可以隨手可以拿到。
她冷冷的轉頭看著床上的男人,輕輕的推出刀刃,一步一步的走到床邊,房間里幽暗的連一絲光亮也沒有,正如她充滿恨意的眼睛,她要殺了他,將他加在她身上的恥辱與疼痛加倍地奉還!
她的刀輕輕的靠近他的脖頸,她的雙手緊緊握住刀柄,她的身子輕輕顫抖,但她沒有退卻,她要殺了他,哪怕她將付出更大的代價!
手高高的揚起,刀刃閃著冰冷的銀光向下疾馳,躺著的人忽然睜開眼睛,伸出手來,一把抓住她細弱的手腕,可刀刃還是刺破了他脖頸上皮膚,鮮血緩緩從傷口流出來,他輕輕皺眉,用力將她向下一拉,她軟倒在他身上,他翻身將她壓到身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捏,手中的美工刀落了下來,他拿起刀,看了眼鋒利的刀刃,轉眼深沉的看著她,鮮血從他的脖子上流下來,落在她眼角上,像紅色的淚水一般緩緩滑落。
曲蔚然伸手很溫柔的將她的臉擦拭干凈,當他的手碰上她的時候,她驚恐的顫抖著,他眼神一冷,淡淡的說:“我以為你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