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和盤托出
文／錦歌長安
碧瑤剛走進門，就看見守在床邊的軒轅琳，頓時想起之前軒轅瑯說過兩人已經定下婚約之事，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停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走過去。
“碧瑤，你怎么不過來？”軒轅琳起身走到她身前，看著她略顯糾結的神情問道。
碧瑤看著她，笑道，“琳兒姐姐，好久不見！這次又麻煩你了。”軒轅琳是大夫，她也能夠想到，秦無炎的傷有軒轅琳相助，不會有事的。
“不麻煩！這怎么算是麻煩呢！”軒轅琳沒想太多，直接回道。
“那......既然你在這，他也不會有事，我就先走了。”說著，碧瑤轉身就要走出房門。
“碧瑤！”身后忽然傳來一聲著急的呼喊。她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軒轅琳轉頭看了看秦無炎，隨后把碧瑤拉回來，低聲耳語道：“你要是走了，他就會出事！還是留下來吧。”說完，便看著碧瑤發紅的耳根笑了笑，把她往前推了幾步，然后徑直走出了房門。雖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可終究還是這么做了。
她于他，不過是多次相救的一個恩人罷了！既然注定不可能，她就該成全！
軒轅琳還記得，她很小的時候，也記不得是什么年紀了，她的父王和母后會給她講天界的很多事。那個曾經在父親口中英明神武的青華帝君，留給她無限的遐想。
可如今，他只是一介凡人，一個癡情之人。
秦無炎撐著手吃力地坐起身來，看著不遠處一直呆站在原地不說話的女子，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開口問道：“碧瑤，你難道就這么討厭我？”雖然是略帶玩笑的話語，可也夾雜著些許實實在在的心酸。
碧瑤走到床邊，定定地看著他，用十分認真的語氣說道：“秦無炎，謝謝你！”
謝謝你，多次救我于水火之中！
謝謝你，愿意不顧一切闖入地府去救我！
謝謝你，三年前在焚香谷的舍身相救！
謝謝你，為了不讓我為難而隱瞞真相不告而別！
謝謝你，在我陷入幻境中時依然拼死挽救！
一樁樁，一件件，回憶起來，她竟然已經欠了他那么多。可是，她呢，她除了說聲謝謝，還能夠做什么呢？以身相許嗎？她做不到！她拿得起放得下，可是要想重新開始一段感情，似乎還是不太容易。
秦無炎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能夠聽得懂她的意思，她向來不會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但他救她，并非是想讓她回報什么，他只是像曾經對抗誅仙劍的她那般，護著自己所愛之人罷了。
他秦無炎雖然手段陰狠，有時候還有些無恥下流，可是用恩情來捆綁愛情這種手段，絕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秦無炎長長地嘆了口氣，眼神憂郁地看向她，“碧瑤，這些都是我自愿的。我早就說過，你不必記掛著這些。”
我愛你，愿意為你放棄一切，甚至包括我的性命！但這與你無關，若你能夠回頭看我幾眼，我會覺得開心，可是如果因為我給你的愛和保護，給你帶來的只是內疚和虧欠，那么，我寧愿我對你無情！
碧瑤的嘴角動了動，似乎覺得自己從未了解過眼前的男子，她極為認真地問道：“秦無炎，你真的是秦無炎嗎？”
這一問，似乎有些猝不及防。她原本不打算這么問的，可是聰明如她，就算是自己從前不夠了解秦無炎，可也察覺出他有些不一樣了。包括她的青龍大哥，還有幽姨，他們，自從司命和天權跟隨自己來了鬼王宗以后，都在悄悄地發生著改變。
她能夠感覺到，他們在瞞著她很多事情，她曾經嘗試著去問幽姬，問青龍，可是他們都說著為她好，暫時不能告知真相。
她覺得他們都變了，可是說不出來是哪里變了，這種變化，讓她覺得害怕，有時候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重生之后，回到了一個只是和記憶中相似的地方，遇見了相似的人，卻沒有了曾經的情！
秦無炎不覺得她的問題搞笑，他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種孤獨和害怕，卻不知道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情緒。心中忽然覺得心疼，也許，她這般曾經過得任意妄為、瀟灑肆意的女子，確實不愿意欠著別人那么多次人情。
“你也不肯說是嗎？”她盯著他的雙眼繼續問道。
“青龍大哥，幽姨，還有司命，天權，你們到底是誰？你們到底在謀劃些什么呢？”
房間里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只聽得見窗外十分噪耳的蟲鳴聲，叫得人有些心煩意亂。
秦無炎沉思良久，終于開口道：“碧瑤，你相信這世上存在真正的神仙嗎？你覺得神仙是什么樣的呢？神仙與妖魔，有何區別？”
碧瑤對他這番無厘頭的反問覺得十分疑惑，還未等她開口，秦無炎又說道：“很多事情，三言兩語是說不清楚的。”
又是這句話！碧瑤有些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這句話，在她之前詢問的時候，青龍和幽姬不知說了多少次，說白了也不過是要瞞著她罷了。
“碧瑤，你過來！”秦無炎微笑著喚道。
碧瑤漫不經心地往前走了幾步，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要干嘛趕緊說，別賣關子！
秦無炎見她一臉不情愿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語氣帶了點無奈地笑說道：“過來坐下，我說了，三言兩語是說不清的，這個故事很長的，難道你要一直站著聽？”
碧瑤隨即一愣，沒想到秦無炎是這個意思。看著他那一臉認真忍笑的模樣，碧瑤就氣不打一處來，干脆依然擺著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坐在床榻旁邊。
秦無炎深吸一口氣，溫和地笑著開始講述這一切的一切！
“其實你我現在所在的，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凡間而已，在世人眼中的誅仙劍和天書,沒有凡人想象中的強大......”
“誅仙劍本是元始天尊持有之物，當年被青華用來藏匿第五卷天書，后來落入凡間。這誅仙劍雖然是天界寶物，可是卻有強大的反噬之力，殺戮的生靈越多，戾氣越重。而人間唯一能夠使用此劍而不遭反噬的人，除非修煉過前四卷天書......”
他是從天書之事開始說起的，說得很詳細。陌宸的事情，他記憶很淺，干脆沒提，而除了青華與婉華仙子的過往被他略去，其余的，他基本都和盤托出。甚至還穿插了很多天界的趣事。
“青華的九師兄曜華，是對他最好的一個師兄。幽姬在天界作為南方天界的朱雀神君時，還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
“司命的運簿子不像凡人想的那樣是由他的筆決定的，凡間每出生一個人，都有生辰八字，司命是根據生辰八字來用伏羲神留下的八卦運盤推算凡人氣運，從而決定給他安排何種人生。不過，這安排好的命運，一旦被除了凡人以外的生靈強行打破，那么運簿上那些已經安排好但未發生的命運將會消失，司命也更改不了，只能任由它向著上天注定的方向發展，天命難違，便是這個道理吧......”
月色朦朧，光華如水，頓時傾灑碎銀一地；夏蟲奏樂，高一聲低一聲鳴叫不息，好似正在彈奏著美妙而迷人的樂曲，幾許鳴音，為這爽朗夏夜平添了幾分靜謐，幾分神秘......
房中二人，一個溫文爾雅，繪聲繪色地道盡了這幾千幾萬年之事，一個清麗無雙，側耳旁聽著那些自己從不曾聽說過的趣聞軼事。
這漫漫長夜，竟是不覺得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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