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長相思】 目錄 上一章 難以選擇（下）
第二十四章 爭吵冷戰
文／錦歌長安
此時天空已經雖然已經漸漸開始發亮，但層層烏云逐漸蔓延開來，遮擋住了不少黎明曉光。
碧瑤看著張小凡為難的樣子，秦無炎心急的樣子，心里暗嘆一口氣，終究還是自己連累了他們，她深吸一口氣，狠一咬牙，猛地抬起一手握住李洵手中的劍柄，對著自己的脖頸狠命劃去，她寧愿自己死，也不想要再拖累別人。
李洵登時大驚，完全沒想到碧瑤會做出如此駭人之舉！
“碧瑤！”秦無炎跟張小凡大聲疾呼，急忙沖上前去。
就在那劍鋒劃下的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光閃過，倏地打落碧瑤手中的長劍。緊接著一個墨色身影一掌劈向李洵，然后扶住了碧瑤正往后倒下的身子。
軒轅瑯看著碧瑤脖頸上的傷口，舒了一口氣，還好及時，不然，是不是又要到冥界去索魂了？
眾人看著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頓時目瞪口呆，連連吃了一驚，愣在原地。
軒轅瑯看著眾人驚訝的眼神，嘴角揚起一抹輕笑，將碧瑤緊緊攬在懷里，騰空而去！
秦無炎正要去追，軒轅琳突然出現，拉住他的衣袖說道：“你別擔心，碧瑤很安全。帶上玄火鑒趕緊跟我走！”
秦無炎看了她一眼，隨后眼神示意野狗放了燕虹，三人便紛紛擊退身前圍攻的焚香谷弟子，騰身而去。
張小凡也正欲去追，卻感覺到噬血珠的妖邪之力似乎又不受控制，他單腿跪倒在地，手中緊握燒火棍撐著地面。
“給我上！把青云門的人全部拿下！”李洵怒氣沖沖地大聲喝道。
頓時焚香谷內一片嘈雜的打鬧之聲，刀劍相撞，發出尖銳刺耳的“叮當”聲！
“陸雪琪，曾書書你們快帶著張小凡走！離開焚香谷！”小白一面抵擋著身前的攻擊，一面心急地說道。
“好，白姑娘你多加小心！”曾書書和陸雪琪一同扶起地上的張小凡，駕云飛上半空而去，小白擔心一會兒引來了上官策和云易嵐等人，急忙打退幾個弟子脫了身，長袖一舞便躍身逃走了。只留得李洵在原地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
天漸漸破曉，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這時，萬籟懼寂，突然有了一聲鳥叫，劃破了這寂靜。
軒轅瑯帶著碧瑤回到順福樓的廂房，見她只是昏睡，體內真氣沒有四處游竄，便幫她處理起脖頸上的傷口來。
秦無炎和軒轅琳剛好也趕了回來。秦無炎進門便看見一個陌生男子正對碧瑤動手動腳，心下一陣大怒，上前一把扯過那人的衣領，從床邊揪過來，怒道：“你是誰？你要做什么？”
軒轅瑯回頭看了他一眼，皺起眉頭，淡淡地笑道：“難道你沒看見我在幫她處理傷口嗎？”
“你是誰？憑什么幫她？”
“秦無炎，你冷靜一下，他是我弟弟，不會傷害碧瑤的。”軒轅琳急忙上前勸道。
“阿姐，你別管我，你先去幫她處理一下傷口。”軒轅瑯語氣極為溫和，但看向秦無炎的眼神卻充滿了冷意。
軒轅琳坐到床榻邊幫碧瑤處理了一下傷口，碧瑤此番前去，耗損了許多真氣，是以在回來的路上便昏睡了過去。
秦無炎這才慢慢松開了手，語氣平和卻透出一絲不滿，冷冷地道：“得罪了。”
軒轅瑯淡淡一笑，整理了衣衫，笑道：“無妨，秦公子是擔心碧瑤姑娘，動怒也是人之常情。”
秦無炎看了看身前一身華服的男子，只覺得那眼神有一種深深的熟悉感，可是卻又說不出自己在哪里見過。
軒轅瑯轉過身去看著床上面色蒼白的碧瑤，問道：“阿姐，她沒事吧！”
“沒事！她是太累了，睡一會兒就好！”
“既然如此，阿姐，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就先走了。”
“嗯，你去忙你的吧！多謝你了！”
“阿姐不必客氣！”話音剛落，軒轅瑯又看了秦無炎一眼，這個從幾萬年前便開始與他對峙的人，如今只是一介凡人而已，心里生出一陣快感，然后大步走出了房間。
秦無炎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對著軒轅琳問道：“看來，你們身份不簡單啊！”
軒轅琳笑了笑，“暫時不能告訴你！”
“也罷，我沒興趣！”秦無炎漫不經心說道，絲毫沒注意軒轅琳臉上閃現的失落。
她心中一涼，說不出是何滋味。但緊接著又馬上回過神來，說道：“玄火鑒已經拿到手了，我這就幫你祛毒吧！”
秦無炎取出懷里的玄火鑒，又看了看床上的碧瑤，想到剛剛在焚香谷他躲在暗處看到碧瑤與張小凡等人的情景，不由得皺了皺眉。
沉吟片刻，他搖搖頭，鄭重說道：“軒轅姑娘，我有事想要拜托你！”
軒轅琳神色一凜，總感覺會是不好的事情，但她還是點了點頭，跟著秦無炎出去了。
曾書書、陸雪琪帶著昏迷的張小凡連夜趕到了靠近西蜀之地的溯溪城。這溯溪城乃是蜀國以西的邊境之城，因為城中的護城河發源自城邊眉山一條小溪而得名。近日不知為何，城里忽然發生了地震，鬧得人心惶惶，城里的人走了將近一半，人煙稀少，十分荒涼。
一行人好不容易才在溯溪城找到一家開門營業的客棧，住下以后，曾書書便出門幫張小凡買藥去了。
陸雪琪看著榻上臉色蒼白的張小凡，秀眉微蹙，咬了咬牙，起身就往門外走去。
“站住！”小白冷聲喝住她，隨后上前一步道：“你是要去拿回玄火鑒嗎？”
“沒錯，我不能看著他死，我也相信她不會看著他死。”陸雪琪沒有轉身，只是聲音清冷的說道。
“可是還有秦無炎在，還有救走碧瑤的那個神秘男子，你能保證自己安全回來嗎？”
陸雪琪為之一怔，是啊，如今秦無炎和碧瑤兩人身邊多了兩個道行高深的神秘人，她確實不敢說自己一定可以拿到玄火鑒，可是，她還是想去試一試。
“我想，他醒來以后，一定不愿意看到你為他冒險，所以，讓我去吧！保護他，助他重返天界，原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事！”小白淡淡地說道。
“白姑娘，你確定他就是你口中要找的那位神仙嗎？”陸雪琪不禁疑惑地問道。這件事情聽起來實在是太過荒誕，她到現在都難以相信。
小白微微笑了笑，說道：“說實話，我不確定，三千年前，我也從來沒有見過青華帝君，可是青華帝君編寫天書一事，是四海八荒，三清四御都知曉的事情。而這三千年來，人間能夠集齊三卷天書并且修煉成功的，只有張小凡一人！”
“罷了，不管他是誰，我都會救他，不管他是誰，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活著。”陸雪琪看著榻上的人，心疼地說道。
“陸姑娘，你就在這里照顧他吧，我們還是需要打探清楚情況再動手。”
陸雪琪點點頭，眼神里充滿感激，“好，那就有勞白姑娘了！”
碧瑤醒過來以后，已經到了這一天的晚上。秦無炎一直守在她身旁，見她醒了，連忙讓野狗把飯菜拿來。
“碧瑤，來，先喝點湯！”秦無炎坐在床邊，舀了一勺烏雞湯吹了吹，送到碧瑤唇邊。
碧瑤眼神冷冷地看著他，壓抑著怒氣問道：“秦無炎，你又騙我是不是？你明明沒有喝醉，明明沒有被迷倒，可你還是裝睡，裝作不知道我要去焚香谷，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
“碧瑤，你現在身體很虛弱，你先吃點東西。”秦無炎盡量安撫著她的情緒。
“我不吃！”碧瑤一把打落他手中的碗，碗勺掉落在地，發出“嘭”的響聲，濃香的湯汁灑落在了秦無炎的衣袍上。
秦無炎沒有回答她的話，看著地上的破碗淡淡地說道：“野狗，拿去丟了，不然等會兒容易劃傷人！”
野狗連忙彎腰撿起地上的破碗碎片，知趣地離開了。
“你說啊！”碧瑤怒意更盛，大聲地再次問道，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看見他出現在焚香谷的一剎那，她難以置信，是他演得太好還是她太天真，竟然絲毫沒有發現他在裝睡。
秦無炎慢慢站起身，沉吟片刻，緩緩地說道：“是，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要去焚香谷，我知道張小凡因為被噬血珠反噬還留在焚香谷。所以我故意裝作昏迷，為的就是讓你去焚香谷幫我取玄火鑒，為的就是想看看，殺父之仇，到底能不能讓你對他恨之入骨，對他徹底死心！”
他的聲音顫抖，越來越大，仿佛有無盡的怒意難以宣泄！
秦無炎忽然苦笑一聲，語意中滿是凄涼和失望，“可惜，我還是高估了我自己！我還是賭錯了!你終究還是放不下他，哪怕他變成你的殺父仇人。你終究還是愿意去救他。”
碧瑤喉嚨處一陣梗塞，說不出話來，兩行清淚順著臉龐流下，低低地說道：“可是我能怎么辦？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如果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死，還不如讓我也去死！”
她情緒一時失控，難以抑制眼中早就在打轉的淚水，整個人都躲進被子里蒙頭哭泣！
秦無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轉身緩緩地走出了廂房，呵！他早就料到會如此，不是嗎？他早就想到，她那么聰明，怎么可能看不出這一切來？可是為什么這一切如他所料發生的時候，他還是會這么心痛！會這么失落！
一連兩日，碧瑤都沒有再同秦無炎說話。秦無炎也沒有去主動找她，整日坐在房間里研究玲瓏留給他的那卷古書。
直到第三日，碧瑤思緒萬千，正呆坐在客棧花園的石桌旁邊。
“碧瑤！”一個嬌柔的聲音在她身前響起。
碧瑤抬頭一看，眼前女子白衣勝雪，眼波流轉，盈盈笑意中透出一股嫵媚動人的美態！正是她的姨娘小白。
“白姨！”碧瑤起身，低低地叫了一聲，隨后心中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會來，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
“你不必緊張，我今天不是來拿玄火鑒的。”小白淡淡地說道。
碧瑤聽了一怔，微微皺眉，“那是......”
“就算拿到了玄火鑒，也救不了他！”小白語氣平淡地說道。
“為什么？他怎么了？”碧瑤不由得渾身一顫，差點倒了下去。
“碧瑤，你去見他一面吧！如今他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念頭，一心求死。就算拿到玄火鑒，將純陽之力打入他體內，若是他不肯拋棄那噬魂棍，早晚還是會死的。所以，我懇求你，去見他一面吧，給他一點活下去的動力。”小白的語氣中帶著懇求。
這三千年來，她何曾低聲下氣地求過別人，可是，為了三千年前青華帝君對東荒青丘子民的恩情，為了狐帝交給的使命，她今天，第一次懇求別人，還是懇求自己的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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