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gè)月后。中午。陳子義家會(huì)客廳內(nèi)。高方桌上擺著七碟子八碗。陳子義邀保長陳禮、
保丁陳石堆喝酒。大家微醉。
陳子義傷感發(fā)牢騷:“我陳子義行醫(yī)積善,結(jié)果前年我遭黑桿子暗算,孩子被綁票。”
陳禮邊夾菜邊說:“老兄,破財(cái)保兒命,也算你的高見。”
陳石堆弦外有音:“老弟,好事光興你想嗎?別人咬你一口也行。”
陳子義一驚,鼻梁出汗,心想:“難道陳石堆知道我與鄭翠花有染?”
當(dāng)天午后,鄭翠花在床上懶睡。陳高氏推門進(jìn):“翠花,年紀(jì)輕輕的,別老躺著。”
鄭翠花懶洋洋的,柔聲道:“我沒事,只是心煩。”
陳高氏試著問:“賓,還沒有信兒?”
鄭翠花痛苦地哭起來:“他沒有信兒快一年了,不知是死是活。”
“說不定陳賓還給你撈大錢呢!”
“別哄我了。兵荒馬亂的,在外命系在腰帶上,還不如在家窮著好。”
“想開一些;走,幫我套被子去!”
鄭翠花遲疑,假惺惺地說:“我怕子義叔!”
陳高氏大聲說:“沒事,他和你公公他們在大廳喝酒哩;咱上閣樓套棉被子。”
鄭翠花笨著身子起床,隨陳高氏走......
陳子義家大宅院內(nèi),午后席散。陳子義送陳石堆等人。陳石堆門牙粘菜葉,手掂著陳子義給的黑豬頭......
陳禮懷揣燒酒踉踉蹌蹌,說醉話:“沒醉,都沒醉!”
這時(shí)陳高氏和鄭翠花剛進(jìn)陳子義家宅院,正碰上陳子義等人。鄭翠花低頭往一邊躲......陳石堆猛一愣怔,欲怒......
陳高氏搭話:“我讓翠花幫我套被子哩!”
陳石堆皮笑肉不笑:點(diǎn)頭哈腰:“中,中!”
陳禮斜視鄭翠花。陳子義回頭看鄭翠花......
陳子義家閣樓上,鄭翠花正跪著幫陳高氏套被子。陳子義送客回屋,蹬、登上閣樓。
鄭翠花和陳高氏正跪伏在棉被上穿針引線......陳子義稍微喝醉。他繞著被子上的兩個(gè)女人轉(zhuǎn)一圈,最后,眼睛卻盯住鄭翠花那粉紅的臉蛋......鄭翠花心慌,不小心針刺著手指,皺眉......
陳子義眼珠轉(zhuǎn)動(dòng),對陳高氏說道:“趁著翠花幫忙,你到鎮(zhèn)上再彈些棉花,多套兩雙,也好讓翠花和青巖過冬!”
陳高氏不加思考,傻乎乎應(yīng)道:“中!”
陳高氏下閣樓,就剩下陳子義和鄭翠花。陳子義慢慢到鄭翠花身后,噴著酒氣趴伏在鄭翠花背上...... 鄭翠花掙扎......陳子義又把手伸進(jìn)鄭翠花懷里......
陳子義輕聲道:“給我暖暖手!”
鄭翠花臉紅,嬌柔地,半推半就......突然,她扭過頭深情地望著陳子義,喘著粗氣,喃喃的:“我有了!”
陳子義驚呆:“真的?”
鄭翠花翻身,嗔怪地偎依在陳子義的懷里:“我還騙你?”
陳子義心驚肉跳:“有4個(gè)月了?!”
鄭翠花不知所措:“是的。咋辦?”
陳子義果斷說:“打掉!”
鄭翠花柔情似水:“我怕!”
陳子義橫下心:“怕也得打掉!我配藥重一些,孩子下來得快,沒事的!”
早晨。陳子義在家開好藥方,親自給鄭翠花配制打胎藥。他把劑量增大,如益母草、香附子、縮砂、人參、甘草、麝香、蛇床子、荊芥等比原處方量增一倍。陳子義悄悄到鄭翠花家把草藥送到她手里。并交代:“紅糖引子,水煎熬,空腹喝掉。到半晌我過來。”
上午,鄭翠花按陳子義配制的草藥,煎熬空腹飲下,躺到床上。快到中午的時(shí)候,陳石堆從山坡回家,聽到鄭翠花在堂屋呻吟......”
“翠花,你咋了?”陳石堆在門外焦急問。
“肚子痛!爸,你快叫子義叔!”鄭翠花大汗淋漓,在室內(nèi)呼叫。
陳石堆不敢怠慢,快速往院外跑......迎頭正碰上陳子義翻過溝過來。
“快,翠花肚痛,讓要你。”陳石堆慌慌張張道。
陳子義心知肚明,心虛害怕,早暗中觀察著鄭翠花的動(dòng)靜。他面色蒼白應(yīng)道:“知道:知道!”
陳子義小跑推門到鄭翠花床前問:“藥喝了嗎?”
鄭翠花少氣無力地說:“喝了。”
陳子義急切問:“感覺怎么樣?
鄭翠花虛汗直冒,把頭發(fā)濕透:“肚子一陣一陣地痛......”突然,她慘叫一聲,“哎喲!”
陳子義趕快掀開鄭翠花的被子,看到她下部噴血......
陳子義手忙腳亂。鄭翠花臉色蒼白,下部流血不止......陳子義慌忙返家找藥......
陳石堆不知緣由,在院內(nèi)兜圈打轉(zhuǎn)......
陳子義快跑折回......鄭翠花的床單已紅透,血“嘀嗒、嘀嗒”地往床下流......陳子義自己緊張但卻鼓勵(lì)鄭翠花:“不要緊張,不要緊張!”
陳子義知道這是墮胎大出血,這是他始料不及的。偏遠(yuǎn)山村,離城較遠(yuǎn),西醫(yī)的止血和輸血技術(shù)還未普及到山村。陳子義只用傳統(tǒng)的中藥和土方來止血,但效果很差。
鄭翠花的產(chǎn)血漸漸流干......陳子義只得用鹽水和糖水為她補(bǔ)充能量......
鄭翠花奄奄一息,她抓住陳子義的手,斷斷續(xù)續(xù)地叫道:“快叫青巖......青巖......”
陳青巖和陳國清在孔廟小學(xué)讀書。陳子義讓陳石堆叫陳青巖和陳國清快回。”
陳青巖家院內(nèi)站滿人,陳青巖沖進(jìn)屋撲到翠花床前,急叫:“娘,你咋了!”
鄭翠花氣息奄奄,緊抓陳青巖的手,眼睛卻望著陳子義。她一句話也沒給兒子陳青巖說出來......這一幕,陳國清、陳高氏和鄰居都看在眼里.....
此時(shí),陳石堆才明白了過來。突然,他暴怒,操起棍子向陳子義打去:“陳子義,你是個(gè)畜生!”
陳子義抱頭不語,也不跑......陳青巖目瞪陳子義……
畫面從陳高氏腦際消失——
艾靈心情沉重:“看來陳青巖知道他母親的死因。”
陳高氏掩面擦淚:“是的。”
艾靈沉思一陣,問陳高氏:“陳青巖什么時(shí)候離開家的?”
“ 1941年冬,被一伙蒙面人綁走。”
“這伙人是哪路人?是土匪嗎?”
“我懷疑謝先就是綁走陳青巖的土匪。”
“但是,后來為什么陳青巖在國軍部隊(duì)又被謝先俘虜呢?”
“這是謝先和陳青巖自己說的,誰知是真是假?”
“謝先說:他始終跟著宋名的隊(duì)伍。如果謝先是土匪,陳青巖也成了土匪,宋名就是土匪頭子了。”
“我想是。”
“照您這么說:宋名、謝先、陳青巖都知道得索爺爺?shù)南侣洌俊?/p>
“有可能。”
“媽,國清活著時(shí),您怎么不給我們說?”
“不是沒有說:是沒有給你們說清楚。過去,我只懷疑謝先當(dāng)過土匪,說得索的爺爺失蹤與他有關(guān),沒有講過我家與陳青巖家的恩恩怨怨。1951年春,發(fā)生 ‘柏子山計(jì)劃’敵特分子案,國清只憑我說:去舉報(bào)謝先當(dāng)過土匪,結(jié)果他自己也把命也丟了。”
陳高氏說著,泣不成聲。
艾靈站起:“我還要上訴把這一切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