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火車站凌晨兩點半,我為了等那個回程的列車熬夜到現在。在網吧走完了三部電影和一個動漫,之所以看動漫是想念日本鄉村純凈美好的畫面了,用來沖淡前幾部灰色沉重的片子。
看著候車廳南下的,北上的,一個個疲憊的身子,無神的臉龐,怎么都覺得是一群行尸走肉,也沒有人說話,只有突然的咚一聲,有人胳膊沒撐住,腦袋砸在椅子上了,沒什么稀罕,沒人因為一個插曲精神起來。我看著四周的橫七豎八,有種想哭的沖動。那么累地去追逐的是什么?那么執著地去遠方又是為了什么?那么多人,你們都要去哪里。
剛才列車員播報某列車由于種種原因晚點一個小時,我看了下周圍橫七豎八的男女老少,心里淡淡同情。我又何嘗不是里面的一個,只是體面些罷了。已經臨近開車時間了,還沒開始檢票,許是也晚了。正想著車倒是來了。原來這趟車是拉薩開過來的,從那么遠的地方來到了我的面前,就算晚了幾分鐘也可以原諒。從那么遠的地方來的那么多人,你們呢?要到哪里去?
上了車,這個夜也算是將盡,索性不睡也罷,已經習慣在旅途中碼字,似乎只有在路上才覺得該思考些什么。
年,終究是過完了。沒辦法形容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新年。這是我從一個社會青年的角度過的第一個新年,自然和以往有不同,面臨的問題,思考的角度等,都會沖擊之前作為孩子時候的所想所感。有些慌亂,也有點迷茫,也許從來沒有明確過,不過這次倒是顯得格外惶恐。
本來過年是一件歡喜的事,我承認,一家人在一起真的很歡喜,在家也確實很安心和安穩。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當然。就連親人朋友之間的爭論拌嘴都是那么的有意思,當語言頻道調至本地話,那必然思維也在家鄉的天空下盤旋,所有的應該和不應該,合適與不合適,都自有一套論法。若超出了,那一定會被人拿來教育。不能說對與錯,是和非,只不過一個在腳下,一個在遠方罷了。在家的終究會考慮當下多一些,有安穩也有禁錮。遠方的,不知道最終落腳是回家還是另一個更遠的地方,只是因為一些些的不安分,才不愿意享受家鄉的安樂,有漂泊也有自由。也許,換一種角度,不是我們想要離開家,是家在逼著我們遠行呢。
我看著臥鋪里的睡不安穩,還有看不到的硬座里的疲憊不堪,他們也許有些為生活為生存,奔走求生,漂泊流浪,多是不安分的人呢。
在家待的越久,越多依賴,越懶惰,連思考都散漫,生活節奏愈加地慢,腦袋也會變得適應這樣的懶惰,吱啊吱呀地不愿意運作,這也一天那也一天,何必那么累。消極怠慢到忘乎自己。以至于聽到的教育都覺得挺有道理的,人嘛,都在想辦法偷懶,家里有各方面都不錯的偷懶方式,對遠方的漂泊流浪自然有所抗拒。
于是,就開始不斷地質疑遠方,質疑當初的決定。不過,好在我不是一個沒有主見的墻頭草,雖然有質疑,卻不曾后悔過,也沒有半途而廢的想法。如果留在家自然一切都是好的,但是幸福總是相似的,可是不幸是千萬種的,并不是自己找虐,只是想去看看千萬種的人生,好在我還年輕。
家里的一眼萬年,我愿意換取短短青春的萬里路。說到底,還是不安分。而這些卻是不能與父母理論的,他們不懂你說的星辰大海,也不能理解你說的眼界視聽,更聽不進去你說的個人價值。一個說不好卻是另一番的教育。就像某人說的,如果我沒見到我的星辰大海,你怎么讓我安心繁衍生息。聽著很虛,誰知道星辰大海是什么,殊途同歸,最終本質不就是繁衍生息么,為自己找那么多不安分的理由。可是,雖然繁衍生息沒錯,卻現在的繁衍生息是做不到的。
有人說,聰明的人都是沒結婚的,因為結了婚的人很難聰明起來。我覺得不一定對,卻是有道理的,有家庭了,自然心里的美景是家人孩子,再沒有閑情逸致去靜下來欣賞其他的美景。各有各的好,路在腳下,隨你選擇。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更不知道見到的美景是不是和想的一樣,但是,怕留遺憾,不會后悔。
門前若無南北路,此生可免別離情。再次踏上旅程,我知道再回來應該就明年了,沒有明確告訴爸媽,也不是不想回家,只是在家我怕自己被吞噬掉。而我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的。我怕再待下去我就沒有堅定的信念回來了。對于父母,我現在沒辦法在身邊很抱歉,在身邊也許除了每天讓老媽罵罵,老爸說說,似乎也沒什么用處。我需要學會獨自生活。我知道你們需要的是陪伴,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不會太久的。我現在還做不到。
新的一年了,對于自己,這將是新的一頁。好不容易勇敢地走上來,莫要辜負自己的執著啊。最后送給自己兩個字,克制。但凡成熟均需克制二字。不可再任性妄為,不可再隨心所欲,不可再年少輕狂。話又說回來,如果我那么乖乖的,怎么可能玩得風生水起呢,罷了罷了,知世故而不世故才是真正的成熟。我想,我會做的更好。
耳邊響起秦昊的音樂日記《那么多的人,你要去哪里》,有那么多的人在因為各種原因漂泊,我又不是一個人。“許多人來來去去,相聚又別離。”……
? ? ? ? ? ? ? ? ? ? ? ? ? ? ? ? ? ? ? ——2016.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