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聽起來,打字員已經是一個古老的職業。
突然想起了這個職業。
也就在想起他們的那一刻,我想這個職業其實已經被消亡了。
之所以對這個職業如此敏感,是因為曾經和這樣的人群有過幾年的相伴。
這個職業伴隨著榮光。
他們是電腦這個新鮮事物最早的使用者。而電腦最早被使用,在上世紀九十年代的報社應該是比較早的一批。
我曾經在一家曾經輝煌無比的電視報供職數十年,在報社的庫房里,依然還存放著樣式古怪的被稱為國有財產的早期電腦。
而打字員是最早一批能夠使用電腦的人。而想稱為打字員在當時是需要非常牛逼的關系的。比如,我認識的幾個打字員,都是電視臺臺長、甚至是副省長之類的關系后臺。
在當時的報社,有一個叫做照排中心的部門,專門來供養這樣一群打字員。
我當時在編輯部,聽同事們說這些打字員的各種經歷,聽來的都是她們個個都是這個報社最囂張的人物,據說曾有一個打字員同事愣把另一個同事給罵哭了。在我入職報社后,依稀能夠感受到她們咄咄逼人的態度。
這樣一個群體,從她們的口中聽到的都是在今天不可相信的傳說,比如臺長來照排中心打字,云云。
其實,在2004年我入職報社的時候,這個照排中心其實已經光景大大不如當年。那個時候,互聯網已經非常發達,大家很多的稿件很容易從網上找到,而各種拼音輸入法的普及,自己的稿件也大部分用電腦直接打出來。
其實外行人永遠不會明白,一個業已弱勢的部門,為什么能夠一直存在不會被取消。這些打字員姑娘們依然唧唧喳喳過著開心的生活,偶爾有人要錄個稿子,也會在幾個人當中來回推脫,甚至大動干戈,僅僅因為多錄了幾行字就憤憤不平。
這個部門的存在,僅僅也是因為一些新聞源因為版權,或者因為時效性,等等原因在網上搜索不到,需要她們偶爾打打字。
在隨后的幾年里,人類為了盡快的將印刷體上的文字轉為電腦輸入字,其實波折不少,比如有掃描儀,有鼠標掃描,現在有了攝像頭技術的ocr技術。但這些辦法,都存在錯誤率高的問題。
但最近發現的偶然的機會,卻發現的是打字員的末路。
偶然機會用了下訊飛輸入法的語音輸入功能,在說了一些話后,瞬間驚掉了下巴,在長長一段話里,竟然只錯了兩個字,并且標點符號都準確無誤的給點上了。
語音輸入法的突飛猛進,讓人驚訝。
但我瞬間也明白過來。
訊飛輸入法是中國最牛逼的語音轉化文字的公司,這個公司的技術人員來自中國科學院。
而促使語音輸入法突飛猛進的,其實是人工智能的推進。
因為人工智能的突破口是人機對話,就是解決人和機器之間的溝通問題。
也正是因為在人工智能的大背景下,語音轉化能夠快速發展。
而打字員卻成為語音技術的躺著中槍的人。
任何人都可以成為打字員,只要你對著一篇文章念一遍,哪怕是不標準的普通話,哪怕是英語、或者是河南話、東北話、粵語,都可以統統識別。
在哪一剎那,我想這個職業真的壽終正寢了。
這真的是一副充滿喜感的畫面,殺死它的最后一刀,居然是這個。
而所謂的ocr技術,反而成為了一個笑話。比如說有道云筆記。
這也許就是這個世界的本來面貌。
由這里,我想到了另一個職業,修圖師。
修圖師,最擅長的工具是ps。
但真正讓修圖師下崗失業的,恰恰是photoshop。
如果現在adobe公司,將photoshop植入人工智能的程序,它就能夠對全世界所有的修圖師的操作進行分類并進行強有力的學習,這樣的話,photoshop能夠對插入的圖自行辨別是人像修圖,還是婚紗修圖,還是女裝修圖,還是自拍修圖,還是~~,然后自動修圖。
這樣的photoshop,集聚了世界上所有牛逼人的修圖技能,并且能夠自行判斷分類,我們再牛逼的修圖師怎么能夠勝過它呢。就好像再牛逼的李世石、柯潔,也無法打敗阿爾法狗。
雖然這只是我的一個想法。但我想正在讓adobe開始做這件事的時候,可能這個世界會哀嚎一片。
但正在開心的是,那些初創業者。他們只需要牛逼的設計師就最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