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會在安靜的夜里背上吉他走上天臺,偶爾會在回家的路上轉(zhuǎn)去公園的長凳上聽歌,偶爾會在晚自習想要沖回家創(chuàng)作,偶爾會在夜晚的橋上突然肆無忌憚地放聲。
音樂存在的意義,流淌進入了體內(nèi),被零下50度的低溫,冷凍成冰,永遠揮之不去。
那些被依賴的音符和歌詞,在每一個深夜里,拯救了多少容易感動的心靈,卻又帶來了洪水猛獸。
不過沒關(guān)系,反正習慣感動,反正習慣悲傷。又也許,這正是聽歌的意義。
有沒有一首歌,在你的腦海里代替了一段記憶。那一段難忘的往事,被你當時總聽的一首歌概括,變得更加深刻。等到一年或者多年后,無意聽到這首歌,一定會帶來心潮洶涌,那一種感受無法言喻,或者每個人都懂,不需要感同身受。
因為屬于你的那一段記憶,是獨家記憶。
讓我愛你,然后把我拋棄,我只要出發(fā),不要目的。
接近二十歲的人生,唱過了那么多的歌,把人唱哭過兩次。
四年前,經(jīng)歷過一段曲折又平淡的感情風帆。那個后來在心里變成了影子一般的女生,好像沒有被抹去過,也代替不了。她當時喜歡林宥嘉,后來也喜歡,也許現(xiàn)在依然喜歡。
08年的神秘嘉賓,一首殘酷月光,是她的最愛。很普通的一個下午,我走在街上,接到她的電話,開口就讓我唱殘酷月光。街上仍然熙熙攘攘,毫無猶豫的,就開口認真唱起來,直到聲音被她的啜泣聲掩蓋。相隔幾十萬米的兩座城市,她因為什么哭,我因為她沉默在原地。八年一晃眼就過來了,開過了年少,直接走到了黯淡的高三青春期?,F(xiàn)在只要一聽到開頭的鋼琴音樂,心就會立刻揪緊。我覺得,這應(yīng)該是很多人共同的體驗,不過每一個人的感受,都是獨有的。
當時還沒有后來的感官世界和美妙生活,更沒有口的形狀和今年的今日營業(yè)中。音樂一直好,經(jīng)典的歌數(shù)不過來,感動的次數(shù)堪比暈車的次數(shù)。
有很多事情這么多年了一直沒有變過,比如暈車,比如當年喜歡的人,多年沒見,卻好像仍然在喜歡著。
誰知道呢。
唯一一個,每一首歌,我都會唱的,男歌手,林宥嘉,yoga,在昨天求婚并且被接受了。
我在想,他不是還很年輕嗎。然后無奈拍拍腦袋,嗯,原來已經(jīng)過去六年了。
已經(jīng)過去六年了,年輕的yoga已經(jīng)快結(jié)婚了,少年錦時的我和我們也要二十開頭了。時間不是度過的,而是在流星劃過夜空的那一刻,一瞬間就過來了。
時隔數(shù)年再次見面。去年冬天的舞臺上,我沒有在唱林宥嘉,而是抱著吉他在低聲唱好幾年前還無人知曉的民謠麻油葉。
就和小說電影電視劇里一樣,酒吧燈光夜晚,多年重逢。當時好看的女生,后來變得更好看。舞臺上方的燈光,紅色藍色黃色紫色綠色的燈光,小心地閃爍著。舞臺上的我,看著舞臺下看著我的你,來自五年后的第一眼。
林宥嘉唱:感謝我不可以住進你的背影,所以才能變成你的背影。
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會按照自己寫小說那樣發(fā)展,是錯誤的。下臺后的簡單寒暄,近況也沒有問,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發(fā)生,盤算著上臺唱一首林宥嘉的歌。
殘酷月光吧,對,殘酷月光,唱這首歌,我不是曾經(jīng)想到過這樣的畫面嗎。鼻子有些酸,剛剛的檸檬汁喝了太大口。
她的眼睛,我怎么也看不清,甚至漸漸地,她的鼻子,嘴巴,都變得模糊起來。我用力睜開眼睛看她,她的直發(fā)換成了大波浪,皮膚白得剛剛好,她開始涂口紅了,一點兒也不妖艷,那么的自然,這世界上沒有什么比她的臉龐更恰到好處了。
我又喝了一口檸檬汁,才發(fā)現(xiàn)它是雞尾酒,頂純的白蘭地,辣舌頭。趕緊喝了一口冰水,揉揉眼睛。
睜開眼睛,她怎么走了。招呼也不打的,就離開了,是去洗手間了嗎,還是怕和我說再見。
我努力平穩(wěn)著走上臺,鋼琴的音樂響起來,我雙手握緊了話筒,看著舞臺的地板顏色變換,舞臺上方的燈光閃爍著,紅色藍色黃色紫色綠色的燈光,溫柔地閃爍著。
我一直都在流浪可我不曾見過海洋。
她沒來過吧。
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來過。
記不清了,是不是喝多了檸檬汁。
不對,那是白蘭地。
隨他好了,我感到有些疲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