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謎樓內明慕安正與婉靜點燭對弈,只見明慕安雙眉緊凝,眼神冷峻,每次落子皆步步為營,起初還看不出哪邊占優,隨著時間累積,突然局勢就發生驟變,婉靜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說道:“少爺已然全局在握,婉靜怕是輸了。”
明慕安不動聲色的回應道:“現在的情況,任你千方百計,我都以逸待勞,不是怕是,而是一定。”說完“啪”的一聲,再落一子,如劍出鞘,勝負分曉。又道:“一如與萬里乘楓這局。”
婉靜拍手稱贊,比自己贏了還開心,道:“少爺未雨綢繆,處處快人一步,雅寧那邊也安排好了,就等收網了。”說完吹熄了蠟燭。
魍魎吃過一次虧,不敢冒然再進茶樓,于是想了個法子,在樓下茅廁兩旁守著等人來,魎捂著鼻子小聲道:“三哥,怎么說咱們也是武林高手,這未免太降身價了。”魍回應道:“忍著點,除非你有更好的法子。公子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這次再完不成任務死都是輕的。我們上次失手雖有命回來,但肯定驚動了對方,里面防備只會更嚴,硬闖沒有好處,解鈴還須系鈴人,他手下那么多姑娘,先隨便抓個來帶路。”
半晌,果真有一女子從茶樓出來,徑直走向茅廁,魎對魍豎了個大拇指,兩人互相對視點頭,從兩旁殺出,那女子毫無防備,瞬間就被制服,嘴巴被魍捂住說不出話,脖子上則被魎用刀架著,二人均蒙著面,只剩兩雙眼睛正惡狠狠的盯著她,示意她不要掙扎,否則一刀咔擦。
這女子眼見掙脫無望,只能點頭答應,魍這才松開手,定眼一看,竟然是雅寧。魍魎識得雅寧,開始也有些吃驚,但很快鎮定下來,魍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藥丸強行塞入雅寧口中,說道:“姑娘,我倆并無惡意,你只需老老實實回答我幾個問題,解藥自會奉上,如果你不配合,三個時辰后將會肌膚潰爛,面目全非,進而肝腸寸斷,心如刀絞,比死還難受。姑娘貌若天仙,想必不愿有此下場吧!”
雅寧一聽,反應道:“肌腐斷腸丸!”魍奸笑道:“看來姑娘是個明白人,那就應該知道如何抉擇。”
雅寧想了想,說道:“你們想知道什么?”魍笑道:“好,識時務者為俊杰,姑娘也不例外。那我問你,這茶樓的主人是什么身份來歷?”
雅寧回應道:“噢,原來你們想打我家主人的主意,究竟有何企圖?”一看被反客為主,魎有點不樂意了,手上的刀往雅寧的脖子上貼近了半寸,隱隱可見血絲,魍并未制止只說道:“姑娘,我這兄弟脾氣不大好,還請勿見怪,還是之前說的,我倆并無惡意,只是好奇誰能有這種能力建這謎樓,這可是江湖秘辛。還有傳聞說這里面奇珍異寶無數,我二人自然想見識見識。”
雅寧嗤笑道:“又是一幫無事生非的鼠輩,江湖中的秘密那么多,偏愛管我家主人的事,說到底還是為了寶貝,那我隨口一說,你們信么?”魍回應道:“姑娘盡管說,我自有判斷。”
雅寧翻了個白眼,說道:“你要我說,本姑娘偏不說,殺死我毒死我好了,反正我只是個小丫頭,少爺身邊不止我一個。”說完下意識的抿住嘴,像是說錯了話。魎沒注意到,只想嚇嚇她,于是持刀又深入了脖子半寸,此時血跡已清晰可見,雅寧仍然無動于衷,魎有些沒轍,看著魍,雅寧的一舉一動魍看的一清二楚,見狀說道:“你既然連死都不怕,那我只好得罪了。”說完,便要伸手去撕雅寧衣服。
雅寧一看慌了,立馬開口道:“誒誒誒,你等等,我說就是了。”魍接著道:“看來你還是很想回到你家少爺身邊嘛,早這樣也免受皮肉之苦。”
雅寧雙手抱在胸前,緩緩說道:“我家主人姓明,世代從商,老家江寧,在那一帶是很有名的,不信你們可以去那里問,有誰不知道明家,只不過現在家業傳到少爺手里,他為人低調,不愿打著明家的旗號在外地做生意罷了,也很少與生意外的人接觸,以免多生事端,商道上的事嘛,大家和氣生財。承蒙江湖中人看得起,才把我們這小小茶樓當成了寶,其實什么也沒有。”
魍聽完思索了片刻,說道:“但是據我說知,這茶樓可沒這么簡單,到了晚上里面怕是有不少機關吧,很多江湖中人都因此死于非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說這是為何?既然姑娘說里面沒寶貝,那便帶我們上去看看,這樣不就真相大白了。”
雅寧連忙揮手道:“設機關是無奈之舉,只因別有用心的人太多了,我家少主喜好清靜,早已不厭其煩,根本不是因為藏了寶貝,還有不是我不肯帶你們去,而是沒有少主允許,任何人不得擅做主張,否則會受到重罰,既然結果都一樣,那你們還是殺了我吧!”
魍是鐵定了心非去不可,道:“這么說姑娘是不肯咯,我知道你不怕死,那我只好...嘿嘿嘿!”說完又伸出手去撕雅寧的衣服。
“別別別,我答應就是了,不過你得先把解藥給我。”雅寧連忙說道。魍一聽笑了:“姑娘,我還以為你真不在乎你這張臉,放心吧,那只是顆普通的藥丸,我們并無意為難姑娘,也不會對付你家少爺,只是想上去看看,請帶路吧!”
雅寧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在魍魎的威逼下帶他們進了茶樓,雅寧駕輕就熟的躲過了重重機關,三人剛到謎樓,魍魎就將雅寧擊暈,然后分頭查找明慕安的臥室,須臾,魍發現有一臥室突然亮起燭光,便躲在門外,用手鑿了個小孔,一看竟然是明慕安,隨后用蝙蝠波傳聲魎,魎聞訊而至。
只見明慕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喃喃自語道:“唉,也不知萬兄的毒可解了沒有,潘兄的傷是否痊愈,這全都怪我,叫我如何心安。”說完還拍打自己腦袋,很是懊悔。
須臾,又道:“萬兄與我一見如故,若能念在我對他尚有一絲恩惠,放了明叔,那便是要我死也愿意啊。”說完又捂著心口重重咳嗽了兩聲,像是舊傷復發。
這一咳嗽引起了不小動靜,走廊響起一陣腳步聲,下人們正朝這個臥室走來,魍魎見狀,心中大概有數,為免節外生枝,便遁身離開,回去復命。
見婉靜進來,明慕安說道:“先去看看雅寧怎樣了。”婉靜回應道:“并無大礙,少爺料事如神,他們果然不會對雅寧下重手,只是被打暈了,已經叫人扶她到床上躺著呢。”
明慕安點點頭,婉靜又道:“恭喜少爺,乾坤已定。”
明慕安走到窗前,伸手撫摸月光,罕見笑道:“此次雖然麻煩了些,萬里乘楓卻怎么也不會想到,他身邊竟有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