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驗一流智力的標準,就是看你能不能在頭腦中同時存在兩個相反的想法,還維持正常行事的能力。”——菲茨杰拉德
讀到這句話的時候,我一度誤以為自己就是那個“一流智力”,原因是我的腦袋里經常冒出兩個看似相悖的想法在打架,比如,今天去跑步還是在家休息?讀村上春樹還是讀沈從文?寫這個方向還是那個方向的文章?
這智力“一流”嗎?早上讀了萬維剛老師的文章《說精英,誰是精英?》恍然大悟:那個活成算法的人,說的不就是我嗎?
有一年,在機場書店里買了一本成功學的書,一路讀完,竟然解了多日來的疲乏,那些普世的大道理,在作者筆下華麗熬煮為一碗碗的雞湯,邊喝便覺得營養豐富,不干點大事都對不住自己和周圍觀眾。
雖然那是第一次接觸成功學,但我感覺自己仿佛已經成功了。之后的工作生活中或多或少帶有“成功學”的影子,這樣的好處是,在外人看來,我總是元氣滿滿、充滿正能量,弊端是,這只不過是活成了一種算法,說的直白點就是,活成了表面現象。
萬維剛老師認為,讀成功學的最高境界,才是活成一種算法,也就是說,我特么連個算法都不是。他更狠。
這個時代不缺乏精英,更不缺“作家”。別誤會,我對作家這個職業不僅沒有偏見,還有敬意,這里指的“作家”是將自己拔高為“作家”的寫手和其他之類的人蕓蕓。“作家”擅長將精英包裝成人人觸手可得的商品,蠱惑青少年和像我這樣的中年,認為成功這不很簡單么?你不成功就是因為你沒照著我寫的這么做啊。于是,我們這些“聰明人”這么勤奮,成功的公式又這么簡單,沒理由不照著做。再后來,放眼望去,只見成片的人們頭頂公式和代碼,匯成了碌碌無為的茫茫人海。“我們”并不委屈,因為我們習慣于伸手索要行動指南,照著執行就好了,照著執行就“成了”。
萬老師的文章中提到了另外一類人,他們不是成功學的盲目執行者,而是飽讀看似無用之書的“傻人”。比如高曉松,比如萬維剛本人,等等等等。你看,這些“傻人”往往叫得出名字,而“聰明人”呢,我只能叫得出自己的名字。“傻人”有屬于自己的傻福,那就是決策力。創過業的人不難體會,在面臨復雜境況時,檢驗能力、決定成敗的,是決策力,它發生在執行力之前。如果決策錯誤,那么執行力越強,結果就越糟糕。看到你身邊沒事就抱著《春秋》、《史記》猛啃的人,要千萬小心,沒準哪天他(她)就成了你的Leader,或者根本就不和你玩了。“像這種熟讀春秋的精英,擺弄一個只讀過成功學的執行者,不和玩似的嗎?”
你看吧,寫成功學的作者們,往往都是跳過決策過程,直接意淫執行力結果的人,且不說他們是否已經達到自己筆下成功的標準,單看這整日浸泡在意淫成功學的浴缸里飄飄欲仙的丑態,讀者們就要警惕可別成了擠在浴室門口流著口水一臉艷羨的可悲觀眾。
雖然我們都知道讀書有用,可是知道和做到之間的鴻溝,有人難跨,有人早已過岸。難以跨越可以用執行力不夠來解釋,對岸的風景對于決策者來講,則更有欣賞的資格。
最近在讀村上春樹的《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么》,像他這樣的大咖作家,在面臨每一次長跑時,也時常會有偷懶退縮的念頭,因為心中早已對寫作和長跑這兩件事篤定不移,牢固為信仰一般的決策力,不會再回頭,以至于執行力只是換上跑步裝備和拿起紙幣這般簡單。
正如趙雷所唱的那樣,“人和人總是有差距”,差距的顯現不是一朝一夕急速產生的,而是一頁頁書、一個個機遇這樣讀來和把握來的,運氣的成分自然不能回避,在運氣到來之前,我們是否已經準備好?現在正在做的準備,是飽讀“閑書”修行而來的決策力,還是看似努力、停留在表面愣頭愣腦的執行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