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人品好的人在電腦上點下面的藍字,一定會看到我連載小說中的某一章節,人品不好的就很難說了。大爺,來試試啊!
閱讀小說全文請點擊?目 ? ?錄
上一章節回顧:
第十三章?充實
字數:2196
時間:2017-1-16
1.
晚上,從西餐廳下了班的陳包回到了宿舍,帶回來一大包裹了好幾層牛皮紙的炸薯條,“吃吧,客人沒動。”
李峰和王海濤把五包番茄醬一起擠在了紙巾上,又從宿舍旁的小賣部要了點鹽,把軟塌塌的薯條接二連三地重重按在了上面。
我心事重重地考慮著復習計劃,”包哥,你知不知道哪兒有賣四級真題的?”
“不用買,你去咱學校圖書館,那兒什么書都有。”陳包朝外面動了動食指,我知道他指的是圖書館的方向。
我腦海中隱隱約約出現了那座暗紅色磚墻的老舊矮樓,四周停放著橫七豎八的自行車。
第二天,在肅穆得讓人有些窒息的穹頂之下,一排排刷著紅漆的木質書架上面擺放著各類書籍,嚴絲合縫,透著淡淡的書香,我的手指快速劃過書脊,但始終沒有看到四級真題的字樣。
當我的目光停留在一本叫《神秘島》的書上時,那三個已經有些失去了光澤的燙金字仿佛有了攝魂奪魄的魔力,將我的眼球死死吸住,我抬頭看了一眼書架標簽——英美名著。我隨意翻看了幾頁,是中英互譯本,但隨后的近半個小時內,我徹底著了迷。
高三那年,我做過的英語閱讀理解題不計其數,卻始終覺得那些文章雜糅著功利性,一旦做完由其延伸出來的幾個問題,它便會塵封在翻過去的頁碼中,再無利用價值。好像,我好久都沒有認認真真地讀完一本書了。
周圍的環境有些詭異,零星有幾個前來借書的學生穿梭在各個書架之間,我總感覺暗處有只眼睛在窺探我。
半小時后,我合上了書,準備把它帶回宿舍仔細讀完。在我即將轉身離開的一刻,一個空靈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要借書啊?”
那本書原來的位置留下了一條十公分的左右的縫隙,后面有一只猩紅色的眼射出了冷光,我的血液像繁鬧街頭的交通出現了頓滯,幾乎在體內冷結。
2.
上初中時,我隔三差五就會去報攤上買一些鬼故事書,幾乎每一本之中都會有發生在學校圖書館內的離奇事件。
想到這里,我嚇得愣在了原地,不敢動彈。
“過來。”眼睛的主人說話了,穿透了橫在我們之間的書架。
我努力調整著呼吸,繞了一個半圓,貼邊兒移到書架右側,那只眼睛也慢慢轉向了我。
我長吁一口氣,是個有些駝背的圖書皮管理員,穿著淡灰色的制服,四十來歲,篷松著一頭亂發,像極了歐洲中世紀其貌不揚的守鐘人。
“老師,我借書。”
他把那本《神秘島》緊貼在了掃描工具上,半天也沒有反應,“沒磁了?”他自言自語地嘟囔著。隨后,他又刷了幾下,依舊無濟于事。
“刷不上,換一本兒吧。”他死死地盯著我,我甚至能看到他眼球上放大的瞳孔,像是有誰在上面憑空開了一個洞。
“您有別的辦法嗎?我很喜歡這本書。”
他笑了,露出一口歪七扭八的牙齒,上面還沾著泛黃的煙漬。“我在這里干了兩年管理員,你是第一個來借這本書的,平時它躺著在犄角旮旯,根本無人問津,但你帶不走它。”
“那您每天能晚點下班嗎?外語系要舉辦圣誕晚會,我排練完之后就過來看。”
他的臉色明顯變了,憤然將書一扔,它像塊浸濕的抹布“啪”一聲砸在了桌子上,“你是外語系學生會的?”
“才不是。”我撇了下嘴,不屑地否認著。
他緊咬著嘴唇,沉吟了幾秒,隨后像從噩夢中驚醒了一樣,喃喃地說:“是也沒關系,那我就等到你晚上八點。”
我看著這個古怪的男人,對他的喜怒無常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但終究還是讓他甘愿犧牲休息時間為我開方便之門的做法感動了。
“你的眼怎么回事兒?”他的右眼泛著猩紅色的光,里面有血塊郁積著,造成了沖血。
他嘆了口氣,“老毛病,都兩年了,不礙事,走吧,下次再聊。”
我心心念念惦記著那本沒有借出的書,朝禮堂走去。
3.
今天是《唐伯虎點秋香》的第一次排練。
我站在空曠的禮堂前方的舞臺上,拿著一摞臺詞,打量著站在對面的其他演員——華夫人、唐伯虎的書童還有許娉婷。
其間,唐學茍和管霞真帶著幾個學生會的人過來了一趟,開始裝模作樣地對排練評頭論足。
“演唐伯虎那小子,你表情不要這么僵硬嘛!”
“說詞的時候你們得加入些肢體語言。”
“我覺得‘唐伯虎’有點放不開,您說是吧,唐主任?”
那群人自以為是地說三道四,活像成群結隊的聒噪的青蛙站在泥巴岸上在指點江山。
“老子他媽不演了!”等他們離開后,我把臺詞一扔,氣鼓鼓地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許娉婷出來打著圓場,讓其他人先離開了。“怎么了我的相公,耍大牌?”
“別廢話,我就是看不慣他們奴顏婢膝地諂媚勁兒,稱呼唐學茍還用‘您’,我敢打賭,平時他們對自己爹媽都沒那么客氣過。”
她胡亂安撫了我幾句,我又悻悻地跟著繼續排練。
下午六點,我回到了圖書館,那個像“守鐘人”的管理員果然沒走。桌子上擺著一杯冒著裊裊白氣的茶,他正在從容地整理著書架上幾本凌亂的書。
我迫不及待地從他手里把《神秘島》接了過來,雙手捧著開始翻閱。兩個小時里,我們誰都沒說話,直到他提醒我已經八點,“明天再來吧,想不到你還真能看進去。”
我在“艾爾通提出建議”的一頁折了個角,把書合上,“挺有意思的。”
“里面的英文難嗎?”
“還行,得盡全力才能讀懂。”
我準備下樓梯時,他抓過一條布滿銹跡的鐵鏈,開始往嵌在門上的兩個不銹鋼管上掛,“嘎嘣兒”一聲,鎖上了。
“小心臺階,我給你照著。”他掏出一個裹著黑色橡膠皮的小手電,打出了一道不算強烈但看著讓人舒服的暖光。
“老師,怎么稱呼您?”我對這個古怪的管理員有了些好感。
“我姓孫。”
睡前,我躺在床上,盯著黑暗中幾張床鋪的輪廓,回想著過去這“刻骨銘心”的一天。
我好像又找到了一點高中時才有的充實感,仿佛一根發出微弱火光的蠟燭在風雨飄搖中茍延殘喘,即將熄滅時又被一團火焰所包圍,由此發出了耀眼的沖天火光,吞噬掉了周圍的一切空虛。
下一章節:
我是喪心病狂的小堅果兒,簡書簽約作者。轉載授權及其他商業事宜請簡信聯系我的簡書經紀人bingo_,未經授權隨意發布的,雖遠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