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謝謝。”說完我就走了。
轉身那刻,我情緒有些低落,面對無緣無故被我埋了兩次,頭發被我剪過一次的她,有點無地自容。更讓我無地自容的是我的腦海里浮現出我初二在老式廁所,拉的正爽時候被哪家小孩一個鞭炮驚嚇,立刻操起踩在腳下的磚頭,扔了過去,發現是教務主任的兒子,拉起褲子就跑的場景。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聯想,可能是教務主任的老婆在一堵墻背后上廁所,發現兒子被磚頭砸到,一個踉蹌掉進茅坑,爬不上來的那副可能搞笑的動作,讓我也無地自容吧。場景不一樣,感覺卻是相似的可怕。
我女朋友見我走過來,重新拉回我的手,笑容燦爛千陽。我猜到這場簡短的社交對戰,沒有危害到無辜,我嘴角重新上揚,這是王者的勝利。
“對了,她胸好大是不是?”我女朋友突然問我。
這種問題像第二十二條軍規,沒有解決的方案,只有當她自己意識到問題本身無解才能作罷。我不能正面回答她,也不能逃避,我雖然投了醫保,但我保不定這醫保會保我,因為我工作是編輯,屬于腦力勞動者,不可能出現被打傷的現象。如果出現這種意外,則明顯不在醫保范圍。
管醫保的人不知道做編輯的苦楚,每當我槍斃一部小說的時候內心是多么惶恐,這種時刻我都會在心里求耶穌寬恕我,尤其槍斃懸疑小說,不是我患了迫害幻想癥,是我非常害怕小說作者會找我理論。找我理論是不怕的,我吃這份飯,不怕這份飯把我噎死,但就怕像我女朋友一樣有計劃有組織的暗算我。
我記得有一次,我進地下車庫找電動車的時候,有人蒙著面準備打我。但為了顯示他的正義,再打我之前把我按在了墻壁上,墻壁上有“正義”兩個字,說我為什么要槍斃他小說。他很喜感,很有光環,自帶音效,尤其腰間別著的收音機,很精致,很袖珍,隨著氣氛慢慢變得尷尬,收音機響起任賢齊的《死不了》高潮段。很明顯他受到了感染,搖著頭,像個搖滾的歌手,按著我頭的手也一放一退,哼起歌。
“真心的人死不了,地多大天多高,一生只換一聲好,一聲好——”
他已經沉醉在其中,重復著“一聲好”。
整個車庫都是一聲好,我覺得也好,就是有點難以呼吸。
“我覺得你放開,會更好?!?/p>
他可能意識到他手上按著個人,今天來車庫不是為了唱歌,而是逼迫我認可他的小說。于是他繼續說他的小說無與倫比,天下無雙,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我聽著這些聲音有些耳熟,但我窒息的大腦有點不聽使喚,一時想不起來他是誰。在我記憶的深海里的公元二十一世紀的某一天,我不得不瞧過的某部小說,我不得不認識的某個人里,有他。也就是他可能是被我槍斃的小說作者中,抗壓能力比較差的一位吧。被我槍斃的人那么多,他都排不上前一百,還敢這么囂張背對著我唱歌,簡直目無法紀,目中無編。
“您是哪位高人吶?”
我內心不害怕,也沒慌,鎮定自若的甚至想明天上班再槍斃五部小說。面對我這么臨危不懼的心情,我就想起小學體育老師說過的話,遇到歹徒不能慌,一定要智取不能盲目對打。如果把他們打進醫院要賠錢。我記住這句話整整三十年,如今終于派上用場。
“我就是劉——”
他頓了一下,好像意識到自己嘴巴太快,不對頭。
“你別管我是誰,你是不是槍斃過小說?!?/p>
他如夢初醒,如果他沒按著我,估計會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講道理,這句話太難回答。作為年紀輕輕就因為才華橫溢當上主編的我,怎么可能沒槍斃過小說,糊弄三歲小孩子都不成??梢俏一卮饦寯肋^,他肯定會說,那就對了,于是上來暴打我一頓。挨打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不知道怎么對醫生解釋。
作為醫保的受保人,我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就不把自己當人看,而是當神仙看,因為神仙不會貪小便宜,不會受傷,更不會找醫保受理人麻煩,讓他們給我報銷。實際上,我也不好說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總不能跟人家說,我槍斃了別人小說,別人就暴打我的頭吧?這樣不僅不會通過醫保審核,搞不好還會被他們暴打一頓,說我故意來騙保,置國家財產不顧,是個大大的壞公民,這樣我得不償失??梢俏也换卮穑赡軙驗槲因湴炼嵛乙活D。
在我面臨如何選擇的時候我突然想到,我干脆反問他好了,這樣他就無話可說。
于是我反問,你算老幾,你上過小學嗎?你小學語文老師叫誰?體育老師叫誰?你家隔壁王哥的親舅舅的大姨媽的小表弟的姑姑的婆婆是誰?可能問太難了吧,導致結果不是很理想。他二話不說,跳起來就往我天靈蓋抽了一下,然后再跳起來抽我肩膀,接著跳起來抽我后背。我抱著頭,我只能從每次他的起跳中感受到他的憤怒,至于為什么每打一次都要跳一下,據后來他說,因為他喜歡搖滾,所以要甩頭,要跳躍。
我面對發黃的骯臟的白灰墻嘆氣,這時代風氣太壞,太浮躁,居然有人因為答不上題而打人。換我小時候那年代,我數學老師是個老姑娘,連問我十道數學題我一題都不會也不敢打她,反而被她打手心,吃腦袋板栗,我回家一個字都不敢提,我爸媽問起,我只說不小心一巴掌打到自己頭,然后直接把卷子攤在桌上,讓他愛簽不簽。
我爸書法不好,他不喜歡簽字,但很喜歡分析我的卷子,因為分析到最后總會把他自己氣得半死,然后打我一頓。樂此不彼。
除此之外,他非常喜歡搶在我老媽分析之前先自個分析一遍卷子,然后再對著我媽的面再分析一遍。他自己沒上過小學,但對于小學算術掌握的情況比我好很多,經常在教育我的時候,不自然的把九九乘法表背半遍。我很痛心他的這個習慣,因為他背不出完整的乘法表心情就變得失落,低谷,而他的這種情緒不穩定情況很容易感染到我媽,然后他們互相又是點頭認可我太笨不挨打的緣故,又是搖頭開導我別灰心,總有一天能戰勝自己,戰勝數學,戰勝數學老師。于是順便打我一頓讓我長記性。
那時候的我一直不明白1加1為什么要等于2,為什么不能等于3?為什么3代表3不能代表2,而2可以代表2卻不能代表3?要是有一天我讓2等于3,是不是1加1就可以等3了。老師沒告訴我原因,可能她覺得不方便說,或者覺得對我來說,即使說了也白說?更有可能,她會覺得這題超綱,等我上初中就會教。但我那時候不確定初中老師會不會跟我說明原因,或者覺得這種簡單的問題小學老師應該教過而忽略我。只有一點老師之間是互通的:說我智商不在線,要完蛋。
說回那個蒙面人,他堵了我兩回,我兩回都給他逮到。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堵我堵上癮了,已經到了一天不堵我就睡不著覺的程度。我有點害怕,他要是養成這種習慣那我徹底完了。關于堵人這事,我的看法是我不知道我有沒有義務給他堵,對他來說,他有沒有責任要來堵我。搞不清楚關系,會讓整個事件看起來亂糟糟。我害怕的點在于他屢不清這類關系而叫上他親戚朋友過來一起堵我,那我要挨多少拳頭,聽多少次《死不了》。
為了防止這種惡性循環持續發生,我告訴了保安。在他第五次堵我的時候,被五米遠地方沖刺過來的保安飛踹了一腳,住滿三個月醫院,我自此才擺脫被堵的困境。
這件事沒讓我太高興,因為我發現堵我的人是靈異部文員。他第一次嘗試用靈異的方式寫一部愛情浪漫小說,滿懷欣喜的交給我審核,以為我會夸他是個天才,沒想到居然被我槍斃了,毫無疑問,這重重的打擊了他的熱情。于是他思考了三天決定堵我討回公道,讓我得到點教訓。只是后來堵上癮了沒停住,被保安飛踹。
在我怕與他再次見面會尷尬的時候,我把老板想捧紅的一個姑娘的小說槍斃了,結果就是我當天被開除,因此與他失去聯系。對我來說,這種結局再好不過。只是后來的一次聚餐,我聽說堵我的那個男子成了小說部主編,但因為不知情的情況下槍斃了自己的小說而精神錯亂,進了醫院,被掛了三天生理鹽水。因為過多的生理鹽水引發了他的生理問題,最后拿鄰床大姐的絲襪自殺了。但是有傳言稱,醫院為了績效私自給他多掛了一瓶鹽水,本來以為生理鹽水對生理沒影響,哪知生理鹽水是山寨貨,瓶子上面明明寫的是生埋鹽水。
很可惜的小伙子,吃了別人粗心大意的虧,才65歲就英年早逝。
“你怎么不回答我?”我女朋友擺了我手臂一下。
“我沒注意到?怎么了,有人比你大?!?/p>
我女朋友的這句話提醒了我,胸大的姑娘自帶聚光燈效應,就像黑夜中閃著光芒的100W白熾燈,照亮每個想看胸的人。
她似乎很滿意我的回答,并給了贊同。看她十分開心的奔奔跳跳的樣子,我偶爾會蹦出這樣一個想法:在她蹦上去要落下時,我給她一記螳螂掃腿,會怎么樣?她是先用左手,還是右手捶我?捶我的時候,力度多大?會不會把自己手腕捶脫臼?如果脫臼了能不能報銷?對了,脫臼可以找我七叔,他是一代老中醫。我記的小時候,有很多人找他拜師學藝,不僅學醫術,更是學他的氣功。
聽說,我們村里以前很多不孕的婦女都找他看病,只要他跟她們在房間里待上個把小時,我七叔給她們傳送真氣,她們回去沒過多久就會懷孕,收費極其低,是我那個年代物美價廉的代名詞,在當地傳為佳話。
當然,百功也有一輸而出現無效的治療案例,甚至反復治療了五六個療程都沒用。女方丈夫都放棄治療了,女方還是不甘心的大晚上拿著手電筒到他家治療。因為這樣的佳話,被我們村政府授了一面錦旗,上面寫著兩行字:
臨危受命
不孕不育大師
這兩行我一直沒看懂,有一次我忍不住問我七叔,什么是不孕不育大師?是你不孕不育嗎?你肚子這么大都不生孩子是不是因為這樣,政府結扎部和計劃生育部才給你頒發了錦旗?
我七叔瞟了我一眼,我一個顫抖,我有點害怕他。因為聽別人說,我七叔有氣功,只要他把氣功集中在眼睛,然后瞪你一眼,你就會懷孕。他就是這么治那些不孕不育的婦女。說的有板有眼,加上我年少懵懂,全然相信這種說法?,F在看到我七叔瞪我,我非常害怕,如果他把我瞪懷孕了,誰去養這個寶寶呢?我應該是媽媽還是七叔是爸爸?而且我還是個孩子,我零花錢自己都不夠花,還要分給孩子,那可怎么辦。
想到這里,我突然放聲大哭,求我七叔收回神功,不要把我瞪懷孕,我沒零花錢養孩子。我一邊哭一邊抱住七叔的大腿,他想甩開我,我抱得越緊,好幾回因為他腿光滑我不得不抓住他的腿毛,而他的腿毛一點都不靠譜,我一抓它它就被我扯下來,害我被七叔甩出去兩米遠。正當我想沖上去再求我七叔不要瞪我,收回瞪眼的時候,他按住了我的頭,給我狠狠的吃了一顆鐵板栗,痛得我跪下來,再次抓住他的腿毛,一把又扯下了。我不知道扯下腿毛會不會痛,我只知道,他不肯收回瞪眼,我要扯他腿毛帶回家配著靈符燒了吃才能防止中他的功,靈符厲害的還能破他功力。
別說這些傳說沒用,這些消息在當時落后的我們村里,被當做村里的寶貴非物質文化遺產,村干部都拿到縣里申遺了。那時候的我不知道申遺是什么,我只知道什么是夢遺,這還是我大表哥告訴我的。他說,等你長大了一些,看到漂亮的妹子就會夢遺。
“等你長得像我一樣高的時候,看到漂亮的美眉就會夢遺。”他很嚴肅的小聲跟我說,還叫我不能告訴別人,連我最好的朋友狗蛋都不能說。
就這樣抱著秘密過了一年,等我長得跟我大表哥一樣高的時候,我見到了很漂亮的姑娘,他是我大表哥的女朋友,可是沒有夢遺,反而尿床了。然后我就問他,為什么我不夢遺,卻尿床。
他說,漂亮姑娘不能是我女朋友,這樣無效。他叫我去街上找,找到后看著她,然后晚上就能夢遺。
我一直認為我大表哥是個知識淵博的六年級學生,所以我相信他的話。我保持盯大眼睛的狀態,在街上逛了三天,終于在第四天見到了一個穿著裙子的姑娘,是背影。從這三天的經驗來看,這個背影的正面必是好看臉龐的大家閨秀,于是我很高興的跑上前喊住她。
“你是漂亮美眉嗎?”我拍著她肩膀問她。
可是等她轉過身我才知道,她是我大表哥的女朋友。她對我一笑,真丑,露出黃黃的牙齒。真不知道我大表哥為什么會喜歡她。
丑歸丑,可是當天晚上我夢遺了,為了證明這是真的而不是尿液,我把它刮了一點到瓶子里,第二天帶給我大表哥看。他看到后不相信,他一直以為這個鎮沒有漂亮姑娘,有的話就是她女朋友,但是看他女朋友無效,于是拿去聞了聞,沾了一點嘗嘗。最后得出結論,我是對的。他拍拍我肩膀說我長大了。
我問他,那我能談戀愛嗎?
他說,可以。
我說,那能和你女朋友談嗎,我看到她才夢遺。
于是他揍了我一頓,不止一頓,記憶里那一周就揍了我兩頓。他揍我一頓就說我亂倫一次??墒俏覜]有倫他女朋友,這個說法得到狗蛋的支持,于是我叫上狗蛋,準備跟他理論??墒菦]有說兩句話,他就把我和狗蛋揍了一頓。我和狗蛋心里十分不甘,覺得我大表哥無理取鬧,仗著比我們高一點就隨意揍我們,沒有一點王法。
我們首先想到的是去政府部門投訴他,可是門衛不讓我們進去,還警告我們不要擅闖,不然對我們不客氣。這時候狗蛋想出了一個法子,對保安說我們有冤屈,要信訪。見我們要信訪,門衛立即軟下語氣,乖乖的帶我們進去了,請我們坐下后,還請我們吃糖。我對他的服務感到很滿意,如果能給我按按腳,我會給好評。安頓好我們之后,他帶上門走了。這一走就是兩天,不知道他出門的時候是不是被狗咬了,就這樣我們在里面餓了兩天兩夜。直到在一份保證書上畫押才得以出來,在門口給我們各自的爸媽領走。不用說,我和狗蛋當天被揍到請了兩天假休息。
年少的我們不甘心,覺得天理自在人心,我沒有倫過大表哥女朋友,他為什么要揍我,還揍狗蛋。他可是好學生,讀一年級的時候數學考過滿分,只是語文零分,我和他正好相反,我語文滿分,數學零分。老師覺得我們都是人才,可以互相拯救,所以安排我們坐同桌。
可能是我們都沒意識到自己是人才,還擔負拯救對方的使命吧,期中考我們都沒考好,他語文依然是零分,我數學也是零分,唯一變化的是,他數學五十分,我語文滿分。狗蛋差點因為我語文滿分而他數學五十分而去放老師的摩托車氣。按他說法,我語文滿分,他數學必須滿分,理由是我們當初坐同桌的時候就是這樣,如果沒給他滿文,是老師對他有意見,看不起他,所以他要去放老師車氣。好巧不巧,老師那天家里的母狗生小狗,他提前下班了,就這樣被他發現狗蛋的罪行,兩人四目相對,互覺得尷尬,狗蛋再這樣的注視下,把氣放完。
一點意外都沒有,狗蛋第二天被叫家長,家長到場后二話沒說就揍了狗蛋一頓,那個場面真是恐怖,家長都操起板凳了,要不是老師看狗蛋打的差不多,再打下去這個學期都不用上課才上去攔住,不然后果難以想象,最壞的結局是我恐怕永遠失去狗蛋這個好朋友。
既然狗蛋被打是之后的事,我們還是講講之前的事。被家長打完重新上學的我和狗蛋籌劃了一周,制定了相當完美的計劃報復我大表哥,我們是這樣計劃的:首先從她女朋友下手,我們帶著面具,在她回家的路上堵她,丟給她字條,叫她小心;同時在字條里說明,我沒有倫她,大表哥打我是不對的,要她督促我大表哥向我道歉,不然要她好看。
這些字是我花了一毛零花錢叫五年級的學生寫的,因為我和狗蛋兩人同時認為這封警告信不能用拼音,要是她看不懂,這個計劃就沒辦法完成。
這封信送出去后,我們內心波動的十分劇烈。我們都在想著,大表哥向我們道歉的場景??上覀兏吖懒怂?,她看完之后就丟了。為什么我們知道呢?因為我們在那條路上想再次堵她的時候看到紙條被丟在一邊,我們出奇的憤怒,決定暴力制裁她女朋友。不過沒想到的是,我大表哥和她一起回家,我們兩個又被他揍了一頓。
懷恨在心的我們,決定直接報復他。第三天之后,我把大表哥在學校談戀愛的事情告訴他爸媽,還捏造他在學校抽煙。于是那天晚上我大表哥家里傳來了殺豬般的喊叫聲,當然,除了說他在學校交女朋友外,我們還把好不容易偷到的三條女生內褲放在大表哥被窩里,我和狗蛋一致認為這才是殺手锏。
再說說我七叔的事情,我怕沒交代清楚,我七叔會怪我沒把他寫完整,說我記恨他。我從來沒記恨他,包括小時候拔他腿毛合著靈符燒了配著水喝的事情。兩者合一的味道自然難聞又十分惡心,可能跟他要輸功給不孕不育的婦女很久沒洗澡導致腳毛有些臭味相關,或者他輸功過猛導致腳毛沒有發育完成有關。兩者有一樣吧,至于哪個可能性比較大,我說不上來。
我們先人提倡中庸,如果我表態其中一個就是不中庸不符合科學發展觀,這樣是不對的,每個人都要學會講道理。如果被我語文老師知道了,他定要罰我抄寫乘法口訣表。為什么不是抄語文課本,我也曾思考過,得出他暗戀我們學校食堂賣菜的大媽,因為大媽有一回說自己不懂背乘法口訣表被人騙了5分錢。
還是說說我七叔吧,雖然他現在的墳頭草一年能長50公分,但依然不影響他曾經光輝的歷史,在現如今依然流傳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