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寨隨筆 五

和老妹回家時,媽媽看見我第一句話就是你真煩人,你不是不回來嗎?嘴角掛著扭捏的笑,我想著你不回來我過兩天就去大連找你。

我回去是臨時起意,沒有車票,早上也起來了,就收拾行李坐著客車回家了,我想,這一年最后一天在家度過,明天新一年第一天也在家度過,我在家兩年,很好。

和四媽吃完飯坐著聊東,東很戀家,在外地總想著這幾年熬過去了就回家,四媽問我你是不是都不想,我點頭,真的不怎么想。但是又覺得這樣子很沒良心,加了一句,我習慣了,畢竟高中就在外邊了。我是真的不大想,太喜歡自由安靜的生活,可是我也會想,極致孤獨的時候就想著家里多熱鬧,而那種熱鬧,又讓我覺得孤獨。所以我一直再氣媽媽,聽著她嘮叨抱怨的聲音,我就笑著看著她,心理有點滿足。

中午吃飯,三桌的人,我一桌一桌吃,去爸爸那桌他們都在喝酒,講房子蓋了多少年,從我的年齡算起,真的是老房子了。爸爸說我,一歲生日還沒過,就能走了,跑的也快,穿著姑姑買的小裙子,拿著雙層小碗站在院子里自己吃飯。我不信,生日還沒過就跑有點扯了,姑父和大爺們都點頭,真格的。媽媽和四媽也湊過來,說這事兒,我們家會走的第一人。我說,那我小時候就很獨立了。那么想走,所以生下來就很努力,那我現在也不可以放棄。

剛回去問妹妹和不和我一起回家,妹妹說讓我在路邊等著,他和妹夫馬上到,我們去吃了冷面,我倆都鐘愛冷面,只限于香多多和臨海的。妹妹下年就結婚了,她常常會說,姐姐,我想你了,你什么時候回來,我回去也一直帶著她,和她膩到一起,妹夫說,我倆結婚你當伴娘。這可不行,下年的伴娘我已經預定出去了,姐姐當伴娘也不符合常理。走的時候也是急忙的,找出來的書全忘記帶了,妹妹和妹夫送我,在前陽轉了好幾圈我才發現,我喊著要遲到了遲到了,妹妹不舍,我知道。

走的時候沒看見韓杰,他總是這樣,我喜歡看著別人走之后我再轉身,他則表現的冷漠,不在乎,所以不會送,越長大,我們兩個貌似越親密,他更像我哥,很多事會容忍我,給我買吃的,他將來結婚了一定會對女孩子很好。

走的時候家里還有人,奶奶就沒出來送我,她82了,爸爸說奶奶越活越年輕,身體越來越硬朗了。下午和四媽還有妹妹姐姐一塊逗奶奶,問爺爺怎么就看上她了,畢竟爺爺長得高大帥氣,是我的偶像。奶奶說,這沒辦法的,誰讓他倆分了一年爺爺還沒找女朋友,我笑的要死。四媽說奶奶這年輕也是清秀的,看長得極像奶奶的姐姐就知道了,小眼睛小鼻子小嘴,清秀的很。

回去少不了討論我該找男朋友的事,我說不急,他們總相信著我一定在大連有喜歡的人,有男朋友,我就笑著,真沒有男朋友??墒怯邢矚g的,可是我更喜歡我自己。姐姐和姐夫互相猜疑,婚姻走向了胡同,我不喜歡那種感覺,天天膩著才有安全感的感覺。二媽為他們操碎了心,大家都講和,我卻覺得,如果真的兩個人折磨,為什么不分開呢?我不明白,不懂。奶奶說兩個人在一起,肯定不會一樣,總有一個要受著的,我反思自己,我應該找個比自己小一點的,我很能受著的。

媽媽說過幾天給我郵草莓和小柿子,這兩天太忙,我說行,都答應給朋友們草莓吃了。巨蟹座對誰都好,我開始想,我這邊在大連好像異性朋友多一些,那種習慣性的對人好,會不會給他們造成困擾,后來覺得完全不會,他們有草莓吃就夠了,哪來的困擾??次⒉┮黄恼孪逻呍u論,我這屬于偽善良,其實很自私的,我想,我從來不給自己定義在善良這圈里,只不過這么做比我歇斯底里的對別人,我心里能更舒服一些,誰不自私呢?

新一年,我們大概又會很少見面了,妹妹結婚,韓杰高考,爸爸去外地,怕是再回家,就沒這么熱鬧了吧,回大連就開始發燒,感冒了,鼻子難受的要死,自己真的很獨立,生個病都不要在家里讓他們擔心,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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