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睡覺總是很不舒服,很多夢纏繞在一起,所幸,不再失眠,沒有鬧鐘六點多的聲音。
沒有以前那么能睡,妹妹在家時會拍我睡覺時的視頻,姐,你睡覺還皺著眉頭,我只是看看視頻,睡姿還不算太難看,但是也入了心,白天也會盡量調整自己的面部表情,它總是放松不下來,很奇怪,明明一直很樂觀的生活,也沒有遭遇什么了不起的災難,額頭卻生了紋。
朋友說我你是太孤單,寂寞啊哪都冷,可我一直很享受一個人的感覺,偶爾的假期睡到睡不著,爬起來套著棉襖跑出去買一杯黑咖啡,坐在椅子上發呆,也不聽音樂,我的腦袋可能真的不大好用,不能同時做兩件事。
早上迷糊時總會有人給我打電話,我得反應一會是電話鈴聲才接起,都是找董的,這個人和我的交集,無非是很多人以為這是他的電話,總想從我這里找到他,接完電話總是伴著質疑的結束語,我心里就突然冒出一句話,董,你的朋友在找你。
偶爾也會無聊的想東想西,想著要不要換一座城市,畢竟這里的雪很小,想找一個下著大雪的城市,可以堆雪人的,可以把一切覆蓋的。這里明明沒有太多讓我舍不得的,可是歲數大了點,心就累的不想到處折騰了,這種累讓我害怕,怕自己不再年輕,怕自己會在40歲時沒有可回憶的東西而選擇死去。
想去的城市幾個,去沈陽或者長春,至少糖果和天兒在那里,還有我懷念的人在那里,可是這里也有我的兄弟,為我操碎了心的張雷,浩哥,小胖子。或者去東北,那里有北極村,有趙奇領著小柿子,這樣就能湊足人打雪仗了,他們肯定不會手下留情,但是今年的我格外怕冷,零下一度我就套上了保暖內衣。
姐姐問我要不要回北京去,想想,姐姐妹妹在那里,妞妞在那里,冰哥也在那里,人是可以的。都說北京快節奏,壓力大,可我實習的時候好像全然沒感覺到,只有那瘋長的20斤肉讓我明白我的輕松與懶惰,見了鬼,我去了一個假的北京。
活這么大很多事都是憑感覺來的,我愛極了臨時起意,前一天晚上想著離開,第二天也就辭職離了那里,毫不留念頭都未回的,回來三個月讓我累的瘦了30斤是幸,回來半年每天深夜累的哭不出來是不幸,短短半年,讓我不再那么無知是幸還是不幸?后來兩年了,我也變成女生了,瓶子偶爾也會擰不開了,倒是學會了通馬桶,喝大酒,還有我戒不掉的破習慣。
朋友說寨子你圓滑了,我一直不曾鋒芒畢露不是嗎?只是不再那么毒舌,不會再違背心去說反話逗你們,想說的說出來了,就都是好話,我也愿意聽好聽的話,至少能知道我在你們那里不是很差的。
有時疲憊極了就想著要不回家吧,吃的住的都會很好,還有摯愛的人陪伴,會和韓杰吵吵嘴,會和妹妹一起回家搗蛋,去雪那里蹭飯,和老同學聚聚,還有大院子和好幾個狗子汪汪叫著。工作也不用愁,誰也不會說我自私了。
現在在這里會經常氣媽媽,明明自己有錢卻總要喊著冷沒衣服穿,奶奶也會幫腔,她是真心覺得我一個人在外面苦不堪言。長大之后媽媽在我身上總是不吝嗇花錢,她不愿意給自己買貴的衣服,卻總給我看好的衣服,在外面工作別穿的不利索,讓人家看不起。我卻不怎么在意這些,我活的比較明白。
我好像從來不能給自己的家庭一個定位,很普通,說窮好像比真窮的好很多,不窮又很辛苦,他們兩個也不讓我知道這些,小孩子不用操心的,我還是個小孩子。
爸爸從爺爺去世就像變了一個人,對我好像更加親近,大概是覺得我失去了最愛我的男人了,我覺得是我長大了更好看了,父親的驕傲感油然而生了。他打電話問我第一句話是吃沒吃飯,第二句話就是你練字了嗎?我裝模作樣的把鋼筆毛筆宣紙擺好,練習著呢。我的字依舊很難看,一點架子都沒有,他說字是臉,我摸摸自己的臉,完了,我的臉沒了。
家里的冬天總要冷一些,爸爸就以為這邊的冬天也是冷一點的,就問我喜歡什么顏色,家里的女孩都有貂衣,他覺得女孩子穿一件很好看,配個小裙子很淑女,奈何我真的不喜歡這些,一件衣服,他辛苦那么久,我也不舍得,他卻總是躍躍欲試,怕我在家里姑娘里落了下風,后來偶爾說了一句妹妹的手鏈挺好看,回來第二周媽媽就郵過來了一條,棕珠配貔貅的轉運鏈,我不喜歡戴東西,他們怕是忘了,以前上大學舅舅送的手表我也給了媽媽,太束縛了,我也怕我丟了,爸爸就說過我你是走一步掉一塊錢的主。
我的話不是特別多,但是到了朋友這里就是滔滔不絕,肆無忌憚,大概是有恃無恐的,上次群里嘮嗑我說了糖果,很多事我思索,也只是站在我的角度里思索,可是我卻總認為,我站在他們的角度里說話,他們的角度我哪里知道呢?東南西北始終分不清的人,然后很郁悶的讓天兒給說了,我反省自己,卻也沒去道歉,那么多年的家伙說對不起太生分,大概是我覺得根本就不會產生隔閡,我們還會在群里嘰嘰喳喳,我贏了。
初中我們三個還在一起,高中就只剩我和果了,天兒去了另個高中,但是關系一直在,逃不開的。記憶很鮮明,我們幾個像一群小傻逼,我也會每天樂呵呵看帥打籃球,被天兒鎖喉,我這體格子連果都欺負不過。高中就一直和木秀一起玩鬧,一群男生在我這打聽她,太漂亮了!
下雪了和果在宿舍樓下打雪仗,真的打,冰涼的觸感從脖子侵入。感動生日那天果在他們宿舍給我的驚喜,我笑了一夜,難忘這個晚上學校里學生抓小偷,結果我們高中一群人追幾個人沒追上,讓旁邊中專的給制服了,我們真的不是書呆子。
現在她倆總是擠兌我,卻也怕我受了委屈,我不習慣留著聊天記錄,卻總把她倆的聊天記錄截屏保存,果愿意說我傻狗,怕我做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傻事,兩個傻子,我哪有那個本事?
我有那么多朋友,是真的朋友,我殺人他們放火的朋友,人一生尤其長大了就很難有那種朋友了,可我有,我多幸運,哪里舍得讓自己受了委屈?
越大似乎就越明白一個道理,我們哪里有那么多話題可以說,新話題永遠是給陌生人說的,我們有的是回憶,是沉默,可是我也漸漸學會,沉默時不再尷尬,安靜伴著安逸,關鍵是體會,那種舒心的感覺。
想想,如果女媧是啞巴,不就解決了我們覺得必須由言語才能溝通的事情嗎?我們的心在一起,就夠了,謝謝一直愛我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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