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莘子
2016.12.06
不要等到生離死別來臨才后悔不珍惜
再見也許就真的再也不見了
01
前幾日是我生辰，好朋友叮當(dāng)貓發(fā)了條祝福給我，我們也許久未曾聯(lián)系了，他平時都不怎么發(fā)朋友圈，這些天卻頻繁的發(fā)了幾條，我知道肯定有什么事吧。
“一直想問你最近怎么了來著？看你發(fā)的朋友圈。”
“事情多的很！都碰一起了！煩”
有些事是無法一一言說的，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煩惱，于是我只回了‘年底事多’四個字。我知道他想說的事會跟我說的，即使我不問。
“唉，說不上來，復(fù)雜...”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他又說“家里老人估計大限要到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我不知該如何給予安慰，就對他說“其實(shí)對于老人家來說，天堂是個好去處，無病無痛，是吧。”
確實(shí)是這樣，不生病活到老而離世的人不多，能夠不被病痛折磨已是大幸了。
他又一聲長嘆……
我突然很感慨，想起了我外公外婆，問他“你會不會突然覺得，很怕生離死別？”
他回答說“我現(xiàn)在是不怕，至少該做的做了，不拖不欠，走了也好。”
我怕，我很怕生離死別，我見不得眼淚，見不得悲傷。我怕我不能克制身邊人離開的情緒，我怕我不能自已。
02
我外公享年八十三歲，給我的印象是很嚴(yán)肅，很傳統(tǒng)的一個大老爺們，他很疼愛我們這些子孫。他去世那天，是二表哥給我打的電話，我聽到消息時完全愣住了，前兩天我回村里，才看到外公在大門外的椅子上坐著吃糕點(diǎn)，他最喜歡吃糕點(diǎn)了。
聽舅舅說當(dāng)天上午我表妹還帶了東西回去給他吃，他嘴里還念著讓她們要聽話。到了下午外婆去叫他吃飯，叫不應(yīng)，他在床上側(cè)身背對外面躺著，永遠(yuǎn)的睡著了，什么也沒交代。
我心疼外婆，只有他們兩個老人在農(nóng)村，村里也沒多少人，年輕人都在外面工作，外公走了，外婆一個人該怎么熬過剩下孤苦的日子。
母親聽到外公去世時，沒有說話，沒有哭泣，只是呆呆的。母親的難過不亞于其他人，失去至親的悲傷是無法用言語表達(dá)的，但是她知道，外公老了，這是無法避免的離別。
外公出殯那天我們早早就回去了，他瘦小的軀體平靜的躺在廳里的草席上，沒有像小說里死人的猙獰，沒有像電視里尸體的恐怖，那么安詳，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
我們上了香，女眷們都跪在外公旁邊，我聽著周圍的哭聲，悲痛的情緒灑了一地。母親哭得聲音沙啞，走上前去撫摸外公的臉頰，那是在告別，是在祈禱，恨不得多看幾眼，那是最后一面了。
到了中午，他們都出去忙活其他事務(wù)了，我還在外公旁邊，竟然依靠著墻睡著了，我醒了之后跪在那里，看著外公，我沒有一絲害怕，那是外公，疼愛我們的外公。我在心里默念著“外公走好。”
我看到外婆抹著眼淚，沒有大哭大鬧，我仿佛聽到外婆口中念著“老頭子走了，走了……”
她知道人老了避免不了離別，兩人依偎了一輩子，吵鬧了一輩子，還能陪著到最后已經(jīng)很滿足了。
03
外婆這輩子太辛苦了，在外公去世前一年她還住過兩次院，挺嚴(yán)重，都是子孫們輪流去醫(yī)院照顧，我晚上加班到十一點(diǎn)也會去瞧一下才走，看著外婆皮包骨的瘦小身軀，我只是難過，只盼著她能夠健康活下去。
可是老人家哪受得了這樣的苦痛，外婆幾次想咬舌自殺，都被母親及時發(fā)現(xiàn)阻止了。我想外婆當(dāng)時是不愿讓病連累了孩子們，也不想在臨老還要受折磨，想一了百了的好。
經(jīng)過輪流嚴(yán)加看守，外婆出院了，病沒有治好，老人家做大手術(shù)會承受不住，只能延緩。
好在還健健康康的生活了幾年，可料幾年后外婆又突然病倒，癱瘓了，行動不便，只能臥病在床，生活不能自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外婆的兒媳和女兒們輪流去照顧。誰都不愿意看著外婆如此受苦，無一不在祈禱老天爺善待她。
沒多久，她便離世了，我們都清楚，與其老人家在世間受苦，不如早點(diǎn)去極樂世界享福，那里沒有病痛，沒有折磨。
外婆去世時我在深圳，由于工作的原因，回不了，外婆生前對我們這些孫兒一視同仁，沒有過于偏心誰，我不能回去送別，難過不已。
我只心疼，心疼她臨老還要受盡病痛的折磨，多么希望她能夠安詳?shù)碾x去，可是沒有，外婆始終被疾病纏身。
04
每一代老人都是父母，不管怎樣，我們虧欠最多的總是父母。
我們總認(rèn)為向父母的索取是理所當(dāng)然，總認(rèn)為父母生我們就有絕對的義務(wù)撫養(yǎng)我們，并且給予一切我們想要的東西。
這本身也沒有錯，這是作為父母的義務(wù)職責(zé)，但是我們呢，有沒有對他們無私的愛存感恩之心，有沒有給予父母我們所能付出的陪伴及理解，有沒有一絲要讓父母過得更好的心思及行動？
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
一輩子有多長？只有數(shù)十載。
看著父母親日漸長出皺紋的顏容，兩鬢長出的白發(fā)，行動開始都不如以前的時候，我心慌了，原來以為很遙遠(yuǎn)的生離死別那么近，來得那么快那么慌，總是讓人措手不及。我害怕父母親老去的那天我還在流浪，害怕還沒等到我給他們更好的生活就遠(yuǎn)去，害怕還沒等我?guī)麄內(nèi)ヂ眯芯碗x開我。
答應(yīng)我，
珍惜能夠回家的日子，珍惜能夠陪伴的時間，珍惜能夠與父母暢談的分秒。
給予父母你的理解，給予父母你的關(guān)愛，給予父母你的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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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子，自由文字愛好者。一個人，一座城，無數(shù)個故事。在文字中釋放人生的每一個節(jié)點(diǎn)，讓夢想得到解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