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被噩夢驚醒,猛得從床上坐起來。夢里,有一個女人滿目含羞得對我說,你老公真棒。夢境中的我感覺肺都要被氣炸了,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女人撕個粉碎。這個夢很長,前后還有情節。像所有的狗血劇情一樣,我是最后一個知道老公出軌的人,而且,這個女人居然和我老公有個孩子,我親眼見到自己的老公懷里抱著那個孩子在喂奶。我的天都要塌了。我就這樣抽噎著從夢中醒來。
還好,還好,只是一場夢而已。老公還完好無損的躺在身邊,睡得正沉。
作為一個婚齡近十年的女人,我從沒有什么危機感。這十年中,我們像全天下所有夫妻一樣大吵大鬧過,大叫大嚷過。發狠的時候,我會從平日里那個淑靜的女人變成一個攻拔怒張的怨婦。腦子里能想到的狠話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大概,我提出過離婚不下數百次,耍潑吵架的次數更是數不勝數。哼,離開你,我隨便都可以找個更好的。這是我每次吵架的潛臺詞。
學者止庵形容婚姻像一口玻璃魚缸,需要夫妻雙方小心翼翼的舉著,一不小心,就會摔得支離破碎。老公一定是舉得比較用力的那一個。
我的囂張氣焰,更像是一支吹起氣來的“紙老虎”,經不起真槍實彈的考驗。每次老公外出多日不在家,我就像一個被人拋棄的孤單的孩子,大段大段的給老公發微信。生活中,我像一個低能兒,第一次學縫衣服,是老公教給我的。他上學離家早,早早就學會自理。多少年,我都沒有燒過菜了。兩人剛剛在一起的那幾年還做過飯,后來有了小孩兒,工作日漸忙起來,就漸漸遠離廚房。我不喜歡養狗養花,不喜歡烤面包做蛋糕,不喜歡研究做飯燒菜。很多時候,我感到,有我這樣一個老婆,老公少了許多家庭的溫情和樂趣。雖然我模樣不差、工作不差,但如果有一個體貼溫柔的女人和我競爭,我明顯處于弱勢。但這么多年,老公從沒有嫌棄過我,(不對,大多數時候都是我在嫌棄老公的呀),每次,我寫的文章老公必一個字一個字仔細讀過。每逢我工作需要出差,老公二話不說先問我錢夠不夠。每當我工作面臨變動,老公一定鼓勵我勇敢向前,不要退縮。我堅定的相信,生處絕境,老公必定會把那個求生的機會讓給我。
一次,在家里整理東西,看到老公的一件棉背心。背心底邊處已磨損,露出里面的線頭。我恍然,我已經多久沒給老公買過衣服了。老公喜歡我每天光鮮亮麗的出門,那么,我呢?我只是世間一普通女子,感謝你這么多年溫柔待我,視我為珍寶,不嫌不棄。
談戀愛那會兒,老公喜歡枕在我的腿上,聽我讀詩,那時,我還是那個文靜、溫柔的姑娘。今天,就讓我們都回到歲月最初的模樣,我來讀詩,你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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