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院安靜肅穆,我坐在中間的位置,靜靜觀看著這部寫實紀錄片-《二十二》,畫面中一個個耄耋花甲的老人細水長流、波瀾不驚的訴說著悲傷的往事,她們是僅在世間的“慰安婦”遇難者,她們沒有義憤填殷泰然冷靜,話語表情中看不出哀怨,看不出凄苦,我能看到的只是偶爾眼角微微泛起的點點淚光和蹣跚的步伐。他們的生命不久就會走到終點,歷史的回響遙遠卻早就刻骨銘心。他們已然昏花的眼看過刀光劍影,他們漸漸失聰的耳聽過風吹馬鳴,更有不堪回首、不能啟齒的痛苦遭遇,一個個風燭殘年的身軀卻是一段我們屈辱斑駁歷史的見證。殘酷的是有人在等待他們一個一個死去,最好永遠緘默,當然也有人在竭力刻錄下他們的聲音,讓更多人看到他們的臉,聽到他們的聲音,讓更多的人永遠敬畏歷史,永遠銘記輝煌。
《二十二》是郭柯執導的關于中國內地幸存“慰安婦”的紀錄片,于2017年8月14日在中國大陸上映。22是2014年僅存中國“慰安婦”數量,現在在世的只有8位了。影片通過對這些老人適度地靠近,用客觀的鏡頭,將歷史的碎片打撈起來,把那些行將逝去的事實鐫刻成永久記憶的“墓碑”。《二十二》導演沒有渲染苦難,述說深情又克制,電影里老人的微笑比淚水更打動人,人會為了死找各種理由,唯獨活著,不需要理由。世界上只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那就是認清了生活的真相之后,仍然熱愛它。就如影片韋紹蘭老人說的這句話:這世界紅紅火火的,吃野東西都要留出一條命來看。
電影《二十二》整體節奏緩慢、松散,盡管片中沒有勾畫出任何的情節起伏,但在播映過程中,還是能不斷聽到影廳中傳來啜泣的聲音。實話說,這部影片氣氛很沉重。拍攝并觀看這紀錄片不是要道德綁架,也不是要放大痛苦,剖析這種痛苦是為了展現痛苦背后老人們的平靜和尊重,這才是最打動人的,正如一位老人在經歷這些痛苦后說的話,她說希望中國和日本要一直友好,不要打仗,因為一旦打仗會有許多人死去。
有22個出現在鏡頭的面孔,一個名字一個人,一個人一段故事,一群人一段歷史,可是還有那么多沒有出現在鏡頭的面孔呢?有那么多沒有出現在屏幕的名字呢?我們應該銘記。
2017年8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