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講我執,是自己的執念,也是對“我”的執念。
我不信佛,也不懂佛法,就更不要說身體力行了。但我大概是陷入了我執之中,或者說人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我執,有的人能意識到,有的人相對遲鈍一些。我屬于后者,非但不懂得什么是我執,就連一般意義上的執念我都是最近才發覺,發現的。
梁文道有一本書就名為《我執》,這本書的書名就取自佛家用語。道長曾經是個佛教弟子,他對于這些晦澀的概念應該是理解的,我雖不懂何為我執,但看了道長的書之后,也大概略懂一二了。
概念對于完全不理解的人來說,似乎只是表述上的累贅而已。我曾想將自己所理解的付諸文字,但我發現我所能寫下的僅僅是自己的理解。我一個人的我執只是“我執”中的一粒細小的塵埃,但這粒塵埃是單獨的,既不能和所有其他人的我執一起構成佛家的概念,也不是我執中的一種存在形式。按我所理解,于我于人,我執都是一個只能被自己理解的概念。
我一開始下筆的時候想要破我執,但如何破呢?我執既不是個氣球讓我用針去扎,也不是一塊板子來讓我揮一揮拳頭。這畢竟是無形的,對于無形之物,要如何破呢?我雖然遲鈍,但算總沒有到傻子的地步,反應雖慢,但總好過不知不覺。是了,寫到這我才意識到破我執這件事情要胎死腹中了。其實下筆的那一刻我就該懂了,或者更早一點,在我思考如何讓破我執的時候我就應該明白,這是不可行的。
如果將我執看作執念的話,那反而是好的。無論是對于成功,對于成績,甚至是對于金錢的執念,這些都有益處。我這樣說只是于我而言,因為我執是自己的,執念也是自己的。以前總想文章是寫給別人看的,這時也變成是寫給自己,可以想到是寫給自己,就突然無話可說了。想對自己說的都在腦子里,沒什么必要非得寫下來。
但有些話是非要寫出來不可的,因為雖然是要說給自己,但其實自己只是第二受眾,那個真正的聽眾因為某種原因沒法聽到。或者是不能說,不應該說,漸漸的就變成不想說,自己也就變成這段話的唯一聽眾了。
寫到這里,我執就變得不再重要。我既已明白,就不再做掙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