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滌塵,那個凄寒徹骨,讓人不敢接近的滌塵,滌塵自小便是在云隱山上長大,若不是遇見了寒玉,恐怕他此身都會在云隱山上渡過,仿佛深山里的幽蘭,花開花謝,無人知曉。
也許是命運開的玩笑,那個單純的寒玉那里知道云隱山的危險,竟然獨自一人偷偷來到了這里。
難道她就難道不知道,云隱山是百花冢嗎?
難道她不知道,這云隱山下葬著多少百花仙子的枯骨嗎?
難道她就不知道,云隱山是百花仙子的禁地嗎?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當寒玉帶著他從這里出去,卻依然沒有人對寒玉提起此事,也沒有人對這個從未見過的雪感到好奇,她們似乎都已經默許了此事。
然而滌塵身上散發著一種冰冷的氣息,加上那沉寂的性格,讓人很難跟其接觸,所以百花之中與滌塵相交的人并不多。
記得第一次見到落纓,是在花海之外的一株合歡樹下,那是合歡花開得正盛,落纓一身火紅的站在那里,就好似早已經知道了自己要來。
滌塵走到合歡樹下,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到落纓,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自己應該在哪里見過她,可是他早已經不記得了。
落纓就坐在樹椏之上,低頭望著滌塵,忽然笑道:“你當真是百花仙子,那么你司的是何花?”
滌塵有些茫然,望著那一片花海并未回答。
落纓瞇著眼睛接著道:“我以前見到過一個人,他和你很像,也是整日冷冰冰的,想說一句話都難。”
滌塵眉頭皺了皺,不解的望著落纓,等待她的下文。
落纓從樹上跳了下來,圍著滌塵轉著大量了一圈,忽然笑道:“我不知道他是從哪里來的,也不知道他要往哪里去,但是他的目光很堅定,好像在尋找什么東西,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他是個好人。”
滌塵道:“后來呢?”
“我還以為你不會說話呢。”
落纓笑了笑,隨后笑容卻消失了,平靜道:“后來,他死了。”
滌塵有些失神,等他回過神時,落纓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不在了,唯有那一朵朵的合歡,在陽光下開得正艷。
自從那天之后,滌塵便再也沒有見過落纓了,只是沒想到再次相逢,竟是在那樣的場合,出了那樣的事。
滌塵怎么也想不通,落纓為什么會這么做,想起那夜的抵死纏綿,心中莫名的有些慌亂,甚至不知道以后該如何去面對落纓,又該如何去面對……她。
想起那夜,落纓就好似一團火,要將自己融化了一般,甚至連自己的靈魂都為之顫抖。
那一夜,就仿佛一個魔咒一般,在滌塵的腦海揮之不去,是什么讓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
落纓是一個熱情似火的女子,正好與滌塵的寒冰似雪相對,然而任誰也想不到,這樣完全相反的兩個人竟然能夠做出如此親密無間的事來,然而事實卻是如此。
所有人都知道,在百花之中,落纓是出了名的開放,卻又是出了名的高傲,似乎她能夠和任何人勾肩搭背,但是卻沒有任何人能夠在她那里占到一絲便宜。
可是這次,她又為何如此主動地來接近自己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呢?
滌塵想不通,那天她的神色之中分明帶著幾分苦澀,又是什么理由讓她堅持非那樣不可?
那絕不是為了所謂的露水之歡,更不是一見鐘情的相見恨晚。
然而無論是什么樣的理由,滌塵也拒絕不了那春衫褪盡的玉體橫陳,那秋波暗送的嬌吟婉轉,還有那一夜欲拒還迎的不勝嬌羞。
隨著天色變亮,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夢中的幻象,依舊是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只是屋內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余香。
若不是床上點點的桃花,滌塵甚至以為那是自己受了驚嚇,可是看到那床上的斑斑點點,滌塵卻是宛若雷擊,后悔莫及。
滌塵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自己與落纓之間,沒有一絲的從前,更別提有一絲的感情,自己又如何能夠為此而放棄自己所愛的人呢?
可是自己畢竟是占有了落纓,這是完完全全的占有,那么多年來所守護的純潔,全部都奉獻給了自己,所以自己就應該對她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