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輪紅日照耀在沃斯菲塔上空時,我在貝倫新的一天開始了,一番洗漱后我神清氣爽的推開了房門,羽靈事件的暫時完結讓我落下了一塊積郁多時的大石,無論今天紫苑給的診斷結果如何,至少不會比之前更壞了,如是想著我經過了三樓的陽臺,雪伊正在曬衣服,平日總是笑吟吟的俏麗老板娘今天繃著一張氣呼呼的臉,這光景可不多見,我不想招惹是非,正打算悄悄的溜走時卻被叫住了,
“星辰,早啊!”雪伊習慣性的擺出營業式的招牌笑容,
“啊哈哈,早啊雪伊姐!”被抓住的我有些小尷尬,立即轉移話題道,“對了,紫苑姐呢,還沒起床么?”
“別提了,她昨晚囑咐我今天不用開門營業了,因為有重要的事情,難得認真一回我還當真了,結果卻是……你去叫醒她吧,別誤事了!”說著扔過一把黃銅鑰匙,
“這不太好吧!”我一個男人隨便進入女孩子的閨房這種事我覺得不太妥當,當然,更主要的原因卻是,那可是紫苑啊,得罪她了指不定我又得“七步銷魂”了,
“沒事,她只是賴床而已,也沒有裸睡的習慣,我想她不會介意的,就這樣了!”說罷雪伊沒等我回答就端著木盆下樓去了,
“阿門!”惴惴不安揣著鑰匙的我在紫苑門前劃了個十字,“萬能的武神啊,保佑我武運昌榮…啊呸!”想想再怎么武運昌榮我也打不過紫苑啊,重新禱告了一番后我敲了敲門,和預想的一樣,沒有絲毫的回應,但是準備工作要做足了,“紫苑姐!”我試探性的喊了句,“在么?”依舊沒有回應,我又加重力度敲了敲門,然后大聲喊了幾句,樓下的雪伊都看不下去了,
“別墨跡了,你就算把房門炸了她也聽不到,直接開門進去!”雪伊如是說,我淚眼汪汪的轉了轉被反鎖的門把手,“紫苑姐,你再不說話我就進去了哦!”,“我真的進去了哦!”,“我開門了哦!”……看著掛上燦然笑容的雪伊一步一步朝我走來,我將門敲得咚咚直響,“紫苑姐,你說句話吧求你了!”,“吧嗒!”慌亂中我忍不住轉開了門,如一只靈貓一般迅速閃進了房內,然后第一時間反鎖上了門,門口的雪伊無奈的嘆了口氣,“姐姐真是變得一點都不像她了,那個曾經驕傲的天才現在變得只會撒嬌賴床,明明沒有任何人怪她呀,為什么要把所有責任都扛在自己肩上。”
驚魂甫定的我靠在門上長舒了口氣,卻突然意識到艾瑪這是紫苑的房間啊,不覺一身冷汗,這才有時間開始打量整個房間的布置,房間沒有預想中那般充滿金屬質感的時尚,也沒有充斥黑色煙霧和紫色魅影的詭異,我略微松了口氣,雖然之前也進來過幾次,但最多就是走馬觀花的匆匆一瞥就被踢了出去,提心吊膽尚且不夠哪兒還有多余的功夫細細觀察房間的布置,現在看來,也很普通嘛,粉色的床單,淺紫色的窗簾,各種散發著實木香氣的木制家具,床頭還有一個大大的棕色公主熊,很少女風的布置。
或許是察覺到有人進來了,紫苑慵懶的轉了個身,卻是沒有其他反應,她多半以為是雪伊吧。從我的角度看不到紫苑的任何表情,但從床單的形狀可以看出紫苑此時正呈C字型蜷縮著身子,貝倫清晨的濕氣較重,紫苑將半個腦袋都縮進了被窩,眉頭微蹙一幅不舒服的樣子,難道是做惡夢了,我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但當看到紫苑有些散亂的漂亮紫發中摻雜著的幾縷白色發絲時我心情瞬間又沉重起來,就算擁有充滿生命氣息的純能量的滋養,已經干涸的發質恢復如初也需要時間的調養,想到這里我不禁萌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當我的手伸到紫苑發梢三寸處,紫苑頗為“巧合”的再次翻了個身,我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我知道,這是紫苑對我的警告,她很不喜歡被人看見自己狼狽的一面吧,想到這里,我故作輕松的拍了拍紫苑裹在被子里的肩膀,盡可能換上輕松的語調,“姐姐大人,起床啦!”
紫苑果然沒有絲毫理會,我笑了笑,鍥而不舍的繼續叫喚起來,
“起床啦~~~”,“……”
“太陽曬屁股啦~~~~”,“……”
“懶蟲起床啦!”,“你才懶蟲!”,紫苑的突然回應嚇了我一條,但是只是回應一聲后便又沒了下文,真讓我哭笑不得,
“紫苑姐?”,“吵死啦!人家才不起床,不起床,不起床就是不起床!哼~”,“囧”
……
大約五分鐘后,看著窩在溫暖被窩中紫苑我都萌生了睡意,“喂!”,紫苑閃著一雙大眼睛,鼓著腮幫氣呼呼的看著我,“我要換衣服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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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讓我們忘掉前面的鬧劇,紫苑大人一直是非常莊重,富有親和力,溫柔知性而通情達理的,嗯嗯,比如現在,進入淑女狀態的紫苑此刻正優雅的端著冒著熱氣的茶杯,文藝的順著窗欞用45°視角仰望蒼宇,不時漫不經心的翻動著一本名為“貝倫名媛的自我修養”的書籍,“坐吧!”紫苑隨意的張了張嘴,卻并沒有收回視角的打算,
“哦!”早已習慣紫苑這些怪癖,哦不,是特立獨行的獨特魅力的我也不客氣,大大咧咧的用扎馬步的姿態坐下,
“哎!”紫苑嘆了口氣,“在這亂世中我等孤楚的女子就像那無根的浮萍一般,是聽從理性的呼喚做個精致的小女人隨遇而安找個好人家就嫁了吧還是聽從感性的召喚做個文藝小清新,一架古箏,一襲青衣,贊頌磐石戰士的堅韌,沉淪銀月珠光的奢華呢!”紫苑略帶幽怨與風情的側首,眼中竟然隱隱閃有淚光,
“嗯,亞妮薇絲呢?”我自動過濾掉沒有絲毫營養的提問,
“正所謂多情總被無情傷,我欲效仿貝倫唯一的女議長伊芙琳為了愛人隱忍三年而后綻放出深愛之花,又很羨慕柏斯伊莎貝拉二氏為了大義放棄七年之癢的果決,普天之下,難道真就找不到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為我這個嬌小可憐的女人遮擋風雨么,我想飛,他就是我的翅膀;我想環游大陸,他就為我鞍前馬后;我想吟游于世,他就陪我仗劍天涯;我想……”
“嗯,雪伊昨天給她買了不少衣服吧!”
“哼!”紫苑給了我個白眼,“你個死蘿莉控!喜當爹很興奮是吧!”
“滾蛋!”我罵道,跟紫苑在一起很輕松,說話沒有什么禁忌,“你差不多也該告訴我儀式的成果了吧!”
“成果你不都看見了嗎,不止哦,多么嬌嫩白皙的少女肌膚啊,都被你這個鬼父看光了才是!”
“正經點好么,你以為我想呢!”
“喲,得了便宜還賣乖呢!”
“……”
“心虛了吧,死蘿莉控!”
“我投降!”我從空間戒指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白旗,將頭埋在桌面上有氣無力的搖了起來,
“噗!”紫苑被我認聳的姿態逗笑了,“這才差不多!”
“跟我說說她現在的情況吧!”
“我沒有騙你,儀式進行的很成功,可以說是我見過的最成功的轉生儀式,那個女孩沒有留下任何隱患或者說后遺癥。”
“那為什么她的身體……”
“變小了那么多對吧,從醫學的角度上很難解釋這種現象,但是從心理學上分析就很容易想通了,那是她本人對于現狀的一種逃避,她害怕接受這種現實,也許是出于對那個女仆的歉意,也許是對未知未來的惶恐,總之,她的精神達到一定的負荷,這對轉身儀式是一種禁忌,受術人的抗拒心理可是會為儀式的失敗埋下種子哦,不然你以為,我怎么會搞得那么狼狽,那個儀式可比以前的儀式復雜了三倍不止!”紫苑似乎心有余悸,
“抱歉讓你承受了這么大的風險……”
“這種話就沒必要說了,其實儀式本身也是一個以物易物的祈愿過程,所以她的這種抗拒心理也被整個法陣所感應并接受,最終成為現在這個樣子,老實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紫苑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
“那么她現在的情況怎么樣?”我還是有些憂慮亞妮薇絲的現狀,比如記憶,
“可以說很好,也可以說有些小麻煩,因為她的逃避心理,她現在所保有的還是幼年時態的記憶,就像只認生的小動物,咿呀,突然想再捏捏她的小臉了~~~”紫苑雙手捧住發紅的臉頰,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輕咳了聲,“但是并不能說她失去了記憶,她對幼年以后的這段記憶還是封存在心底,只是沒有被喚醒而已,你可以理解為暫時被封印了。雪伊昨天帶她買了很多衣服,看得出來她也很喜歡那個孩子呢,真像個洋娃娃,太可愛了!”紫苑說完又犯起了花癡,
“嗯,那她現在在哪兒?”
“在房間睡覺呢!你鬧那么大動靜也不怕吵醒她!”
“呃……”
“騙你的啦,她剛剛轉生還過于虛弱,小伊昨天隨便帶她在紫瀾路逛了一圈她就趴在小伊懷里睡著了,一直到現在都還沒醒呢!”
“她的記憶還可能恢復嗎?”
“這就難說了,主要看她自己的想法了!”紫苑有些玩味,“這不也挺好嗎,你收獲喜當爹的喜悅了,難道說你還有別的癖好,那我可要友情提醒一下哦,她現在就像一張白紙一樣純潔,可是調教的最佳時機哦,你是想要她叫你‘哥哥’還是‘老公’呢,哈哈,真看不出來你是如此的邪惡啊,呀,不行,這太對不起小露,嗯,如果我告訴她會變成一種什么樣的狀況呢,我越來越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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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紫苑那里狼狽的逃出來后,我先去三樓的單間看望了一下熟睡的亞妮薇絲,現在的她看起來真像一個14,5歲的小丫頭,粉嫩的小臉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捏,也難怪紫苑和雪伊不斷對她進行著“照顧”,亞妮薇絲睡得很香甜,臉上掛著孩子般天真的笑容,甜甜的,或許遺忘過往對她而言確實是一件好事吧,怕吵醒她,我在門口匆匆瞥了兩眼后便輕輕合上了門,等她醒了還得帶她去見見斯特雷一家人,畢竟可憐天下父母心,至于要不要告訴他們真相,倒是根據亞妮薇絲的情況再做決定吧!
“怎么樣,很可愛吧!”雪伊端著茶具路過,
“是啊,還要多謝雪伊姐,昨天給這丫頭買了不少東西!”
“哪里,我一直希望有個妹妹來著,更何況小亞妮這么可愛!”不愧是親姐妹,雪伊的動作和紫苑如出一轍,不過出于矜持立即就轉移了話題,“讓小亞妮在這里睡著就好,倒是你,也差不多該去辦離校手續了吧!”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我一拍腦門,最近的心思全放在亞妮薇絲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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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走進沃斯菲塔的校園了,秋天的校園隨處可見脫落的樹葉,顯得有些蕭瑟,我在前往年級主任辦公室的路上遇見了同樣來校辦理手續的星璇,政輝和凡天,
“對別人來說,離校意味著假期,對咱們哥幾個來說,這可就直接再見咯,更糟糕的是,還要被遣送回國!”凡天搞怪的大叫道,
“注意你的措辭,咱們只是結束了交換生的體驗生活而已,回諾塔利斯還是要繼續學業的。”星璇對凡天的話做出更正,
“也不全是吧!”政輝有所指的看向我,“你小子打算怎么搞?”
“哈哈,你們還有的遣送回國,我是有家難回咯,現在貝倫滯留一段時間再看吧!”我苦中作樂的自我安慰,
“怕什么,柏斯王女都是你的女友,你的罪名昭雪只是時間問題,更何況還有大哥罩著你,你要想回去盡管大膽回去!”凡天得瑟了起來,
“免了,我還是暫時不去惹麻煩了!”光是想想諾塔利斯那群崇拜離云的教授們憤怒的眼神我就感覺頭皮一陣發麻,立即轉移話題,“你們幾個呢,有什么打算?”
“體驗過了異國風情,也該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學業完成了!”星璇很是正經,另外兩位就沒這個自覺了,
“先回柏斯,然后讓人來貝倫多買幾塊地皮,我現在都還在后悔啊,貝倫的房價比柏斯便宜多了,只恨沒帶夠錢啊!”政輝顯得頗為懊惱,
“我會在貝倫再待一段時間…呃……畢竟這里不是還有個家伙需要照顧么!”凡天支支吾吾的找了個蹩腳的理由,
“誒?有么有么,你是說小羽還是浩然,他們兩一個有組織了,另一個有家室了,還輪得到你照顧么,難不成你還有當電燈泡的癖好?”政輝立即拆臺來了,
“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廝留下不過是為了找妹子罷了!”星璇一陣見血,
“對呀對呀,我就是為了從清泉那個混蛋那里解救清詩于水火之中!你奈我何?”凡天耍起了流氓,
“哎,可惜我們沒有多余時間看這出家族親情與插足者激情碰撞的社會倫理劇了!”星璇做了個總結,
……
談笑間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辦完了手續,告別了凡天三人,我突然感到一陣空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只能祝福他們了,有些經歷的我也沒有在這份惆悵中踟躕太久,思考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從今天開始宿舍是回不去了,先去和還在貝倫的熟人打個招呼吧,跟學院的貓貓,靈月,艾略特,蘇格拉斯,扎菲兒,藍蓮,朱鈺,泠風,維爾,希瓦分別做了告別后已經是下午了,我帶著剛睡醒的亞妮薇絲和紫苑,雪伊去哈尼的烤肉攤吃了一頓,也算是對這對姐妹的多日照顧聊表心意,蘿莉版的亞妮薇絲還是有些認生,除了我和雪伊對其他人都躲得遠遠的,連紫苑都在其列,為此紫苑傷心了好一陣,值得一提的是這小家伙還是個吃貨,哈尼鮮嫩可口的烤肉瞬間就將她收買了,甜甜的喚了聲“哈尼叔叔”這可讓這位老板開心不已,連送了我們十幾串烤肉和三大杯麥酒。
隨后我單獨帶亞妮(以后就如此簡稱了)去了趟斯特雷家,我本不想告訴他們真相的,更何況亞妮對他們顯得很害怕的樣子,從步入府邸的那一刻開始便死死抓著我的左手不放,整個人更是藏在了我身后,正當我準備用個“她是亞妮薇絲認的妹妹”來搪塞時,斯特雷夫婦二人已經是淚流不止,為人父母又怎么會連自己的孩子都辨認不出來,我受不了這種氛圍,便把那日發生的事稍加圓了圓,大概就是在九死一生的情景中所有人都以為亞妮薇絲死了,但是最后時刻她被不明身份的高手所救,后又將她送回到我身邊,敏感的薇麗雅夫人其實察覺到我在編造謊言,但是對他們而言,女兒平安無恙就比什么都好了,他們也并未追問,他們提出今后由他們來撫養亞妮薇絲以盡為人父母的本分,雖然有些不舍但我也沒有權利剝奪這血濃于水的天倫親情,正當我打算答應時,亞妮卻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跑去,之后更是又哭又鬧,任夫婦二人如何安撫都不肯停歇,我以為這只是小孩子一時耍脾氣而已,剛準備狠心離去,亞妮卻如同一只樹袋熊一般死死的掛在我身上,在薇麗雅的提議下,我在特斯特的府邸小住了三日,可這三天發生的事情卻讓人哭笑不得,我不在場的話小亞妮絕不說一句話,不吃一粒米飯,只是不斷地哭,哭到沒有聲音就安靜的流淚,眼睛都紅腫了,薇麗雅夫人好幾次嘗試的去接近女兒,卻被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三日后,夫妻二人只得放棄,“罷了!”亞當斯·斯特雷長嘆了一聲,“是我們不對,這孩子現在已經無法接受我們了,待日后我卸下這一身官袍,再和薇麗雅去為之前的過錯贖罪!”,薇麗雅夫人淚水連連,又做了幾番嘗試,亞妮毫不留情的打開她的手,只得作罷,在像個上門女婿一般對夫婦二人保證再三后,我帶著亞妮離開了斯特雷府邸,在分別的那刻,薇麗雅夫人直接哭到暈厥,我看著亞妮,后者只是閉上眼不說話,在我們走出好長一段距離,亞妮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對你來說那里也是你最好的歸宿。”,“還不是時候!”亞妮緊咬嘴唇,倔強的撇過頭去,隨后便不再說話,我也不再多說什么,牽著亞妮的手離開,可是走到宮廷外,我一下子茫然了,對呀,我現在該去哪兒呢!而就在此時,一個久違的聲音自街角傳來,
“星辰,你的假期也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