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這歲月會生成情意,卻不知這情意因歲月而生成了嫌隙。
當(dāng)我在一檔喜劇節(jié)目上看到了高曉攀老師的《小先生》時,大為感慨。我覺得高曉攀老師是借這個作品,是為了一表心中之意,或許這個作品并不那么喜劇,但真的是這個舞臺上的一股清流。
其實在《小先生》之前,高曉攀老師有一個關(guān)于古典文化傳承的小品叫《梨之園》,里頭包含了京劇,快板,京韻大鼓。這老祖宗留下來的好東西,卻沒人學(xué)了。
京劇的那位先生說:“今兒就是我拿刀抹了脖子,濺你小子一身血,但凡你能學(xué)會了,我絕不含糊!”
傳統(tǒng)文化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逝著。他想要挽回。大概也因此有了耗費諸多心血的《小先生》。
對于《小先生》這個作品,恕我淺白,第一遍看時其實只看到了情愛,我沒有過對于某種藝術(shù)那么強烈的熱愛,熱愛到將藝術(shù)比作愛情,比作那個愛慕的人。看到大兵老師的點評,才有種恍悟。
月照枝頭迎君來,紛紛擾擾相思臺。
那天我看了很多遍。
其實他要表現(xiàn)的并不是任何一個東西,而是并存的,而是交織的。有情愛亦有藝術(shù),有藝術(shù)亦有情愛。小先生追姑娘追不到,是往后獨身幾十載中的難忘的情愛,更是滿腹詩書才華卻求而不得的藝術(shù)。
小先生終而不得的藝術(shù),追而不回的是古典,難求,難追,于是世間越來越少有人去追求。
說來慚愧,《小先生》中涉及多處古典,我也不曾了解,反而對“一人我飲酒醉”的喊麥最為熟悉。
兩姓聯(lián)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jié),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這樣美好的一段話,我上網(wǎng)查找之后才知道這是民國時期結(jié)婚證上的話。我還未結(jié)婚,不知如今結(jié)婚證上可還有什么話?
再有到學(xué)生們給小先生念書時,開頭一個莊子的《逍遙游》我還算熟悉,到曹伯啟的《如夢令 贈道夫兩首》“學(xué)有探奇所妙。命有人僧鬼笑。難于老天爭”,我便感到茫然而慚愧了。
如今人生,沒有熱愛,沒有鐘情。
我亦只有一個一生,不能慷慨贈予,我不愛的人。
茫茫人海中的我們,我們還有誰曾聽過這句話嗎?仿佛有微弱的聲音,但最終是沒有的。我們已經(jīng)沒有追求,迷惘,而沒有方向。我們沒有過對自己內(nèi)心深深地叩問過“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所以不會有回答,也不會有拒絕。到最后,連“為何你嫁的人不是我?”也無從說起。
要找回的是文化,是本心。
從《梨之園》到《小先生》,我似乎從一貫的喜劇的搞笑和煽情中看到了不同。難說前途是否光明,難說結(jié)局是否美好,但依舊期待著,這不同的光彩日益閃亮。
最后一定要安利一下《梨之園》和《小先生》這兩個作品的背景音樂。
相思賦予誰――好妹妹
上海三月――戴荃
問蓮魚說――高曉攀
文/漠一
圖/來自高曉攀老師的微博